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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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7天翼圣王

“后来就开始打西戎,打北狄……这些年一直东征西讨,我这个儿就一直没长起来。”

“你一直在跟着队伍打仗吗?”洛雯儿忽然发问。

小凳子点头,又摇头:“我个子太小,冲锋陷阵都用不上我,只能管管伙食……”

忽而咬了嘴唇,声音哽咽:“他们都死了。王武,张达,赵六……”

见洛雯儿皱着眉,若有所思,他不禁试探的问:“听说云副将带着月副将走了,可是真的?”

在计划围捕或者消灭千羽翼在三绝之地的当夜,千羽墨忽然撤了计划,云峰怒不可遏,于是带着月璃樱远走高飞。

洛雯儿一直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好,因为云峰终于能够同心爱的人在一起,而月璃樱……能有人一心一意的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是现在,她并没有回答小凳子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你既是在军中,怎么跑到这来了?”

小凳子立刻露出惶恐不安之色:“其实,待大将军得封天翼圣王建了大寮之后,我们就不怎么打仗了。大将军……不,圣王把我调回宫中,当了守卫,可是……”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哆嗦起来,茶水旋即自杯口溢出。

时间过了这么久,茶早该凉了,可是小凳子像被烫到一般,手一松,青釉剔花茶杯掉到了地上,顷刻碎成了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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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寮的王宫,建在浩淼的水面上。深远阔大,色调幽暗,不管什么时候,一眼望去,都好像走进茫茫黑夜,像极了这里的主人。

天翼圣王的脸永远是阴沉的,如刀削斧刻的轮廓仿若坚石,哪怕看上一眼,都有被砸中般的疼痛。

没有人敢于直视圣王的眼睛,听说老丞相曾经为王妃辩解过几句,但是圣王始终一言不发,他就忍不住看过去……结果,当即昏倒,躺在床上病了三个月,现在虽然能上朝了,可是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整话。

他曾经提出告老还乡,可是圣王没说准,也没说不准,他便只得继续战战兢兢的立在朝堂上,但再不敢发一言,只充当摆设。

至于其他的文武大臣,多多少少也受过与老丞相类似的刺激,所以每日的早朝,就是圣王在宝座上坐着,大臣于玉阶两侧立着。

圣王若是有话,也只简单说两句,声音低沉,带着金戈肃杀之气,其余人则唱个喏,接旨办事。

除此之外,便是圣王与朝臣各就各位。圣王的脸隐在玉旒之后,一身刺金黑袍不动如山,端坐宝座,乌云般的压抑。而朝臣皆弓腰而立,大气也不敢出,只在心里默数,等着两个时辰的早朝时光快快度过。

下了朝,众臣如释重负,圣王则缓步离开。火红的长发披垂在身后,那般浓烈的颜色,却只渲染出一片阴郁暗沉的背景。

圣王踩着金丝楠木铺就的地板向前走去,身后是宫人默默跟随。

每每,他们穿过静水环绕的回廊,几经转折,停在一道紧闭的宫门前。

宫门打开。

有时,圣王会自己进去,有时,则随手指个宫女跟去。

众人见那宫女的目光,羡慕与恐惧不一。因为,有的宫女得了圣王的宠幸,第二日便有了封号,而有的宫女……一去不归。

今日,圣王又随手一指。

他指的方向恰好是两个宫女的中间。

二人一惊,对视一眼,于是身体就在那手指的前方来回小范围晃动,也不说跟进,也不说避开。

千羽翼目光一扫,落在右侧那个大眼睛的宫女身上,唇角微勾。

不能不说,圣王生得极为英武俊傲,是难得的美男子。宫女们有时也偷偷的瞅他,可是他那一脸的冷厉,又让人不敢接近,就连方方萌芽的绮念,都只在萌生的瞬间便灰飞烟灭。

而此刻,圣王竟是笑了,就好像夜空被闪电照亮,堆叠的云层现出宏伟而瑰丽之态。

那个大眼睛的宫女顿时被震慑住了,不由自主的上前……

千羽翼一把捞过宫女的细腰,扣在身边,哈哈大笑。

宫门缓缓关上,挡住了另一个宫女忌恨而后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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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的宫女被圣王固定在身侧。

千羽翼即便动作缓慢,然而步子颇大,她跟起来有些费劲,而且属于这个男人的狂烈而霸悍的雄性气息与温度,顺着鼻端,顺着毛孔,丝丝缕缕的渗入肺腑。她不禁脸颊发热,脚下发软,愈发跟不上他的步伐。

好在千羽翼卡着她的腰,使得她就像脚步离地般虚浮着。

那强有力的臂膀,那结实紧绷的肌肉,贴着她的肌肤,摩挲着她的柔软,令她的神智一阵又一阵的恍惚,身子一阵又一阵的酥麻,竟是不由自主的唤了声:“圣王……”

声音绵软迷离得令自己都吃了一惊。

然而就在此刻……

什么声音?

说不清是哭还是笑,仿佛是淹没在水面下的窒息,又好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挣扎,痛苦又愉悦,快乐又惊恐,想停止又想继续,想深入又想逃离。

这种矛盾得不能再矛盾的声音冲破虚掩的暗漆花格长窗,传入耳中,带着原始的,属于男女欢爱的气息,如此狂烈,如此亢奋。

大眼睛只觉下腹一紧,一股暖流已经顺着腿间细细流出。

她悄悄的,大胆的抬眸睇向千羽翼,但见他唇角微扬,双目放光,显然是很兴奋。不由又看向他的胸膛……即便朝服厚重,依然可感觉到那喷张的肌肉,结实的胸口。

她开始想象自己在这样一个怀抱中缱绻承欢,腹中又是一紧。

怎奈千羽翼似只是很欣赏这种纠结着矛盾的声音,在庭中站了许久,方携着她缓缓步入殿中。

她有些奇怪,他们难道不应该……为什么要来到这?

殿中的帷幔都是很厚重的,颜色也很深沉,然而待一层层划开,走到内殿时,她的眼前忽然一亮,仿佛看到了春色怡人,桃花盛放。

然而,只是轻摆的帘幔,皆是淡淡的粉色,上面印着旖旎曼妙的桃花,水蛇一般的摇动,看得久了,神思仿佛被慑其中。

她急忙收回目光,但是随着行进,他们已走入帷幔之中,也就在这时,她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险些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