海棠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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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美景

“嗯,咳,春奴,你给如棠姑娘梳洗打扮好了没有?”只当俩人正谈得兴起之时,外边传来魈奴刺耳难听的声音。

“哦,魈奴大哥稍候,马上就好了!”

“好了,姑娘,咱们出去吧!”春奴应答了魈奴一声之后,又从箱中取出一件浅红色绣金线冰蚕丝披风给云海棠披上,又给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块浅红色的面纱后,才掀开了车帘,准备搀扶云海棠下马车。

“哇,好美啊!”云海棠一掀开车帘,便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得情不自禁的出声叹道。

因宇文昊此次出使南巡,乃是代天巡狩,出行的一切仪制规范,都是最高规格,仅次于御驾亲临,云海棠所乘坐的鸾车,红绡华缦,翠羽宝盖,也是一乘由八匹骏马所拉的豪华鸾驾。

此时,鸾车正行进在一条宽阔的官道之上,只见前边羽甲闪亮,旌旗猎猎,一排排铁盔银甲的将士护卫之中,一顶高高的五色盘龙伞在金色阳光照耀下,迎风飘扬,华鸾宝盖上金色的玄珠,在阳光下发出色彩炫目的五色光芒。

而官道的两边,是层峦叠翠的青山,在夕阳余光的映照之下,漫天红霞,映入眼帘的满目翠色,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云海棠在车内昏睡了两天后,乍然闻到如此清新的空气,不由心旷神怡的猛吸了几口之后,忽的伸出纤指,指着前边一座秀丽的山峰高声叫道:“哇,春奴,你快看,前边那座秀丽的山峰,像不像是一座仰天而卧的美人啊?”

“哇,是啊,姑娘好眼力啊!”春奴顺着她的纤指望去,果见前边一座云雾缭绕的青山,在夕阳余辉的映射下,层峦起伏,云蒸霞蔚,从远处看,果真像是一位仰天而卧的美人。

“哎,姑娘,你快看,那座山峰的顶上,好像是在闪光唉!”春奴也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一座山顶上,隐隐有金光闪烁,不由得也兴奋的高声叫道。

“嗯,嗯,对啊,对啊,春奴,那一定就是青虚山上有名的凌虚宫了!”云海棠看了几眼后,连连点头,望着不远处那座秀丽的山峰,水眸中泪花隐现,心中激动莫名,那可是她憧憬向往了许久的地方啊!

那里有她日思夜想的梦中人,可是,近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

“哼,咳,咳,如棠姑娘,王爷让属下来接姑娘过去!”站在鸾车外等待的魈奴,见云海棠和春奴俩人出来之后,对他视而不见,只在那儿兴奋的遥望青山,怕王爷在那边久等,不由有些尴尬的呛咳了两声之后,才大声说道。

“哼,死无常鬼,连人家看一下风景,你都要来打扰,你可真是个名符其实的催命鬼!”

想到美人大哥的凌虚宫就在这附近,可她和美人大哥却是终究无缘相见,即使相见,也只有徒增惆怅一事,云海棠的心里,就郁闷气结不已,在见到了魈奴的瘦马脸上,那一副鼻孔朝天翻白眼的倨傲模样,又想到他扎了自己一支寒玉冰镖的事,云海棠心里憋屈的郁闷就忍耐不住的发作起来。

“什…,什么…,催命鬼,你这死丫头,你…,你…不想活了?”魈奴又被她给气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吔…”看着魈奴被她气得马脸通红的模样,云海棠心中的郁闷消了一些,顽皮的掀起面纱,对着魈奴趴开眼皮,伸出舌头,学他的模样,鼻孔朝天翻白眼,做出了一个她曾经在图画上看过的黑白无常吊死鬼的鬼脸。

“你…,你…这死丫头,竟…,竟敢…嘲笑我!”魈奴气得火冒三丈,头顶冒烟,却又无可奈何。

“哦,呵呵…,呵呵…”眼见魈奴的脸,被她气成了猪肝色,云海棠这才心情舒畅的笑了起来。

“姑娘,别再逗魈奴大哥了,快请下来吧!”春奴跳下鸾车之后,取出一个柔软的杌凳,放置在鸾车踏脚处。

云海棠这才发现,原来从自己所乘的这驾鸾车的下边,直到那顶五色盘龙伞的豪华鸾驾的这一条官道之上,竟然铺设了一条红红的地毯,而地毯两旁是羽甲分明的御林军将士分列两排。

云海棠的心中一动,根据金裕国的律法,至少也得是享受朝廷三品以上诰封的内命妇,才能享有这种规格仪式的出行仪制,而她现在虽然是顶着南杞国贵族小姐如棠的身份,可因为宇文昊还未迎娶正妃,所以,就算如棠,现今的身份,也只能算是宇文昊的一个还未有正式名份的侍妾,按理说,她是没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的。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对待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侍妾了?

“姑娘,快请下来吧,别让王爷久等了!”春奴看云海棠蒙着面纱的脸上,秋水双眸中,波光闪动,似有一丝动容的神情,便小心翼翼的催促了一句。

云海棠踏着杌凳,跨步从鸾车上下来之际,不由抬眸朝那顶高高的九龙五色伞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在远处高高的鸾驾之内,隐约可见一个威严冷凛的黑色身影,狰狞恐怖的青铜面具,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散发出一种缤纷炫目的冷光。

云海棠蓦地浑身一僵,虽相距遥远,却能感觉到那青铜面具下,射出来一道如寒冰利箭般凌厉的眸光,似能穿透人心般,直看到她的心底深处。

“棠儿,你记住,孤的女人,身子是属于孤的,心,自然也是属于孤的,从今往后,你的心里,就只能有孤王一人!”

“叫昊哥哥…,叫昊哥哥!”

云海棠心里忽的一紧,耳衅又不断回响着在梦中听到的一声声冷凛霸道的宣言,如魔音蛊惑般,似要烙印在她的心底。

走在柔软如绵的红地毯上,云海棠的心,不由有些怔忡恍惚,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迟缓。

她,在他心中,只不过是姐姐的替代品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已经这么柔顺的任他凌虐过后,他都依然不肯放过她,还非要在她的心里留下痕迹不可?

难道,他从来都未曾打算要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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