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顧行歌正在刷牙,她猶豫了兩秒,還是伸手接了起來。
她連來電人的名字都沒看,叼著牙刷,帶著滿嘴的泡沫含糊道:“刷牙。”然後幹淨利落地掛了電話。
葉錦言哭笑不得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他原先還有點兒激動,結果被這丫頭一打壓,什麽情緒都沒了。
等過了十分鍾左右,顧行歌才把電話回過來,即便如此,葉錦言還是聽出了她身上嚴重的起床氣:“我馬上就去總局,十點門口見。”
一句話說完,依舊是沒給他留說話的機會,再次掛了。
沒睡夠的時候會有起床氣,葉錦言在心裏默默地記了一筆,顧行歌總是讓他覺得很無奈,就像現在一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發火,還是應該覺得挫敗。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她有這麽濃厚的興趣,這丫頭明明嘴毒的讓人大開眼界,而且說不了兩句就會跟他跳腳炸毛,可有的時候,她卻又偏偏冷靜地有些過分。
不過這樣剛好,畢竟他在任務方麵,是需要一個妻子作為掩護,如果是太過感情用事的人,反而會破壞他的計劃。
還有……用這丫頭來回敬大伯關心他私生活的“好意”,想來也不算失禮。
這樣思索著,葉錦言還是下樓開車離開,越是這樣看不清她,他就越想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也就越想看看,這個人情緒激動起來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好在他們兩個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葉錦言想。
直到站在民政局門口,顧行歌還是感覺自己像在做夢,她在心裏歎了口氣,掀了掀唇:“進去吧。”
說罷,也不等葉錦言,她抬腳就走,似乎被什麽追著一樣。
顧行歌的戶口很早就遷來了帝城,可是不管過了多久,她都不喜歡帝城這個地方,因為剛到這裏沒多久,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哥哥。
一想到這裏,顧行歌就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她握緊了雙手,這麽多年過去了,因為葉錦言這個人的出現,給她帶來了曾經很難接觸到的力量,她終於要開始走出複仇的第一步。
出了民政局,兩個人一人拿著一本紅本,葉錦言臉上是一派如釋重負,而顧行歌臉上的表情隻能稱得上是淡漠,總而言之,和應有的氣氛南轅北轍。
不知道的人,八成會以為工作人員給錯了證,這兩個人給人的感覺,明明更適合拿綠本本。
“想慶祝下?”葉錦言提議。
顧行歌眼裏閃過嘲諷:“何必呢?隻不過是各取所需,搞得大張旗鼓鑼鼓喧天,等時間到了,不是自打臉?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個癖好?”
葉錦言低低地笑了起來:“我原來怎麽沒發現,你還真挺逗的?”
這丫頭,實在是太像剛長出爪子來的小狼崽子了,對著比自己不知道強多少的對手,仍舊是天不怕地不怕地直麵相迎。
但是這樣的張揚,突然就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副官,那個自己發誓要查出他為何而死的莫長風。
顧行歌再次確認,這男人的腦回路和正常人絕對不一樣,聽了自己嘲諷的話,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行歌,”葉錦言笑夠了,刻意地用了個極親密的稱呼,“我們什麽時候辦婚禮?”
這個稱呼成功地讓顧行歌黑了臉,好在她勉力維持住了自己的淡漠:“隨意,不過蔡老大批不批我的假,我可說不準。”
對於已經決定的事情,顧行歌向來幹脆利落,這也讓葉錦言在心裏因為這一點,為她喝了彩。
熟門熟路地給她係好了安全帶之後,葉錦言突然有了個主意,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問:“你什麽時候跟我回去見父母?反正讓你們老大批假,也就是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