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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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乘虚蹈隙

楚流烟紧紧的盯着这名将领看了一阵,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汉军水师率其悍党,叱咤水战。我应天水师眼固然可保无虞,不够倘不能殛敌一部,绝不可令其有安顿整补的机会,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纠集余孽,连夜反扑,我等非要吃大亏不可。将军此行所关绝大,切勿有失。”

“楚军师但请宽心,属下此去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将楚军师交代下来的事情给办好。属下明白此事绝不容有失,如何敢轻忽从事,属下可与此地立下军令状,事有不济,就请军法从事,便是要砍了末将的脑袋,末将也觉无一句话的怨言。”

楚流烟听得此言,不由深深的点了点头,心里头明白此人既出此言,想来心下存着了殉难之心,拼命也要将此事办成,绝不会是谎话。此人既然有此胆气,敢于对自己立下军令状,想来必然是通盘筹算之后觉得能够完成此事,才会有此举动。

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大军围困许久,眼下若是想要将其悉数救出,非要采用奔袭之策不可。不过此是事关重大,非要派一支精锐部队前去方可收功。而其领兵定然的非一员虎将不可,否则的话,非但可能无功而返,还要贻误战机,若是不能奏功,情势究竟会如何,眼下也不可逆料。

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合流一处,合力稳定江面的局势,进而进窥应天水师,岂不是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逮住了一个大便宜,汉军水师若是再次合兵一处,对付起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楚流烟生怕应天水师将领过于轻敌,便语调低沉的对着此人开口言道:“将军之心本军师固然知之甚深,不够此战觉飞小可,将军不可大意,此番强劲出战,固然要使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胆寒,不过于今的形势,殛敌固然要紧,营救我方水师殿后的应天水师所部将士更是至关重要,更何况这大半年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和我军水师拼斗了数次,屡战屡胜,每一次都将我应天水师打得大败,这等大敌,实乃本军师平生所仅见,决不可轻视与他。”

楚流烟为人严峻,时有奇谋,应天水师上下,无不刻刻小心,今日一战更是智略超人,应天水师将领无不对楚流烟抱着敬若神明的态度,故而楚流烟的此番训诫,入得应天水师将领的耳内,自是谨记在心,觉得楚军师的忧虑不无道理,若是此事被自己个搞砸了的话,极有可能应天水师今日连番苦战的结果都要被自己轻易的毁去,如此一来非但无法打击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削弱其战力,反而要陷应天水师于苦战的泥塘之中,不可自拔。

想明白了这一点,应天水师将领心下颇有些后悔,觉得今日徒逞血气之勇定然是不能成事的,非要想出一个法子来方能顺利的将此事应付下来,可是心头转了好几圈,依旧没能想出什么破敌之策来。

思虑了半天,胸中毫无应对之策,如此一来,应天水师将领心下颇有些焦急,有些惴惴不安的对着楚流烟问道:“军师所言不差,不过属下此番前去,心中便无一策,还请军师可以教我。”

闻得此言,楚流烟不免有些惊诧,原本以为这名应天水师将领既然敢于立下军令状,定然是胸有成竹了,即便没有成竹在胸,起码也是腹有良谋。

可是从方才的会话中,楚流烟明白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心中并无把握,自己派他前去驰援,若是不授以锦囊妙计,只怕营救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之事定会有些麻烦。经略此事看来还是要自己出手,若是不从旁相助,只怕会延误了大事。

楚流烟定下神来,觉得目下不便计较此事,唯有先行细细考虑一番,替这名应天水师将领筹划出一条营救应天水师殿后所部将士的计策来,对于楚流烟而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殿后所部兵众是眼下歼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势力的最大倚仗。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已然中了本军师之计,耽耽逐逐,疲于奔命,绝杀大阵也是徒有其形,将军可领着水师战船,多倍战鼓,悄然掩至,等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跟前,命人大肆擂鼓,震慑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上的兵丁牟勇,便可趁机奔袭敌阵,猝不及防之下,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定然心中惊疑,你等若是能够把握住这等机会,自可将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一举击穿,随后便可和我应天水师舰队殿后所部的将士合兵一处。”楚流烟镇定自若的对着方才欲要主动请缨出阵杀敌的应天水师将官授计道。

听得楚流烟有此言语,应天水师将领也就明白了此番奔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绝杀大战应当如何着手去做了,不过细想了片刻之后,觉得还是有些不能明了的地方,心里头就是明不明白,便对着楚流烟开口问道:“楚军师,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引兵退走,末将是否派兵追击呢。若是不追击,只怕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逃走之后,便会回头追来,就算末将依着楚军师的意思,将我军水师殿后所部的战船都领到此处,只怕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领也会不甘落后,岂不是会给楚军师惹来极大的麻烦,若是出兵追击,只怕兵力不敷,两线作战,哪一边也耽误不得。”

楚流烟细细的谛听了片刻,觉得此人所言之事不无道理,眼下要借助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来击杀眼前的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力,自是己方的力量越多越强最为方便,若是不能做到此事,兵力不足以歼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于此鏖战不休,岂不是自讨苦吃。

正如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若言,若是不能做到此事,反而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丁迎到跟前来,只怕对于应天水师将士的打击极为重大。应天水师原本就吃亏在战船不如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大,只能佯攻,最是吃力不过,唯一的优势不过是多了一些兵力,可以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团团围定,不令其展布开来,若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中剩余下来的战船全部都弄到了这边来,对于应天水师的将士而言,绝不啻于灭顶之灾。

手中的这般优势一旦破除,想要将强大异常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击破攻陷,岂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管如何,想要灭杀掉目下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几股势力和战船,决不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绝杀大阵中的剩余的战船引到此地来,因为如此一来,非但无助于消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反而会将应天水师所部带到一个极为危险的边缘,陷入痛苦异常的鏖战之中,甚至连战胜对手的希翼也会全然破灭,无处可寻。

如此想来,楚流烟觉得这名应天水师将士所言之事倒也极为有理,若是真如其所言的一般,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领着汉军战船悉数赶到此地,局势定然会逆转过来,目下占尽上风的应天水师定然不敌强盛的汉军,如此一来,非但无法歼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反而要将自己这边的将士性命都搭了进去,这等情事,楚流烟如何肯坐视其发生。

“将军的忧虑不无道理,绝不可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全都领到此地来,若是如此,我等非但师老无功,只怕此地的应天水师将士的性命都会危在旦夕,此事不能不妨。”楚流烟微微对着此人点点头,算是赞同这名跟自己提出这么一个如此解决棘手的局面的话语的应天水师将领。

见到楚流烟是这般的态度,应天水师将领自是大为振奋,心里头明白自己方才所言的事情已然让楚军师留意到了,这般说来,自己方才所思所言并非是杞人忧天,极有可能是会出现的不利局势,若是眼下不设法消弭此事,只怕到了那个地步之后,想要收拾残局便不大容易了,不管如何,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的强大是应天水师将士有目共睹的,而这名将领也深信自己提出了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楚军师定然会给自己一个答复,而一旦楚军师开口说出这番答复,便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的方策了。

应天水师将领推想的一点不错,楚流烟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便对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开口言道:“其实此事也不并不复杂,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固然强大,若是被你领兵杀伐过去之后,只要惊走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便可派出少数战船,依旧做势追逐,不管情势如何,只要擂鼓鸣锣,令其惊遁不敢回头便可,至于是否要多杀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还在其次。”

楚流烟的这番计策入了这名应天水师将领的耳中,自是觉得分外的舒心,心内想了一下,应天水师将领不由在心里头对于楚流烟极为敬服,这般计策分明就是一出有无相间的空城计,先是派兵奔袭攻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和被围困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一同里应外合,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击破,如此便可惊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其余战船,继而设下疑兵之计,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不敢进窥,更不敢尾随而至,胆战心惊的只顾逃命,那么对于应天水师绞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几股战力设下极好的铺垫。

如此一来,非但可以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惊遁而走,还可引兵攻击此地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这些动弹不得战船,若是能够灭杀他几股势力,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牟勇的士气必然是一大打击,而对于提振应天水师将士的士气可有着莫大的好处。

楚流烟的这条计策,固然可称绝妙。应天水师将领闻得此计,心下自是大定,觉得今日若是领兵奔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定可一战功成,自己便可在好手如林的应天水师之中脱颖而出,这可是莫大的功劳,一则救出应天水师被困的殿后所部的弟兄,二则可以全力攻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若是能够攻陷汉军水师的一些战船,自己便是首功。那么论功行赏,自然不会缺了自己的这一份,说不定吴国公会颁下令旨,连升三级也不一定。

自此之后,平步青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想到此处,这名应天水师舰队的将领心里头觉得很是舒坦,这些功名利禄一旦到手,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将军为何发笑,莫非本军师所言有何不妥之处?”楚流烟见到这名应天水师将领面露笑容,不觉有些奇怪,便对着此人开口问道。

听得楚流烟如此一问,应天水师将领心里头明白自己方才是有些失态了,眼下尚且未立下功勋,如何可以贪图那些功名利禄,若是跟楚军师明白回奏此事,定然会让楚军师看不起,若是被旁人听去,在应天水师之中传扬开来,只怕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体。

不管如何,决不可让自己方才心里头那些不够体面的念头和想法公之于众,若是成了军中的笑柄,就算到头来荣华富贵一一到手,可是却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想到此处,这名将领便决意不跟楚流烟吐露实言,只做掩饰般的开口回复道:“没有什么大事,属下也没有觉得楚军师的话语之中有何不妥之处,只不过是觉得今日可以多杀几个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将士,还可救出我应天水师的弟兄,心下高兴而已。”

楚流烟听得此话,心里头明白这名应天水师将领这番掩饰之词背后必有蹊跷,不过眼下的局势楚流烟也不愿穷诘此事,毕竟大战在即,而这些水师将领都是心存魏阙,即便是打战是想要成就功名利禄,可是那也是刀头上舔血,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事体,哪怕是真的是为了荣华富贵,那也极为正常。

这等朝不保夕行伍生涯,便来便是出人头地的一个极好的场所,大多从戎的将士都是为了富贵而来,对于此辈,不必言及道义,只谈公事便足矣,富贵可期自是最好的诱惑和酬庸。

“此番若是功成,本军师可以再吴国公面前保举将军做一个水师统领,日后便可分领一军,至于其他的赏赐,自不可少,本军师可以跟将军保证,班师回朝之日,便是将军功成名就之时,日后将军在应天水师之中,自可畅行其志。统领自可放心便是。”楚流烟微笑着对着应天水师将领晓之以利道。

被楚流烟一下子说中了心事的应天水师将领不免有些扭捏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楚军师言重了,属下身为应天水师的一员,岂可不尽心尽力,绝非是为了这些虚名富贵,今日若是能够救出我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兄弟,即便末将殒命沙场,也是毫无后悔,更不必说这些身外之物了。”

楚流烟见到应天水师将领的这般容止,也不好当面揭穿他,便笑笑说道:“将军既然发得这般宏愿,本军师岂可不支持,将军此番领兵奔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绝杀大阵,此事不可谓不重大。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极为厉害,将军此去一定要多带上一些精锐的部众,除却原本属于将军节制的麾下人马之外,将军可以指名军中的任何将领的麾下部众跟随将军一同进发,本军师会下令令其听从将军的号令,不敢职衔高低,一律听从将军的差遣。”

闻得此言,这名应天水师将领不免有些感动,楚流烟这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无意是极度信任的表示,将指挥的全权交付过来,更是足见诚意。

“楚军师,属下以为既是奔袭,人数不必过多,不过战船一定要快捷灵活的,悄然掩至,暴起击杀才行,故而将士一定要勇锐方才去得。”应天水师将领对着楚流烟提出了一个条件。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楚流烟不由颔首说道:“这些都可以依了将军。请将军随我来挑选将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