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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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病重!

潮笙在赫连勋的别苑住了下来。

她说服自己,她可以试一试。她才十八岁,像赫连勋所说,她的未来还有好几个十八年,前面的十八年过得不顺遂就让它随风去。

她可以花几年忘掉司辰,尝试着爱上赫连勋。和他相处的时候他们很平和,也许爱上他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吧。

他说不会勉强带她回皇宫,她想去军营就去,不想去就住泽荷旧屋,她想去游历几个月,他就让她去,只要能按时回来就好。

他许诺的未来对她有了一点吸引力,他描绘的未来不再是她脑海中迷蒙的不知前方是何方的水墨画,而是染了鲜艳的色彩。

她不是苦行憎,不是离开了司辰就一直要孤单地自己隐居起来。在赫连勋描绘的未来里,她似乎也还可以拥有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比如一个家,一个丈夫,几个孩子。

赫连勋的伤势在好转,他们每天傍晚驾马在附近转悠。白天他有大量子民来访,这是他的封地,他是这里的王。

他说过每年只会在这里一个月时间,所以这一个月时间,他们要来交租,将一年的民情上报。草原的牧民生活简单,整天与牛羊为伍,也甚少天灾人祸,过得和和乐乐。

潮笙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忙时,她就自己玩耍。她看书,他不知哪里弄来一堆才子佳人的书给她看,说她喜欢,他就叫人四处买来。

偶然说了句烤的羊肉好吃,就天天给她弄吃的。他几乎用卑微的态度在讨好她,那么迫切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潮笙每天都被打动一点点,客观地看赫连勋才发现,其实他真的挺优秀,挺好的。他虽然身份尊贵,但不会轻视生命,有的时候他的心眼还特别好。他是个该狠就狠,该软时就服软的男人。

潮笙的目光追随着那个俊朗刚毅的男子,他在接见牧民,此时的他有王者威严,神态却一点都不倨傲。他的目光往她这边偏了一点,对上她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微笑。

潮笙一怔,随即也扯了扯唇。晚上潮笙坐在桌边一脸泡脚一边看书。赫连勋推门进来,“这么勤奋?”

“总要把书看完啊,不然会觉得有件事悬而未决。”

赫连勋微微一笑,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潮笙的心微微一颤,这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像印在了她的心上。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帮她洗脚。潮笙低呼:“不要……”

“我帮你。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帮你穿过鞋子?那时我就在想,你的足长得真绢秀。”他略有薄茧的手在水中握着她的脚,轻轻抚弄。

“你们男人不是喜欢三寸金莲吗?”

“那多可怕多恶心。”赫连勋取过布替她擦拭,穿上鞋子。

她大约没有为别人做过这些,但动作很轻。潮笙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温热。她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

赫连勋明显愣住了。好半晌,才回以更重的拥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铺。潮笙瞪大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成亲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亲吻她的耳垂,“可是除了不能做的那件事,别的我都想做。”

潮笙第一次脸红成了个大番茄。

在别苑待了半个月,潮笙和赫连勋说要去看看星也。赫连勋随往。

牧场主人对赫连勋和潮笙的到来迎接不迭,跪了一地。

“王妃,您和王爷和好了啊。”照顾过潮笙的大娘看见她就笑眯眯的。

潮笙被她叫得很尴尬,“我去看看星也。”

星也在外头放羊,潮笙驾马去找她。

一些时日不见,星也的肚子更显大了,行动也不再那么方便。星也对潮笙的到来感到几许意外。“我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有点儿事绊住了。”潮笙望着她说,“你还好么?”

“老样子。”她耸耸肩。

“没有老样子了吧,肚子大了不少。”

“……”星也笑了笑,“听说你是梁国王爷的王妃。这身份倒是藏得紧。”

“我不是。”她说,“暂时还不是。”

“那就是有可能是了?”

“不知道。”潮笙叹了口气,“如果未来是一场冒险,我一个人前进也是冒险,不如就找一个人一起往前走吧。”

星也望着草地半晌,道:“有个人可以和你一起去冒险很好。”

“那你呢?”

“我?我哀求牧场主人,他同意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走。但是生完之后就必须走,他不需要一个带着孩子的仆人。”

潮笙沉默了会儿,“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不管走哪一步我都有心理准备。再多的苦都吃过,现在这一些,往后的那些,我都不怕。”她抚了抚肚子,充满母性的勇敢和坚强。

潮笙想让她到赫连勋的王府别苑,但想了想,星也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希望她的帮助。

“潮笙,那个梁国王爷——你爱他吗?”

潮笙没有回答。也许现在没有很爱,但至少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她的神色看在星也眼里,已经为她写了答案。“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想你对那个人还没有完全忘怀——”

潮笙的心一跳,“你想说什么?”

“司辰病重,危在旦夕。”

胸口如同被一柄利剑刺穿。“你说什么?”

“病重。你不知道么?连有天下第一名医之称的傅明琛都束手无策。现在正广招天下贤医替他治疗。”

潮笙的脸上血色全无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天下没有傅大哥治不好的人,司辰得了什么病,傅大哥会治不好?

“我前两天到了一趟附近的小镇才知道的。消息能传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那想必是真的了。”

“他重病这种事应该要藏得妥妥实实,怎么可能传得江湖人人皆知,那岂不是会给宋朝带来隐患?”

“这就不知道了。”

和星也分开之后,潮笙满脑子都是她说“司辰病重”的事。

司辰的身体一向都不是太好,他孱弱,苍白,季节交换时常常咳嗽,但大毛病却是没有。传他病重只是讹传还是真的?

她坐立难安,失魂落魄。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司辰若是病重,她要回去看看他。

赫连勋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整个晚上都在发呆。”

“没事。”心里已经悄悄有了计划。

他拥住她:“不会去一趟牧场,又想要逃跑了吧?”

“如果我是想故人了呢?”

“哪个故人?”

潮笙说:“钟雪秀。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离开的时候,她怀了两个月身孕,算算现在也许要生了。我们从不曾分开这么长时间,想回去看看她。”

“是吗?”

她点点头,“是。我走得匆忙,这几个月你又散布我的‘死讯’,也不知道她要是听说了会怎么样呢。我见星也大着肚子,就想到雪秀。我想回去看看她。”

“要是遇见别的故人怎么办?”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她说:“我不去见别的故人。他在宫里,我们不会遇见。”

“是吗?”

她点点头。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

潮笙直视他的黑漆漆的双眸。他问:“你不会去见司辰?”

“不会。”

“好。我陪你去。”

她毫不思索:“不用。你在其位谋其职,总不能撇下封地和军营陪我一去数月。”

“你要去几个月?”

潮笙算了算:“来回途中便要花两个多月,至少需要三个半月时间。”

“无妨。”他说,“我陪你去。”

潮笙直视他的眼:“我说了不用!怎么,你是信不过我,觉得我必定一去无回?”

他的态度软下来:“是。我怕你会走,一去再也不回来。”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言而有信。”

“是吗?”赫连勋欺过来,“如果你遇见了司辰呢?如果他要你留在他的身边,你是不是又会义无反顾地在那儿留下去?”

潮笙低着眉眼:“不会。”

“拿什么证明?”

“我需要怎么证明?”她被他激怒了,“赫连勋,你为什么对自己,对我都没有信心?纵然我真的一去不回来又如何,你我之间,根本没有必须在一起的理由!”

“那就找一个必须在一起的理由!”赫连勋冷冷地说,“在你走之前,我们成亲。”

她怔愕,“开什么玩笑!”

“我不开玩笑!”

“我拒绝。”

“看,你现在已经想要反悔了?你答应的事都已经不算数了?”

潮笙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赫连勋,我答应你陪在你身边,是因为你说的那些未来,让我有一丝绮想,让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有一个可以期盼的未来。你若是逼我,我一定会走,走得远远的你再也找不到我!”

赫连勋直视她的眼睛,“你仗着我的喜欢有恃无恐,好,你走。”

潮笙转身就走,赫连勋望着她那么果断地转身离去,拳头握得死紧。

潮笙往前走了几步,她觉得赫连勋一定会追过来,可迈出十步之后他竟然没有过来,她的心口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她的步伐停住了。她想到一些事,如果她是他,他要去见喜欢的姑娘,她心里怎么想呢?

他没有安全感不信任她,是因为她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他一直处于下风。她叹了口气,往回走到了迈步来追她的赫连勋面前,他张开手臂,紧紧将她拥进入怀里。

“潮笙,你往回走了,我很高兴!”他咬住她的耳珠,粗蛮地吸吮,抱她抱得死紧。

她放软了声音,“我真的只是去一趟,看看故人就回来。”

“你答应我会回来?”

“嗯。”她既然做了决定,就会努力。既然未来是一场未知的冒险,何妨与赫连勋一起去冒险。

“好。”他抚摸着她的脸,“我让你去。为期四个月,过时不候。”

“什么意思?”她拧着眉,“要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超过四个月,我再回来你也不想见到我了?”

“对。”

潮笙愤怒,一个顺劈过去,他闪开,制肘住她的双手,“怎么动起手来了?”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爱,逾时你就不等候了,有你这样的人吗?!”

“我已经等太久了。”他说,“四个月足够你走个来回外加和故人小叙半个月。你不急着回来,一定是心中没有我。那我为什么还要等?所以,四个月不回来,我就做个了断。”

潮笙忽然有点发恨,男人果然都是如此吧?先前百般哄骗,如今她做了决定要在他身边,他就不珍惜了。

她笑了一笑,“我知道了。”

赫连勋拧着眉:“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潮笙,我拿以后的日子来赌,是因为我没有信心。我对未来对一切事情都有信心,唯独对你。记住,要回来我身边。听见了没有?”

原来不是不珍惜,而是孤注一掷。潮笙的心有点软。“知道了。”

虽然不许他送去金都,但赫连勋执意要送她到泽荷边境。她给他几天处理完封地事务,才准备启程去泽荷。

住在赫连勋的王府里,她有独立的房间,也没有与他同眠共枕,他给她很多尊重,不勉强也不强迫。也正是因为这些,她才有信心回到金都后,再去泽荷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