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字体:16+-

第二十一节 各谋其利

明修将想法告之于杰,众人正在兴头之上,自然不能让人家捐了钱就把人给赶走。

于杰听完微微一笑,立刻有了主意,朗声道:“诸位,只有美景才能触发诗意,不如我们到莫愁湖畔,边赏美景边吟诗作对可好”。

这个建议,众人纷纷附和,三五结伴离开观月楼往莫愁湖方向走去。

再说沐彤在门口等了老半天,低声埋怨道:“怎么这么久,难道要我们等到天黑”,话刚说完,便看见观月楼内的公子们三五成群走了出来,一会的功夫观月楼便变得门可罗雀。

待诸位公子走远之后,李明濛与明修才朝轿子走近,李明濛道:“姐姐,我们进去吧”。

玄观轻轻揭开帘幕,优雅的探出身来,绿色的绣花鞋蜻蜓点水般沾地,似在地面上骤然开出一朵绿荷。

明修惊艳的看着玄观,没想到她竟如此超凡脱俗,气质与容貌无可挑剔,明修是个君子,他正视玄观,丝毫没有半点忸怩作态,同时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爱慕,就像看到美丽的景色一般,内心油然而生的感慨。

玄观望向自己,可明修有种感觉她没有在看自己,她的眸子像两弘不见底的清潭又神秘似渺渺星空,他心中震惊,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这样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丝毫捉摸不出她半分性情来。

玄观淡淡一笑,“明修吗?”她讲话的口吻似与李明濛一般,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也免去了那些俗套。

明修只是一愣,旋即回神,笑道:“正是明修,有幸见得玄观小姐真容,明修快慰非常”。

人初次见她无不动容,易寒在她面前表现的放诞无礼将她视若俗女,这个男子却是落落大方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玄观大有好感,淡道:“明修,你很好”。

李明濛闻言大吃一惊,淡淡一言以足可见姐姐对他另眼相看。

明修谦虚道:“玄观小姐你才是真正的天人,明修只不过是凡夫俗人”。

玄观不置可否,只是将这个男子当个美丽的景色一刹那间的舒心惬意。

四人步入观月楼,往客房方向走去。

李明濛笑道:“姐姐,你凑不了热闹了”。

玄观微笑道:“一样热闹”。

进入客房,两女目光顿时交迎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对方,当旁人当做无物。

若明修是美丽的景色一刹那间的舒心惬意,那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天山上恒久不化的冰雪,点点清凉渗透入体,玄观看到了对方眼睛内的坚毅与宽阔无边的胸怀,除了她便只有静明大师的眼睛能让她如此入神。

苏洛从这个气质优雅的女子眼中看到的却是睿智,同一时间,两人微微露出笑容。

苏洛起身盈盈一礼,“玄观小姐,苏洛有礼”,玄观微微弯腰还了一礼。

李明濛觉得气氛有点冷,哈哈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女先生乃易兄的老师,姐姐又是易兄的......”话说一半却突然闭嘴。

玄观并不吃惊,一脸平静道:“女先生,你却把他给教坏了”。

苏洛微笑回道:“我是教不好他,若论才学他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明修与李明濛看着两人打着哑谜,倒揣摩出一点来,玄观的意思是,作为先生为何会教出一个如此放.荡的人来,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玄观口中的“坏”似隐隐暗含赞赏。

苏洛的回答更为巧妙,说坏,后面一句点睛之语,又在说好。

明、李二人都乃巧思之人,若是旁人听来,却会认为玄观在责问,师者不严,教出一个祸害来,而苏洛回答,他天性顽劣,我拿他没有办法。(本来不打算解释出来的,留给各位看官慢慢品味)

玄观嫣然笑道:“芸芸众生皆一般,出一两个妖魔鬼怪也未尝不可”。

苏洛莞尔一笑,“却不知像玄观小姐这样的仙子可有降妖伏魔之法”。

玄观轻轻摇头,“他乃妖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是人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彼彼相辅,何理伏之”。

李明濛朝明修问道:“明兄,你听懂了没有”。

明修笑道:“玄观小姐引用玄学之理,我也只是听出点皮毛来,应该是世间万物均有其存在的理由,便像月之盈缺”。

李明濛不悦道:“故弄玄虚”。

明修笑道:“这却不是用一两句话便能解释出来的”。

玄观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来,也许在场除了苏洛没有人能够明白,他了解易寒,眼前的玄观也看的透切,礼道:“玄观小姐,受教了”。

玄观道:“女先生,我们不要讲他了,提起我便烦心”,每每想起易寒总能乱她心静。

苏洛轻轻点头,道:“玄观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情,听闻你与方夫人交好,能不能引荐我见她一面”。

“好”,玄观没有丝毫犹豫。

苏洛道:“玄观小姐不问为什么”。

玄观微笑道:“女先生你不是准备要说了吗?

苏洛朝明修望去,对方回报于微笑,“此次明修募捐之举其实是我的主意,方夫人富可敌国,我希望她能帮我,永解贵州贫瘠之疾”。

永解二字出口,玄观已心知肚明,道:“欲治根本,一者人气,二者天赋”。

苏洛道:“不错,贵州不适宜居,人烟稀少,外搬者多,入迁者无,之所以如此便是多山林而少平地,不适种作导致粮食匮乏,又因山路难行与外界交通不便,只能自给自足,其实贵州山灵水秀,物产丰富,若是道路畅通无阻,加强与外部的交流,以物换银,以银换粮,贵州百姓便能日趋富裕,而那些珍惜物产又能顺利流入市场,平抑价格,造福万民”。

玄观笑道:“方夫人是个商人,无利而不为之,女先生你说这些恐怕她很难心动”。

苏洛决然道:“我敢保证方夫人若有胆略,整个贵州以后便是她的天下,便看方夫人是不是有远见的商人”。

玄观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贵州虽是个三不管之地,可终究是在大东国版图之内,女先生这话可是有杀头之罪”。

苏洛微微一笑,“若能换的无数人无需忍受挨饿之苦,苏洛的性命算的了什么”,又道:“玄观小姐请听我说来,方夫人会不会动心,贵州有古木大树,坚可建造船只画舫,高可做宫殿阁楼顶梁之柱,贵州有虎皮貂绒可做御寒之衣,贵州有名贵珍稀药材可入药治病,贵州有丰富矿产资源,采之炼之可成兵器盔甲,乃强国之基本,贵州有......”

玄观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主意,贵州乃三不管之地,她正想找个地方安置那一万五千兵马,贵州这个地方很合适,非但如此,她还可以招兵买马,扩展实力,想来已经有个大概的计划,玄观虽一介女儿身,实却是一世枭雄。

苏洛道:“贵州百姓最需要的就是粮食,只要方夫人在贵州各地开设粮铺,一开始百姓无银购之,方夫人可用银购其物产,再运至全国各地卖之,而当地百姓又能用所得银两购得粮食,各取其利,久而久之,财富积累形成一个商业帝国,再开设其它行业,便民所需”。

玄观接话道:“生活无一离开不了方夫人的产业,到时候贵州便成了方夫人的天下”。

苏洛点了点头,玄观反问道:“女先生,你又可知贵州虽物产丰富而又无人采之”。

苏洛淡道:“道路不通,运输艰难,所耗人力财力远胜物品价值”。

玄观道:“这才是问题之关键所在,差的就是一条通往贵州境内的宽敞粮道”。

苏洛道:“这正是我所烦恼的地方,我希望能同时得到官家的支持”。

玄观轻轻摇头,“女先生,你不会得到官家支持的,眼下国库空虚,而铺设一条通往贵州境内的粮道却是一件大工程,就算耗费数万人力,最短也需三年,漫说国库没有这笔银两,就算有,在工部眼中还不如多修建几座堤防,提防洪水暴发,在他们眼中此刻最重要的是充足的粮产,以供应各边防军,而却不是那个三不管之地贵州”。

苏洛决然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玄观笑道:“女先生我佩服你的坚毅,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愚蠢,何不另寻它法”。

苏洛正色道:“玄观小姐的意思是不用依靠官府,以方夫人富可敌国的财力便能做到”。

玄观道:“铺设道路乃举国之力,方夫人虽富可敌国却也不能,不过我可以帮你”。

向来淡然的苏洛也闻言色变,“玄观小姐,此话当真”。

“当真不假,不过女先生还得随我去方府一趟,寻求方夫人的帮助”。

苏洛虽是情郎的老师,玄观为图大事也打算毫不客气的将其利用,只是苏洛却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