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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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泥鳅

做了好事未必就会被当好人,这一点宁夏无比清楚,在她离开仓库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好心送给了叶先生那么一块极品福禄寿的玻璃种翡翠毛料,得到他的感激,反而被质疑她的用心,如果是以前的宁夏,或者心里会生气,觉得被委屈了,现在的宁夏因为多了重生的那段经历,对人生已经是另一个态度了,她只求自己心安即可,至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她,那是她无法左右的事,她没必要费那个心思去在意。

出了仓库,她下意识的望了隔壁的毛料仓库一眼,看到那仓库已经关门了。宁夏知道那个叫迟瑾风的家伙肯定是生气生大了。他的那些客户都被她引到他老爹的店里去了,他能不生气吗?

轻笑一下,宁夏准备沿着来时的小路走到古玩街去,一个人突然影靠近,之后一把黑伞罩到她的头上,足足吓了她一跳,脸色都惨白了,好在她及时发现那个人是聂琛的保镖,才没惊恐的大喊抢/劫、救命。

“少奶奶,车子在那边。”那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彪悍男人,恭敬的对宁夏说着。

宁夏翻翻白眼,真是吓死人不偿命。舒缓一下被饱受惊吓的紧张情绪后,宁夏撇下嘴,她没让聂琛派人送她,没想到他还是派人跟踪到她这里来了。也好,这大太阳的,省的她还要到路边暴晒着去等出租车。

等宁夏坐上车要离开这条破烂的仓储街时,她飘向车窗外的眼睛,倏然间看到一条牧羊犬在路边一边在地面上嗅着什么气息,一边摇摆着尾巴,冲她的相反方向而去。很漂亮的牧羊犬,她看着还觉得挺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直到车子开过去后,宁夏才从脑海中浮现一个印象,这狗她真的见过,是前些日子和唐镜以及迟宁风一起去过的村子里,那个叫蚱蜢的养的那条叫泥鳅的狗。

一定没错!宁夏相信自己的记忆。喊保镖停车,宁夏将头探出车窗,试探的对着那边的那条牧羊犬喊了一声,“泥鳅!”,瞧见它听到她的喊声对着这边转过头来,宁夏更加确定这一定就是蚱蜢的那条狗了。

那蚱蜢到城里来了吗?宁夏想起那个骑着驴长得不错,却一副邋遢样子的乡下小伙子。下了车,对着那条狗又喊了两嗓子,她想着要是这条狗肯听她的话,那么她就带着它去找迟宁风,就一定能找到蚱蜢。因为她相信蚱蜢到古玩街来,只可能是找迟宁风这一个目的。

那条牧羊犬听到宁夏再次叫它,真的就跑过来了。真是蚱蜢的那条叫泥鳅的狗,等泥鳅跑到宁夏面前,又像宁夏第一次见它时候似的,扑到宁夏的身上,用它的舌头的舔宁夏。人之间要是太热情了,都会让人有种无法消受的感觉,何况眼前如此热情的是条会让人害怕的狗呢?宁夏吓得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小恐惧的低声惊叫着,左右躲闪有些热情过度的泥鳅。

还是聂琛的那个保镖,及时的过来,捡起拖在地上的狗绳,将泥鳅从宁夏身边拉开。

有狗绳,那么就太好了,安全多了。宁夏从保镖手里接过狗绳,然后对他说,“你到古玩街街口等我吧,我认得这狗的主人,将它送回去,要不然不跑丢了,也会被别人逮了去,那我的朋友该多心疼。”

宁夏这么说,保镖是没有什么参考意见的,点头。

于是宁夏牵着这被她认定是纯种牧羊犬的泥鳅,走向通往古玩街的那条小巷。

她并不知道迟宁风的店在哪里,所以只能给他打电话。通话之后证实蚱蜢是真的来过,不过因为他是骑着驴来的,所以这会儿被警察请到派出所去了。

宁夏听到后,格格直笑,城市的公路不允许牲畜上道,警察能不将蚱蜢请去喝茶吗?

“好了,你就别笑了,我这会儿正头疼呢。”迟宁风在电话里懊恼的说着。

宁夏强忍着笑,问,“怎么了,你头疼什么?肉疼了啊,因为要帮蚱蜢交罚款?”宁夏怎么会不知道这迟宁风和唐镜是同道中人,都是抠门派的掌门人。

那边迟宁风唉声叹气的回,“不是,罚款是小事儿,是蚱蜢的狗丢了,就是你见过的那条叫泥鳅的牧羊犬,那只纯种的苏格兰牧羊犬!”

宁夏听到迟宁风正为泥鳅丢了着急,嘴边立即露出邪恶的微笑,谁让他之前耍过她的,耍的她围着古玩街绕了大半个城,这次泥鳅被她逮住,那么她就让他也着着急去。等到最后再折腾他送她好礼,然后才将泥鳅还给他。想到这里,宁夏十分同情的对着电话那边的迟宁风说,“是啊,那真是太麻烦了,那样纯种的苏格兰牧羊犬,要是丢了真是太遗憾了。”

迟宁风在电话里又是长长的叹气,“别说了,我真头疼,狗是在古玩街丢的,要是真丢了,还就好了,要是被……”不知道迟宁风想说什么,说到一半又将后面的话咽回去,转而说了句,他真的心情不好,太心烦了,不聊了,有事以后再说。说完就挂断电话。

宁夏放下手机,嘴角就撇起来了,这迟宁风还真有病,一边担心狗会丢,一边还又说要是真丢了就好了,估计着是因为要帮蚱蜢交罚款刺激的脑子有毛病了。对于抠门至极的守财奴来说,往外掏钱,真的会跟要他的命似的。

而当宁夏已经走到古玩街上的时候,迟宁风又打回电话来,声音非常焦急,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宁夏是怎么知道蚱蜢到古玩街来的。“你怎么知道蚱蜢到古玩街来找我了?”

宁夏想着将泥鳅藏起来,让迟宁风着急呢,怎么会在此时说实话,所以就开始说谎了,“我现在是在古玩街呢,听见别人说有人骑着驴到古玩街来了,所以我才想着可能是那个叫蚱蜢的来找你来了。”

迟宁风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在电话那边“哦”了一声,“这就好,我真怕你在古玩街看到泥鳅,要是被……”话又说了一半,迟宁风又咽回去了。

这不有病吗?宁夏挂断电话,皱眉。这迟宁风两次都将话说一半,吃到虫子所以卡了嗓子吗?

这时,泥鳅看到路过的一个女孩子手上拿着的鸡腿,就兴奋起来了,汪汪叫着,去追那个那女孩子。宁夏惊叫一声,死拽着狗绳拖住泥鳅,而那个拿鸡腿的女孩子,见有条狗追着她跑,吓得尖叫不止,这一下子就热闹了,路上的其他的行人,看到泥鳅这样一条狗在跑,都吓坏了,尖叫声此起彼伏。

宁夏心里不停哀叫着,心想这下子完了,弄不好她也要被警察请去派出所喝茶了。被泥鳅拖着跑出几十米后,宁夏才好不容易拖住它,不让它再跑了。

宁夏连害怕再着急,一额头的汗,此时汗水都滴到眼睛了,刺激的眼睛特疼。拿出手帕,宁夏擦完汗水,就叉腰站到泥鳅面前,想教训它一顿。

她还没骂出口呢,就有一个耳熟的男人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是你的狗吗?”

宁夏扭头往回看,原来是迟瑾风。看他嘴角含着一抹诡异的笑意,眼神凌厉的望着她,宁夏就觉得一阵反感,倔强的说了一句,“是我的狗啊,干嘛?”宁夏对迟瑾风没好感,他的那个同胞弟弟迟宁风是混蛋,他也不是什么好蛋。

弧度优美的唇角向上微微翘了翘,迟瑾风的眼睛眯了起来,隐匿了他的心灵的窗口,让宁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听他又说了一句,“你的狗吗?你确定?”

宁夏心里开始骂脏话了,确定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