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從浴室走出來，一個縱身，跳到床上，翻個身，將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抱在懷裏，長長伸了個懶腰。
陳蘊含則將腰間浴袍的帶子整理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盯著電視看，坐自己床上按小遙控板的聲音。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已經在餐廳吃過晚飯了。
林煙見陳蘊含看的是重播的勞動節明星演唱會，畫麵是一個又唱又跳的朋克裝帥哥，便順口問道：“這誰呀，唱歌的聲音怎麽跟鼻塞似的？”
“什麽鼻塞，這是流行好吧。這是許飛揚啊你都不知道呀？國內當紅小生，既會演戲又會唱歌。前段時間的那個很火的穿越電視劇《殿》，裏麵那個七阿哥，就是他演的。我們班上好多人喜歡他呢！”陳蘊含很有興趣地說道。
林煙難得從她身上感受到那種崇拜明星的學生氣息，一時間也起了鬥嘴心思，便道：“你看他上串下跳，跟猴子似的。長得又白白嫩嫩的，沒什麽男子漢氣概，我看不咋樣，這樣也能當明星，上天真是不公平。”
“你是在暗示你長得帥吧？哼哼，真是臭美的家夥！”陳蘊含不滿地說道。
“我不帥嗎？”林煙手指做出一個“八”，托在下巴底下，挑挑眉說道。
“自戀狂，別做夢了。你長得很醜哦，不信看鏡子，我來一一證明你哪裏不好看，至少能指出來二三十個地方。”
“是嘛？”林煙還真爬起來走到大鏡子跟前，搔首弄姿。
陳蘊含撲哧一笑，上前踮起腳，攀住林煙肩膀，讓他稍稍彎腰，然後對著鏡子，用粉粉的青蔥手指在林煙額頭上點了一下，說道：“你看你額頭太寬，瞪眼的時候還有皺紋，好醜。你再看你的眼睛，眼角這裏自動往上翹。還說別人沒男子漢氣概，你這眼睛才真娘娘腔呢！”又指著他鼻子說道，“呐，鼻孔這麽大，哎呀，這裏還有一根毛毛露出來了，嘔——”
見她癟著嘴，一副很惡心的樣子，林煙頓時大怒，見她伸手指向自己嘴巴，二話不說，一口咬了上去，牙齒在手指關節的縫隙處啊呀呀的摩擦，含糊不清地說道：“敢這麽說我，看我不咬死你！”
“哎呀，放手，好癢……放口放口！”陳蘊含要縮手，卻被林煙握住手腕，掙脫不得，用力間，整個身子都要掛他身上。
林煙聞著她沐浴後的芳香，含著她甜膩膩的手指，忍不住心中一蕩，用舌頭在她指尖上卷了一下。
陳蘊含身子一顫，張著嘴巴看著林煙，然後將手指一下縮了回來。
林煙居高臨下，凝視她紅潤的嘴唇底下那嬌嫩的小舌，尖尖的，還帶有津津的光澤，聯想前夜在簡易家裏那一吻，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好清楚的一聲口水聲！
陳蘊含臉刷的一紅，呢喃地擺動肩膀：“放放放手。”
“不放！”林煙無賴地說道。
“憑什麽不放？”陳蘊含一瞪眼。
“就憑你前晚上沒經過我允許就親我！”林煙一副教育式口吻，“你知不知道那是不對的？你年紀還這麽小，怎麽能隨隨便便強吻別人呢？”
“……你又來了，這話題你都說了不下十遍了，能不能不要再提這個了？”陳蘊含敗退。
“怎麽能不提？你難道不知道因為這個強吻，我這兩天一直都心緒不寧，連覺都睡不好嗎？”林煙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錯了……”陳蘊含憋著笑，弱弱地說道。
“僅僅一句我錯了，就能彌補你強吻我的事實嗎？”林煙義正言辭。
“那你想什麽樣吧？”陳蘊含無奈道。
“我想……”那個“親你”兩個字本想就這麽說出來的，可林煙又覺得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會不會不好意思——難道我真是禽獸？
於是放開她的手，轉過身，將手背在背後，仰頭歎道：“以後別再這麽衝動了。這是不對的——我就好奇了，你當時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會一下子親我一下呢？為什麽你親了我之後我就睡不著覺呢？”
“……林煙，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好不好？紫衫姐姐說你有女朋友的，你不能背著她不老實。”陳蘊含本想笑來著，可在一思索後，就有些古怪地說道。
“這個……跟我有沒有女朋友沒關係吧？是你親的我，不是我親的你。”林煙吐了吐舌頭，有些小聲地強調了這麽一句。
“如果你沒有女朋友，剛才是不是就要親我？”陳蘊含直白地問道。
“什麽親你親我的，這話題不好——咦？這又是誰？”林煙指著電視機，看著那個許飛揚下場，然後從舞台中間一個圓坑裏緩緩升起的一個女明星，一陣驚訝。
陳蘊含見林煙神情忽然變得有點古怪，輕哼了一聲，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然後說道：“楊初啊，怎麽了？”
“難怪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挺眼熟的，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林煙很誇張地大叫道。
“想起什麽了？”陳蘊含不高興地說道。
“我想起我見過這個楊初，還跟她通過電話！”林煙斷定道。
“切！我睡覺了！”陳蘊含卻是一點不相信，隻道是林煙在故意搞怪，好轉移剛才那個話題。
“你別不信啊。”林煙看著她鑽進被窩，連頭也埋進去，也跟著走過去，坐床沿，拉她的被子。
陳蘊含扯住被子，和林煙展開拉鋸戰。哪有林煙力大？即使手腳並用，都被林煙一下子掀開了被子。
有些累，有些氣喘，還有些憋氣後的輕鬆，陳蘊含胸口起伏，躺在床上，腦袋陷入軟綿綿的枕頭中間，張著小嘴望著林煙。
電視裏楊初唱著“我的青春，是無以名之的煩惱。沒有誰能，體會到其中的味道。我的青春，自演自導，沒有觀眾，也看不到我的男主角……”的歌詞，林煙和陳蘊含都默默傾聽，互相凝視。
然後兩人都承受不住這種安靜，忍不住彼此靠近，親。
陳蘊含的身子嬌嬌的，軟軟的，跟奶糖似的。林煙躺在她身上，環住她小巧無骨的腰肢，翻個身，讓兩人呈側臥之勢，相互擁抱。
含著她的唇，彼此的舌頭一點點接觸，深入，糾纏。看著她輕閉上的眼，白裏透紅的皮膚，幾乎看不到毛孔。聞著她輕微的呼吸，身上越來越濃厚的芬芳香氣。林煙迷醉於其中，隻覺得懷中的人兒是這般的嬌弱，是這麽的惹人疼惜，是這麽的讓人心動。
林煙就隻想這麽輕抱著她，無需撫摸，無需脫，無需進一步動作，那些根本不適合。
就這麽抱抱，親親，感受這種難言的溫柔與生澀，心裏就很舒服，很安寧，很溫馨，很享受。
陳蘊含並不嬌羞，也不膽怯，甚至都不會緊張。她隻是很平和的接受林煙的吮吸，環住他堅實的腰肢，嗅動他陽剛的氣息，同樣感受到安寧平和，還有不是很濃厚的甜蜜。
兩人親吻的動作並不猛烈，就好像舔棉花糖似的，輕輕的，軟軟的，還帶著笑意，聽著歌。
不似愛情。
楊初一曲唱罷，兩人終究分開，也都不想再繼續聊天了。
於是林煙起身關掉電視和電燈，爬到她床上，溫和地說道：“睡吧。”陳蘊含便嗯了一聲，將頭埋進他胸膛上，側臉貼著他有力的心跳。
林煙則拉過被子，將自己同她一同蓋住，輕拍她的後心，很有節奏。
兩人同時閉上眼睛。
很快，陳蘊含便香香地睡著了。
林煙嗅著她香香的頭發，繼續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身子，露出安逸的笑容。
老是這麽抱著雖說睡著舒服，但總歸不妥。
於是在確定陳蘊含不會被驚醒之後，林煙輕輕下床，到自己床上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