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行歌點了點頭，再聽完了前因後果，樂怡整個人已經木了，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對她來說，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預期，不過長久以來的心結也就此解開，也算是個意料之外的收獲，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她也就慢慢的回過神來了。
“也就是說，你的地下女朋友就是顧行歌？”她慢慢地開口說話，顧行歌發誓自己聽到了她磨牙的聲音，“你知道我被我媽懷疑了多久是在編故事嗎！在旁邊監視著我相親，就差包辦婚禮了嗎！啊？！”
說到激動處，樂怡已經有了跳起來，想撓葉錦言那張天怒人怨的俊顏的衝動了。
雖然顧行歌一直都有同樣的打算，但還是搶到了他們倆人中間，擋下了樂怡的手：“冷靜冷靜！這不是還沒包辦呢嗎？你看，你現在過的不也挺不錯的嗎……”
“我過的這叫不錯？！”樂怡已經雙眼含淚了，“哪有這樣玩兒人的！”
“嚴格來說，這也不算玩人，真的。”顧行歌誠懇地對她說道，偷偷地踩了一腳葉錦言，示意他趕緊開口說兩句話。
“這件事情確實有我一部分責任，”說到這裏，葉錦言停頓了一下，“但是當時，你也對我說過，你是有男朋友的吧？”
樂怡一楞：“男朋友？”
“是，你親口對我說，你有個男朋友，但是你的母親不相信。”葉錦言的表情平靜，顧行歌完全分不清他是在信口開河還是說真話，“你是忘記了嗎？”
樂怡皺起了眉頭，苦思冥想了半晌，最終還是放棄了：“沒有，我不記得我說過這句話。”
但是臉色卻緩和了許多。
一直在默默圍觀的顧行歌開口說了幾句，不漏一絲痕跡地把話題帶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三人回到了包間裏，臉上的神情異彩紛呈，葉錦言最淡定，顧行歌還在思考葉錦言剛剛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樂怡卻像是做了一場大夢，整個人都處在恍惚狀態。
聚會非常成功，即便是有不少人給顧行歌塞了名片，顧行歌也無比淡定的出門丟進了垃圾桶，不過她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樂怡真的那麽跟你說了？”
葉錦言看了她一眼：“你還是沒猜出來我說的是真是假？”
“沒有，畢竟我沒有你那麽強大的厚臉皮。”顧行歌真誠地說道。
“那你就繼續猜吧。”
“喂！”
過了幾天之後，就在顧行歌快要忘卻了這件事的時候，樂怡卻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一想到樂怡可能是被葉錦言那個腹黑給耍了，顧行歌的語氣不由得充滿了同情：“最近過得怎麽樣？”
“挺好！”
樂怡的聲音聽起來很有精神，她終於擺脫了她母親的相親監視，雖然這是個烏龍事件，顧行歌還是很高興的：“有什麽事盡管開口，不過上刀山下火海就免了，我怕死。”
對於她多年不變的玩笑話，樂怡還是很給麵子的笑了起來：“你欠我一份情。”
“啊？”顧行歌有點沒反應過來。
“那天你站在他那邊，沒幫我！”
“……你為什麽要放棄治療？”
“好吧，剛剛是在開玩笑。”沉默了幾秒，樂怡支吾著說，“其實，我是真有事想讓你幫個忙。”
“嗯？你說說看。”顧行歌換了個手拿電話，順便倒了杯水。
“你能……幫我介紹個男朋友嗎？”
顧行歌挑了挑眉：“你媽不是給你介紹不少了嗎？”
“我是說，”樂怡的聲音壓低了，像是在做賊一樣，“像你老公那樣的男朋友。”
她一口水卡在了嗓子裏，咳得驚天動地，好半天才緩了過來：“你不是那時候沒看上他嗎？”
“還不是看你秀恩愛秀的！”樂怡聲音稍微提高了點，隨後立刻低了下去，“怎麽樣，有希望嗎？”
“有有有，不看看我們樂大美女是誰，”顧行歌手忙腳亂地擦著桌子，“行了，我一定幫你留意。”
她又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之後，她猶豫著要不要幫這個忙，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畢竟是自己高中最好的朋友。
再說她也明白，雖說感情這事靠緣分，可是如果沒有人脈，光靠個人找，根本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碰到另一半。
樂怡跟她這麽多年的朋友下來，幫她找男友也算是義不容辭，但是樂怡想找個想葉錦言那樣的男友，那她就不得不借助葉錦言的力量。
倒不是說她怕欠葉錦言人情，一來是先前李沐搞出來的破事，她已經欠了他不少人情，二來是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男人壓根不會放在心上，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太靠譜。
“死心吧。”
果然，聽完了顧行歌的話之後，葉錦言毫不猶豫地就甩出了這三個字，然後又專心埋頭研究材料去了。
顧行歌看了看天花板，決定垂死掙紮一下：“為什麽？我不信你身邊沒有單身的。”
“有啊，”葉錦言眼皮都不抬一下，“那種四十多歲，有暴力傾向的，你要嗎？”
她抽了抽眼角：“我大概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像你這種絕品男神已經沒有了是吧？”
“你要是這麽說，我也完全不反對。”
“不反對你妹！你要不要這麽自戀啊？”顧行歌難得的爆了粗口，沒好氣的說道，“能動動您那常年不動的腦子嗎？在你和這種暴力傾向的中間，還有一大群比較正常的吧？不上不下，條件處於還算看得過去標準的，沒有嗎？”
葉錦言翻材料的手停了下來，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啊，我都忘了還有這些人。”
顧行歌揉了揉太陽穴，無奈了：“你開玩笑的吧？”
“是啊。”
“……其實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沒錯。”葉錦言煞有其事的點頭。
“反正你幫我想個辦法。”看到了希望，顧行歌怎麽也不可能放棄，“我的要求一點兒也不高，成不成另說，有個交代就成，一次兩次約會，之後成不成，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葉錦言再次把注意力轉回了材料，淡淡地說：“行，我知道了。”
顧行歌最近也忙得厲害，把這件事情交代給了葉錦言，很快就忘了。她本來也不是會隨時注意這種事的性格，剛好最近又有不少專業書出了新版，這點人情往來的事，也就被她拋在腦後了。
直到周末，忙了一周的顧行歌正計劃著好好睡一覺補充精力，葉錦言洗完澡，坐在床上說：“明天晚上出去吃。”
她沒在意，雖然最近她下廚做晚飯的次數提高了不少，但是出去吃的次數還是比較多：“去哪？”
“泰語，知道嗎？”
顧行歌想了想：“那家聽說特別爛的新餐廳，據說是泰國菜？”
“就是那兒。”
“吃泰國菜我有更好的推薦，去哪兒幹嘛？”顧行歌捧著手機翻了個身，“別告訴我是因為有錢，任性。”
“別扯遠了，”葉錦言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明天是你的事，忘了？”
顧行歌這下真迷糊了，苦思冥想了半天：“能給個提示嗎？”
葉錦言無奈地抬手按了按眉心：“你那個朋友，是叫樂怡沒錯吧，想起來了沒？”
這麽一提，顧行歌立刻恍然大悟：“哦，你找到介紹給她的對象了？”
“嗯，”葉錦言躺了下去，聲音平緩低沉，“我有個已經轉業的下屬，原來是做文職的，性格還行，雖然我接觸的不多，但是沒看出點什麽不對來，雖然沒什麽家族背/景，但是對你朋友來說還算不錯。”
已經習慣了兩人同床共枕，顧行歌自覺的給他讓出了空位：“聽起來還不錯，可以試試。反正成不成我不管。”
看著她把被子剃掉了一半，男人伸手幫她把被子蓋好：“行了，睡吧。明天我開完會，回來接你。”
顧行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在進入夢鄉之前，她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明天這事估計不會太順利。
結果第二天下午，本來打算在床上窩到見麵時間的顧行歌，卻被顧安寧拉出去喝下午茶，等她慢悠悠地遊蕩到餐廳時，就發現葉錦言在和一個男人說著話。
顧行歌微微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對這個男人，她第一眼的印象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這個男人並不是特別英俊，有一種很獨特儒雅氣質，而且，格外的眼熟。
這麽想著，顧行歌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顧行歌。”
“嫂子你好，我聽隊長說過你。”男人站起來微笑道，“我是季然。”
“季然……你老家是不是龍城的？”顧行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
季然笑意更濃：“嫂子聽出口音來了？”
“我想起來了！”顧行歌眼睛一亮，“你就是跟檔案室的胡寧青梅竹馬，騙了她的第一次和幾千塊錢，就不告而別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