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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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节 手尾

各方宾客受易天涯所邀陆续抵达京城,这一些多是易天涯当年的旧部,还活着的,如今也是担任地方军中重要,因为易天涯的脾气,在职时与一些文官关系并不是很好,并没有邀请这些人,但是许多人收到消息还是吩咐人捎来贺礼,就算不给易天涯的面子上,也是该给易寒几分薄面,易寒大婚,自然也少不了关中四军和镇西军的那些旧部,林家林太保,庄庸凡,还有何易家交情很深的席家,原本想邀请前朝宰相丁制,只是据说丁宰相已经归隐田林不问俗世,却寻不见他的踪迹,不过丁制还是让人捎来一副墨宝以表祝贺。

易寒大婚,受邀宾客几乎囊括了军政两道重要的人物,简直就更皇帝大婚一般,华东王爷和华中王爷并没有来,可是两人却备上了一份分量足够重的贺礼,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讨好易家,原本南王与易寒的交情更好一些,当他的身份比较敏感,华东,华中两王没来,他也就不好到场了,而西王府的齐子明也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派人捎来贺礼,又或许他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分量不够。

大婚日子还没到,这贺礼都快把整个易府给堆满了,试想许多年前的易家家道中落,都必须躲到小山村隐居,何曾会想到今日却是如此的风光。

易寒又将一个客人送进府里去,前些日子忙着准备大婚,这些天却忙着招待远道而来的宾客,来者个个大有来头,可是一个都不能怠慢。

易寒站在府门口,看看天色,已是临近傍晚时分,这会应该没有客人来了吧,这一整天都忙着招待客人,连个休息的空隙都没有,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才有足够的精力,西夏那边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望舒到了没有。

刚想转身回府,门口却突然站着一人,不是脱俗又是何人,看到脱俗,易寒大吃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即将大婚却没有跟她知会一声,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脱俗听到这件事情会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脱俗表情平静道:“恭喜你!”

易寒轻声道:“俗儿!”

脱俗却没有回答,转身就走,易寒喊道:“俗儿!”

脱俗却没有理会,继续行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易寒忙追了上去,将她捉住,脱俗垂下头一言不发,易寒托起她的下颚,脱俗这会已经是满脸泪水。

易寒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极了,忙道:“俗儿你不要哭泣,等我娶了玄观,就立即娶你好不好”。

脱俗问道:“你要纳我做妾吗?”她性情高傲,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妾室,可是面对易寒,她却自然而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易寒道:“不是纳你为妾,我是让你也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脱俗问道:“那李玄观呢?”

易寒道:“她也是我的妻子,你也是我的妻子,你们是平等的”。

脱俗问道:“可以这么做吗?”

易寒决然道:“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我想这么做,别人也管不着”。

脱俗擦干泪水道:“我刚才看见你府里热热闹闹,一派喜气洋洋,我就忍不住心酸”,算是为刚才落泪做了解释。

易寒道:“你耐心等待,等我办了这婚事,我们挑个好日子,立即筹办和你的婚事,好不好?”

脱俗问道:“你没骗我?”

易寒突然撕开自己的衣衫,露出赤裸的胸膛,决然道:“你若是不相信,就把我的心挖出来看一看”。

脱俗帮易寒掩上衣衫,说道:“我相信,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只是我刚才没忍住,易寒你这么说,那我先回朔风山云雾峰,请师傅来为我做主。”

易寒一想到清香白莲,心中有些怯怕,脱俗爱自己,她肯忍让,清香白莲若是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妻子,还要娶她的徒弟非把自己扒皮可不可,笑道:“不必了吧,我来给你做主就好,我保证让风风光光的做这个新娘子”。

脱俗好奇道:“我无父无母,婚姻大事不由师傅做主,由谁来做主,你放心吧,师傅不会反对的,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让我跟你一起走”。

易寒心里暗忖:“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你师傅不知道我要娶好几个妻子啊,只能希望这个师姐开明一点。”。

脱俗见易寒没有说话,问道:“你不肯?”

易寒忙道:“不是不是,你是师姐一手养育成人的,自然要让她来给你做主”。

脱俗道:“那我明日就回去云雾峰,让师傅来与你商榷婚事”。

易寒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怎么哭的似个泪人,笑一个”。

脱俗傲然道:“我没哭。”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很想说挽留的话,可是她走到,脱俗离开是最好不过的,否则看到那一幕她又忍不住伤心了,自己给她承诺,算是宽慰她的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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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林黛傲忙的无日无夜,家业大了,这事也就更多了,想让人分担一些,柔儿的年纪又不足于担当,原本雄霸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可惜他却无心经商,却对军政更感兴趣。

前些日子雄霸告诉她,要给她办一个诞辰,以感谢她多年的养育之恩和熟悉辅导,她原本没有这个惯例,想想雄霸如此成年了,一片孝心也就任他去了,儿女都成人了,是不是预示自己已经老了,另一方面也可曾这个机会在众多宾客面前宣布和易寒订婚,这个消息一定是石破天惊吧,让许多人惊讶万分吧。

就在这时,下人禀报,说林太保来了,林黛傲一讶,爷爷怎么说来就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洛阳到京城可是不近,再者说了他年事已高,许多年前就极少出来走动了,该不是会雄霸通知他来参加自己的诞辰吧,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感动,自己也有许多年没有见到爷爷了,忙离开书房,朝大厅走去。

林黛傲走进大厅,看见厅内坐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古稀老人,她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忙走到林太保的身边,说道:“爷爷,你怎么突然间就来了,也没有提前通知孙女一声”。

林太保笑道:“你啊,现在是大忙人,提前通知你还不如亲自来找你,你给你写了六封信,你只回我一封”。

林黛傲心中嘀咕,那些信我能回吗?我如今是方家的人就要为方家的利益着想,你那些信却不是叙亲情,却是来与我谈公事的,你老人家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想法,林家已经够富有了,还要那么贪干什么?她知道一定是娘家的叔伯找爷爷说自己的坏话,爷爷被扰的没有清静所以才被迫给自己写信,否则依爷爷的性子,他又如何会插手这些庸俗的事。

林太保见林黛傲表情怪异,笑道:“黛傲啊,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说出来而已,依我看啊,你这信回的十分的妙,只回一封。”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林黛傲笑道:“爷爷,我知道了,不过现在我这个孙女嫁了人,可比不上叔伯亲。”

林太保却道:“这说的那里话,儿孙都是亲人,也没有分亲疏,那个仁孝,那个就是林家的好儿孙”。

林黛傲笑了笑,问道:“爷爷,谁陪你一起过来了”。

林太保笑道:“薄名陪我过来了”。

林黛傲问道:“那怎么不见薄名呢?”

林太保笑道:“他跟我这个老头呆在一起,怎么会有趣味呢?早和年轻人一起了”。

林黛傲笑道:“爷爷你这一次来京,是不是雄霸通知你的”。

林太保好奇道:“雄霸通知我什么?”

林黛傲笑道:“过几日就是我的生日,雄霸说要给我办个宴会,宴请各方宾客庆祝一下,我想他一片孝心就依他去了”。

林太保喜道:“雄霸这个孩子可真是孝顺,不过我可没有收到雄霸的通知”。

林黛傲好奇道:“那爷爷你来京干什么?该不会专门来教训我这个不孝孙女吧”。

林太保笑道:“现在谁不知道方夫人如日中天,老头我有这个胆子教训你吗?”

林黛傲笑道:“再怎么变,也还是你的亲孙女”。

林太保淡道:“我这一次来京是受易天涯所邀,来参加他孙子的大婚之喜,易天涯这老不死虽然不是东西,不过可真是有一个争气的孙子,连让天底下的男子只能垂涎却不敢奢想的李玄观都娶到手了”。

林黛傲闻言愣住了,李玄观!易天涯!那不就是易寒和玄观的婚礼吗?可是他们二人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要成亲了呢?她几乎不敢相信,只感觉这一切令人那么不可思议,她知道易寒有些红颜知己,当初也怀疑易寒与玄观之间有私情,可一想到玄观就立即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认为玄观是不可能跟易寒在相好的,她就似一个仙子不属于凡人,她也早就已经做好了让易寒纳妾的准备,可如今他与玄观成亲,那自己算什么,地下情人?偷情的对象?亵玩的女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易寒,可如今这个梦瞬间破碎了,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充满黑暗,顿时摇摇晃晃要晕倒下去,可是她身子摇晃了几下,还是挺直腰肢屹立不倒,好一个坚强的林黛傲,受了如此打击,却不肯倒下!

林太保发现林黛傲摇摇晃晃要摔倒,忙站起反过来搀扶她,关切问道:“黛傲,你怎么了?”

林黛傲微笑道:“没事,太劳累了,有些晕”。

林太保责备道:“你终究是个女子,何必跟男子争长短呢,我早就跟你说了找个优秀的男子嫁了,也好有个依靠,你就是不听”。

林黛傲这会却没有心情听林太保说教,她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问道:“可是麒麟将军易寒和李玄观的婚礼?”

林太保好奇道:“易天涯还有第二个孙子吗?自然是麒麟将军易寒了”。

林黛傲闻言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好你个易寒,说回京就娶我,可这会你却偷偷摸摸的娶了别人,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欺骗我,好你个李玄观,我一直将你当做好姐妹,没有想到你却在背后狠狠的捅我一刀,亏我还对你推心置腹,什么事情都找你商量,好一对狗男女,你们胆敢联合起来欺骗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有我林黛傲在,看你们怎么成亲。

林黛傲的表面功夫很好,一般很少在外面暴露自己的内心,可是此刻她太愤怒了,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让林太保看出了端倪,问道:”黛傲,你怎么了,怎么听见这个消息好像不太高兴”。

林黛傲沉声道:“爷爷,我跟你直说了吧,只要我活着,我是不会让他们成亲的”。

林太保惊讶道:“黛傲,你在说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啊?”

林黛傲道:“爷爷,易寒一直在欺骗孙女的感情,我为了他付出所有,等了他七年,可是他最后却娶了别人为妻,你说让孙女怎么办?”说到这里她眼眶红润,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林太保闻言,惊呆了,“你是说你一直有意中人,而这个人就是易寒”。

林黛傲道:“不错,前些日子在杭州的时候,他还承诺回京之后就娶我,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他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在欺骗我的,我觉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豁出去了”。

林太保见林黛傲表情坚定,颤道:“你想干什么?”

林黛傲沉声道:“不顾一切让他付出代价!他有兵马,我也有兵马,至少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林太保闻言震惊,这可是要天下大乱的啊,仅仅因为一场婚礼,突然间林黛傲匆匆离开,林太保喊道:“黛傲,你要去那里?”

林黛傲沉声道:“写信让雄霸调动兵马!”

林太保闻言,一把年纪却冲了过去将林黛傲给揪住,林黛傲道:“爷爷,你不要拦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他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我死了也满足了”。

林太保却一巴掌扇在林黛傲的脸上,喝道:“你疯了,你可知道这么做,要有多少人因此受难,你想涂炭生灵,犯下大罪孽吗?”

林黛傲被林太保扇了一巴掌之后,摸着自己的脸,愣愣发呆,整个人没有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太保沉声道:“这事我会为你讨还个公道,谅他易天涯也不敢不还给我这个公道,可是你心存报复要兴兵祸却是万万不能,黛傲啊却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胡来,个人是小,家国天下是大”。

林黛傲一言不发,也不落泪,只是呆呆站着,林太保道:“黛傲啊,爷爷现在就去易府请易天涯让易寒出来对质,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不迟”,见林黛傲呆呆不语,忙道:“我现在就去,在我未回来之前,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

林太保一把年纪了,却拐着拐杖急匆匆离开,只听林黛傲朗声道:“来人啊,护送林太保前往易府!”看来她并没有完全呆愣,理智还清晰,只是被心里充斥着愤怒与痛苦。

林太保走后,林黛傲立即被欺骗、伤心、痛苦、绝望所侵袭,病倒了过去,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太大了,以至于连坚强的林黛傲都承受不住。

易寒并非无心无肺,他是琐事缠身,分身乏术而忘记了林黛傲的感受,他只是人,他并不能很好的计算好每一件事情,有些疏忽也是人之常情。

易寒睡着正熟,突然听到敲门声,小乔的声音传来:“少爷,快起来,老太爷让你去大厅一趟”。

易寒不悦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说”,他劳累了一天,这会可不想再起来,只想好好睡一觉。

小乔道:“少爷,老太爷说无论如何你也必须过去,是很重要的事情”。

易寒只是起床,匆匆穿衣打开屋门,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小乔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林太保也在”。

“林太保?”易寒突然想到什么,表情一肃,也不让小乔前面带路,匆匆就往大厅走去,心中暗骂自己忙糊涂了,怎么把黛傲给抛着脑后了,她才是那个最应该提前去与她讲清楚的那个人,她一旦发起飙来,可是要地动山摇的,试想一下,依黛傲的性子,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她估计想立即杀了自己吧。

易寒表情严肃走进大厅,只见大厅里除了爷爷,还有一个胡子头发发白的古稀老人,想必这人就是林太保,两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只听易天涯喝道:“劣孙,我听林太保说,你与方家夫人两情相悦并私定终身,可有此事?”

易寒应道:“确有此事!”

只听林太保骤然气愤道:“那你怎么能弃黛傲于不顾,另娶她人为妻?你可知道她怒发冲冠,若不是我极力相劝,差点都要兴兵与你同归于尽。”

易天涯心里却发颤,他都快要哭出来了,你他.妈还真有本事,惹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老子就算天也兜不住啊!现在的方夫人可不是以前的方夫人,她是大东国的无冕之王,几个藩王都惧她三分,就算这会如日中天的易家,就算不怕,也不能起兵祸啊!

易寒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话,“黛傲和玄观我都要!”这句话实在霸气,试问普天之下有那个男子能说出这句话来,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当然这句话也表达了他的意思,那就是黛傲在他心中与玄观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怒气冲冲的林太保却愣住了,他被易寒这句话堵的变成哑巴了,都要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你做了皇帝,如今大东国无主,易寒不就是未来国君最好的人选吗?

易天涯站了起来,“幸好你敢于承担责任,否则老子绝对饶不了你,既然你与方夫人已经私定终身了,那就择日完婚吧”,若是别人,易天涯真想死皮赖脸推掉,可这个女子可推不掉,这一推可是要推出谁都罩不住的大乱子来,既然推不掉就只好接下了。

林太保一愣,轻轻问道:“易元帅,那与李家女的婚事呢?李毅那边你怕是也不好说话吧,而且都广发请帖,宴请宾客了”。

易天涯应道:“林太保,你刚才没听劣孙说两个都要吗?”

林太保脑袋顿时停止了思考,嘴里不停念叨着:“两个都要,两个都要......”他人老,脑子不灵活,一下子被爷孙两人绕的想不明白了,总觉得这件事就应该这么做,但是又觉得荒唐至极,自语道:“我怎么一下子就想不明白了,慢着,等我好好想,慢慢理清这其中的关系,易寒与玄观就要成亲了,可是易寒与黛傲又私定了终身......”

易天涯隐蔽的像易寒使了个眼色,示意易寒快去解决麻烦,林太保这边由他来罩着。

易寒匆匆离开府邸前往淑德府,这会已经天色不早了,早就是该歇息安睡的时间,可是他却不能有半点耽搁,这事情非立即解决不可,若等到明天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淑德府大门紧闭,易寒狠狠的敲门,一会下人前来开门,看见易寒,惊讶道:“老爷!”

易寒曾是这淑德府的主人,当时是以易中天的身份,这下人以前见过他,所以认得他来。

易寒问道:“你家夫人呢?”

那下人道:“老爷,我领你去找方管家,小人地位卑贱无权知道夫人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