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蓮寺,又名法蓮庵,其實乃是一座設計雅致的禪院,前邊的觀音殿內香火繚繞,可後堂的庵院內翠竹掩映,濃蔭蔽日,幽靜典雅。
因今日裏淩虛宮舉行盛大的慶典,江湖中各大門派前來道賀的賓客較多,就連京中的達官貴人,也有不少帶著家眷慕名前來道賀,因而,今日裏,上山前來拜佛求簽的行者甚眾,人潮如流,而法蓮寺又一向聲名在外,禮遇香客,所以,靜空雖在事先,已經派了人前來清場,可一時之間,前殿紛紛揚揚,亂成一團,因此,靜空隻好領著如冰和雲海棠,從禪院的後門而入。
“倆位姑娘,請隨貧道先到後院的禪房內休息片刻!”靜空考慮到她倆身份特殊,而師父還特意叮囑過,要他好生招呼,因此,靜空不敢怠慢,先把她倆給安置在禪房中,送上香茗茶水之後,又親自到觀音殿去安排。
“咦,如棠,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嗎?”如冰抬起茶盞,剛喝了幾口,便敏感的發現,對麵椅上坐著雲海棠,在泄下了麵上蒙著的淺紅色的麵紗後,平日裏嬌嫩如玉,粉豔欲滴,秀美絕倫的小臉上,此刻,顯得麵色異常的蒼白,靈動清澈的水眸中,也顯出一絲憂鬱和疲憊之色,不由關心的問了一句。
“是啊,如冰姐,我從自小年幼之時,便對寺廟裏的香燭煙火以及檀香的氣味特別敏感,每每聞到之後,便會感覺心煩意亂,惡心欲嘔。”雲海棠虛弱的答道,其實她隻是由於心中對宇文昊讓她去求子之事,感到異常的恐懼及抗拒,心裏負擔較重,因此,才麵色蒼白。
“哦,原來如此,隻是,這邊的氣味已經較輕,妹妹反應尚且這麽嚴重,那待會到廟堂之上時,那豈不是…”如冰見她表現得很難受,還似欲嘔吐的樣子,有些擔憂的說道。
“如冰姐,不如,待會就麻煩你去觀音殿上幫妹妹拜上一拜吧?”雲海棠低下頭,有氣無力的求道。
“可是,這敬香祈願求子之事,哪能由人替代?”如冰秀美的臉上,也顯出一絲為難之色,盯著雲海棠虛弱蒼白的秀臉,有些疑惑,半晌,才遲疑著出聲問道:“妹妹在這段時日之中,多有侍奉王爺,莫非已經…”
“啊…,不…,不會吧!”被如冰這麽一說,想到這幾個晚上與他的那些纏綿愛戀,雲海棠的心中,愈發的慌亂無措起來。
“哇…”雲海棠喉間一酸,竟然真的嘔吐出來。
“如棠,姐姐略通醫術,不如,讓姐姐幫你切切脈吧!”如冰心中一動,上前輕拍雲海棠的後背,待她嘔吐過後,才柔聲說道。
“呃,那好吧!”雲海棠本想拒絕,可轉念間一想,她既然都已經決定了,要不顧一切的,遠遠逃離他,那就算她真的又再次懷孕了,隻要她能夠抓住這次機會,遠遠的逃離了他,就算日後,她不能和美人大哥實現在一起縱馬江湖的美夢了,但她隻要能保住孩子,能和孩子開開心心,快快樂樂,自由幸福的在一起生活的話,那也很不錯,她也會覺得滿足的了…
可是,就在雲海棠伸出右手,如冰伸手為她切脈的一瞬間,驀地,看到她手上戴著的那支豔如朝霞般五彩炫目的血色玉鐲之時,卻不由悚然一驚,麵色大變。
“如冰姐,怎…,怎麽了?”而雲海棠也敏感的察覺到如冰適才的吃驚,還以為是她真的診斷出了什麽,不由也心慌的問道。
“哦…,沒…,沒有什麽,如棠妹妹…,你…,你並沒有身孕,可能隻是真的,真的不適應這裏的廟燭香火之氣吧?”如冰在慌亂之下,使力鎮住自己狂跳著的心,為她切了一下脈後,在一瞬間,心中已作出了一個決定。
“倆位姑娘,前邊已經清理好了,可以去觀音殿上香了!”正在這時,院外,傳來靜空沉靜的聲音,原來靜空已經把觀音殿上的香客全都妥善安置過後,又親自過來迎請她倆。
“呃,如冰姐,我隻怕待會到殿上後,又會忍不住的嘔吐,那樣的話,恐會褻瀆了觀音廟裏神聖的觀音娘娘…”雲海棠又再次出聲婉拒。
“嗯,如棠妹妹,你若身體真的不舒服,就在此休息吧!”這次,如冰倒爽快的答應了她。
“棠兒謝謝如冰姐!”雲海棠由衷的謝道。
“魁奴大哥,如棠妹妹她身體不適,就拜托你在此費心照看她了!”如冰在出門之時,見到守在禪房外的魈奴,不禁溫言叮囑他道。
“如冰姑娘放心去吧,魈奴必不負主公所托!”魈奴信誓旦旦的答道。
“靜空師傅,咱們走吧!”如冰又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禪房內掛著的一幅畫之後,又望了一下,仍低垂著頭,似很難受的雲海棠一眼,才轉身跟著靜空而去。
見如冰出了門之後,房中隻有自己一個人,雲海棠原本蒼白失血的俏臉上,卻微微綻放出一絲笑容,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這間布置雅致的禪房,打算先觀察一下周圍形式之後,立即實行逃跑大計,可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潔白的粉牆之上,懸掛著的一幅水墨山水畫之後,雲海棠卻是心中一顫,眼睛似定住了一般,再也移動不了半分。
這隻一副極為普通尋常的水墨山水畫,畫上所繪,也隻是一副普通農家山水田園風光,高山流水,綠竹掩映之下,有一座小小的竹舍,竹舍周圍,圍繞著一圈的竹籬,籬笆牆內,有數畦菜地,有一個身材窈窕的年青農婦,蹲跪在在菜地邊上,雙手持著一隻海碗,似在給菜地中的作物澆水灌溉。
而竹舍的大門上,曬著一些幹的包穀,辣椒等,還養著數隻家禽,籬笆牆外,有一個清澈的池塘,池塘中,有數隻水鴨遊弋其中,池塘邊上的空地中,有兩個小童正在踢鍵嬉戲,還有一個農夫打扮的男子,在池塘邊悠然垂釣,一副其樂融融的農家樂景像。
可是,就是這樣一副普通的用黑白兩色繪製而出的水墨山水畫,其上,卻透露出一股極端神秘及詭異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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