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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可惜她不是兽人

年长的兽人看着不远处交谈的两人,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

“坚强而又聪慧,她是一位自力更生的领袖,她能生下强壮的男孩和勇敢的女孩。可她不是兽人啊,我的大酋长。”

“我重视你的意见,向来如此。但是,我不会向瓦里安屈服,也不会漠视我的人民对生存的迫切需求。”

萨尔坚定地说道。

吉安娜沉默良久,她的双臂紧紧抱在胸前,低头望着脚下。

“我明白了。”法师缓慢而痛苦地回答道,“圣光啊,我真不想这么说。但是你需要明白的是天谴之门事件对你和联盟的关系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们光是在天谴之门就损失了五千人,萨尔。尤其是伯瓦尔公爵的死让许多人都倍感痛心。”

“小萨鲁法尔的死也是一样,”萨尔说道,“最聪明最杰出的战士英年早逝,然后被复活成……算了,别以为那次冲突中部落就幸免于难。”

“哦,我当然不会。但是……这让人很难接受。特别是如此之多的牺牲者死于部落而非天灾军团之手。”

“普特雷斯不是部落的一员!”萨尔咆哮道。

“没多少人分得清其中的区别。况且直到现在也还有怀疑的声音。你自己也知道。”

萨尔点点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吉安娜知道这并不是针对她,而是对普特雷斯和那次攻击的其他幕后主使。他们宣誓对部落效忠,却在背后打着小算盘。

“先是那次,又是这次。联盟高层现在很难相信你的诚意。”吉安娜继续说道,“很多人,包括瓦里安在内,都认为你在事后没有做出足够的表态。公开对这次袭击进行全面谴责会有助于修复联盟对你和部落的恶劣印象。让我们正视此事吧——这不是小打小闹,事情的后果极为严重。”

“是的。但把疑犯送交联盟审判的后果也极为严重,会给我的人民留下永远无法恢复的创伤。他们会为此蒙羞,而我决不能这么做。否则他们会起来推翻我,而他们也确实有权这么做。”

大法师平静地注视着大酋长。“

萨尔,我想你根本没弄清楚事态的严重性。默许一件你原本反对的事情,对你没有多少好处,而瓦里安——”

“瓦里安只是一介莽夫,”萨尔厉声喝道。

“加洛什也是一样。”

萨尔突然笑了起来。

“他俩都不知道彼此之间有多像。”

“哼,他俩同样的莽撞只会导致更多的人死亡,经历了诺森德之战以后这来得太早了。”

“你知道我不想开战。”萨尔说,“我带领人民前来此地就是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争斗。但是老实说,从你刚才所说的来看,瓦里安似乎并不打算听我解释。就算我真的公开谴责袭击,他也不会相信我的,对吗?”

大法师没有回答,她郁郁不乐地皱起眉头。

“我……我会尽量劝他的。”

萨尔苦笑一声,把一只大手轻轻搭在她细弱的肩头。

“我会谴责他们违背了部落的承诺……但也仅此而已了。”他环顾左右,看了看四周阴森的沼泽。

“杜隆塔尔是我决定要给族人一个重新开始的地方,我必须去照料它,照料我的人民。”

吉安娜探询似得看着他,她抬手拂过一缕垂在眼边的金发,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清纯少女,可她的措辞却像个真正的领袖。

“我明白部落和联盟行事方法不同,萨尔。但是如果你能按我敦劝你的方式去做的吧,你会发现一条全新的道路为你敞开。”

“终会有许多道路为我们敞开的,吉安娜。”萨尔说,“但是作为被人民信任的领袖,我们得替他们仔细考量每一条路。”

法师朝萨满伸出手去,萨尔轻轻地握了握。

“那我只能祝愿圣光指引你的道路,萨尔。”

“而我祝愿你的先祖庇佑着你和你的人民,吉安娜。”

她温柔地朝他笑了笑,就像不算太过遥远的过去那另一位金发人类女孩一样。

吉安娜转身上船,萨尔用力把这艘小艇推下水去。这时兽人注意到她微微皱着额头,这表明她仍然心怀忧虑。而他,也一样。

萨满环抱双臂,看着法师顺水返回塞拉摩。伊崔格悄声走了下来,站到他的大酋长身旁。

“真可惜。”伊崔格没头没脑地说道。

“可惜什么?”萨尔问。

“她不是个兽人,”伊崔格说,“又坚强又聪慧又仁厚。一位自力更生的领袖。她能生下强壮的男孩和勇敢的女孩。当某一天她决定嫁给某个人的时候,就会成为一位良配佳偶。可惜啊,她不是个兽人,所以没你的份了。”

萨尔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惊起了附近树上的几只乌鸦。它们恼怒地大叫几声,拍打着黑色的翅膀朝更安静的栖木飞去。

“我们赢得了与巫妖王和梦魇的战争。”萨尔说道,“我们的人民饥渴难耐重归野蛮,暴风城的国王觉得我禽兽不如,元素们对我的请求充耳不闻,而你却和我谈配偶和孩子的事?”

老兽人脸上波澜不兴。

“那什么时候才好?萨尔,现在一切都不安稳,包括你的部落大酋长之位。你没有配偶,没有子女。万一哪天你突然加入先祖的行列,没人能够继承你的血脉,而你甚至对此毫不关心。”

萨尔发出一声低吼。

“我脑子里有比谈情说爱和结婚生子更重要的事。”

“如我所言……这些理由恰好说明了这事的急迫性。同样——只有在真心相爱的配偶怀中,才能能找到真正的舒坦和清晰。只有听到亲生骨肉的欢笑声,心儿才能飞翔得最高。有些事情你抛开不顾的太久了——我也曾亲身体验,尽管已然失去。但无论今生或是来世,我绝不会拿任何东西来交换这份回忆。”

“我不要听你唠叨。”萨尔抱怨道。

伊崔格耸耸肩。“或许如此。或许应该是你,而非我在喋喋不休。萨尔,你现在很苦恼。我年事已高,也学到了很多经验教训。其中之一就是学会如何聆听。”

有些事情,萨尔不能对任何人讲,甚至不能对伊崔格讲。要是德雷克塔尔还拥有他身为萨满的能力时,或许能够告诉他。但是,萨尔把这个可怕的秘密暗藏心中,哪怕留下一个冰冷的心结。

“我想要照顾好我的人民,为他们谋求福祉,保证他们的安全。这样他们就能安心于家庭和礼仪。”萨尔笑了笑,“去结婚生子,去做任何智慧生物有权做的事,用不着时常看到父兄子弟们踏上战场一去不归。而那些沉迷于战争的人却看不到我在做什么——部落的人口现在大部分是老弱病残,几乎整整一代人都丧于战火了。”

萨尔从自己声音中听出一丝疲惫,而伊崔格显然也是一样。

“你听起来……灵魂不安,我的朋友。怀疑自己或是深陷绝望都不像是你的所为。”

萨尔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我的思绪都很灰暗。诺森德的背叛——吉安娜根本想不到我有多么吃惊,多么震撼。我千方百计才使得部落没有因此分崩离析。这些新的战士们——他们曾经与亡灵浴血奋战,但攻击那些活生生的、会呼吸的、有家有室、会哭会笑的敌人又是另一回事。这会很容易让他们沉浸于暴力,想要让他们懂得理解甚至怜悯将会越发艰难。”

伊崔格点点头。

“我曾离开过部落,正是因为厌恶他们对暴力的狂热。现在我看到了同样的事情,萨尔。”

老兽人盯着大酋长。

“而我也同样担心历史将会重演。”

他们从沼泽的阴影中冲出,踏上了直往正北的大道。火热的阳光炙烤着他们。萨尔看了一眼这块被恰到好处地称为贫瘠之地的地方,它比以往更为干旱,景色更显褐黄,几乎看不到多少生命的迹象。星点散布的绿洲是贫瘠之地上的生命之源,如今它们也不知为何开始干涸。

“我都不记得上次杜隆塔尔下雨是什么时候了。”萨尔说道。“有些事情显然很不对劲,而元素们却在此时保持沉默……”他摇了摇头。“我还记得德雷克萨尔宣布我成为萨满时的敬畏与喜悦,可我现在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或许它们的声音被你所倾听的其他声音淹没了。”伊崔格提议道,“有时候,为了解决多个问题,你必须一个一个地来。”

萨尔同意这些话,内中睿智犹如当头棒喝。要是他能弄明白这片土地出了什么问题,并且能够帮忙治愈大地的话,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他的人民将得到食物和栖身之处。他们也就不会再觉得应该去抢劫掠夺那些自己本已敌视和憎恨的人。部落与联盟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就能得以缓解。或许那样的话,萨尔就真能如伊崔格所说,去关心自己的传承,自己的安宁与祥和了。

“我曾去过先祖生活的土地,”他对年长的兽人说,“我想现在是该再去一趟的时候了。德拉诺目睹过太多元素的痛苦和暴力,如今的它仍然铭记难忘。我的祖母盖娅是一位强大的萨满,她能引导我倾听那里受伤元素的声音。或许他们通过那个世界的伤痛学得的知识能够帮助我们安抚神佑大陆。”

“你去的越早,就越能早点安享弄膝之乐。”老兽人冷哼一声说,“你啥时候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