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趕上周末,顧行歌被葉錦言從床上拖起來吃早飯時,一臉的不情願:“周末還不讓睡懶覺,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你可以考慮吃完飯再上來睡個回籠覺。”在旁邊盯著她,以防她迷迷糊糊地把衣服穿反了的葉錦言誠懇地說道。
顧行歌簡直不想理他:“在老宅,吃完飯我再上來睡覺?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她想了想,然後給葉錦言下了個定論:“你果然很傻,很天真。”
葉錦言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
因為昨天壽宴的關係,丁月妍也在老宅留宿,顧行歌下樓的時候,眼神還帶著些剛睡醒的迷茫,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換一種說法就是,整個人都進入了戰鬥狀態。
看到他們倆一前一後地下來,丁月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吃過了呢,沒想到我還不是最後一個來的。”
葉老爺子看著他們倆,眼中全是滿意:“反正是在自己家裏,又是周末,有什麽關係?趕緊過來坐,看看還有什麽想吃的再讓他們去做?”
最後一句話,他是看著顧行歌問的。
顧行歌已經坐了下來,邊笑邊說道:“這些就已經夠吃了,不過月妍你在國外呆久了,還吃得慣嗎?”
丁月妍接過了阿姨盛好的白粥,完美的笑容分毫未變:“沒有,在國外的時候我一直就特別想念中餐,但是唐人街太遠,東西也不正宗。天天就盼著回來呢。”
“那行啊,哪天有空了,我帶你去吃地道的小吃去。”顧行歌也保持著笑容,然後低頭安靜吃飯。
葉錦言夾了個包子給她:“別光喝粥,吃點幹的。”
她點了點頭,可注意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丁月妍身上,而丁月妍卻好像沒看到這一幕一樣,言笑晏晏地和葉老爺子聊著天。
正當顧行歌收回注意力,準備好好吃頓早飯,順便讓心情也變好一點時,她卻感覺到有兩道炙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動聲色的用餘光一瞥,發現目光的源頭正是坐在她對麵的詹梓倩。
對這個結果她並不覺得意外,隻不過詹梓倩到現在還是想要挑起事來,讓顧行歌心裏有點詫異。
難道在她手裏吃的虧還不夠嗎?
吃完早飯後,葉老爺子把葉錦言與葉錦和叫到了書房裏,而鄭明鈺夫婦等人昨天壽宴結束便已經先行離開了,無所事事的人也就隻剩下了她和丁月妍詹梓倩兩人。
詹梓倩眼睛轉了轉,剛想開口,就被從二樓走下來的葉錦瑜給搶先了:“早飯居然已經吃完了麽?今天還真早啊。”
她把手機放回了外衣兜裏,直接坐到了顧行歌身邊:“腳怎麽樣了,怎麽不多養兩天就去上班了?”
顧行歌對直爽的葉錦瑜一直感覺不錯:“本來就隻是扭了一下,再說我老請假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出了什麽案子,人手不夠就麻煩了。”
看到她們兩個聊起了天,而丁月妍也掏出了手機發短信,不甘被冷落的詹梓倩帶著笑容插話道:“我們就四個人,反正閑著也沒事,要不就打打麻將消遣一下吧,正好行歌你和小五、不是吃完中午飯才走?怎麽樣,月妍你會不會打?”
丁月妍抬起了頭來:“會的,原來在外麵也常常打著玩。”
葉錦瑜的興趣從小到大都在商業上,長大了也沒有進軍隊,反而選擇了在商場上闖出了自己的事業,平日裏陪客戶談生意免不了上牌桌,久而久之自己也就喜歡上了,對詹梓倩這個提議也就沒有反對。
就在詹梓倩準備去找人開麻將桌的時候,顧行歌無比淡定地接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大嫂。我從來沒打過麻將。”
聽到這話,詹梓倩臉上的笑容更深:“沒事沒事,麻將不難,反正都是自家人打著玩,就當是試試看。”
葉錦瑜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放寬心:“沒事,等會兒我教你,也別怕輸,回頭我幫你算在小五賬上!”
“那我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她也就不再推辭,“不過我打得不好的話,等下可別埋怨我啊。”
隻不過她嘴角的笑容,卻帶著許些嘲諷的味道。
葉錦瑜是想來不會注意別人話裏的小細節,可這並不代表自己沒有聽出詹梓倩話中的機鋒。
自家人?
丁月妍出國的時候,詹梓倩還根本不認識葉錦和,更不是在這個大院裏長大的。
她怎麽不知道,詹梓倩什麽時候和丁月妍成了一家人呢?
牌桌擺好,葉錦瑜一邊跟詹梓倩洗牌,一邊跟顧行歌解釋著麻將要怎麽打,擺好了牌,她又讓顧行歌跟自己換了個位置:“我坐你上家,放心吧!”
隻要一打麻將,難免是要聊聊天的,詹梓倩扔出了一張牌,率先挑起了話題:“我聽我老公說,月妍你從小也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
“啊,是的,”丁月妍還在整理自己的牌,臉上適時地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來,“不過那時候葉大哥已經上初中了,也不跟我們在一起。”
葉錦瑜低聲指導顧行歌擺牌,聞言便開口接了一句:“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們還闖了不少禍是吧,而且每次還要猜拳決定誰是主犯?”
“是啊,現在想想還真是懷念。”
詹梓倩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上來:“那小五小時候跟你關係好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丁月妍剛想說話,顧行歌卻淡淡地打出了一張牌:“三條。”
被這麽一打斷,詹梓倩並沒有氣餒,仍舊想把話題繼續下去,可是還沒等她說話,她不經意掃見了葉錦瑜的臉色,心中猛地一凜,硬生生把話給吞了回去。
因為葉錦瑜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詹梓倩確實是想讓顧行歌不好過,可是她完全不想得罪葉錦瑜,畢竟如果從葉錦言那裏把繼承人的位置搶了過來,不跟她搞好關係的話,自己想要的錢權兩全,也是得不到的。
“唉,行歌你這邊已經胡了,怎麽還不推牌?”
不鹹不淡地聊了兩句之後,葉錦瑜看著顧行歌的牌,伸手替她把牌給推了:“不錯啊,第一把就胡了。”
“說到麻將,我就想到了小五,”數籌碼的時候,丁月妍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開口說道,“那時候打麻將,小五可是很厲害的,每次打到最後,要不是我輸得太多了,他估計都能一路贏到最後。”
詹梓倩笑了起來,搶先接話道:“看來小五還是照顧你的嘛,他原來過年的時候跟我們打麻將,可從來沒手下留情過啊。”
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瞥著顧行歌,生怕顧行歌不知道她在暗示些什麽事。
可惜她的媚眼卻是拋給了瞎子看,顧行歌壓根就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低聲地在和葉錦瑜討論麻將的輸贏方法,似乎完全沒聽到她剛剛說了些什麽。
這個時候,葉錦言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幾人的架勢,便拖了張椅子過來坐在了顧行歌身邊:“怎麽打上麻將了?”
“閑著無聊,”葉錦瑜開始動手洗牌,“小五你可不準上桌,省得你又因為某些人打得太差,到最後又讓著她。”
這句話一出,詹梓倩和丁月妍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葉錦言心裏也明白自家二姐是在說誰,可是仍舊低頭專注地看顧行歌的牌:“每次打到一半,季四都偷偷給我發短信,說讓我別把他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給贏走,所以我才放水的……這張擺到那邊去。”
葉錦瑜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沒少輸錢吧?”
“說得好像你少贏了一樣,”葉錦言伸手想替顧行歌打牌,被葉錦瑜啪的一聲把手給打開:“你可不準下手,我這可是在教你媳婦呢。”
葉錦言笑了笑,往後靠在了椅背上,專心致誌的看著顧行歌的側臉,讓自己不會那麽無聊。
半圈下來,他已經心裏有數了,顧行歌的動作雖然顯示出她是個新手,可是她卻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記牌,每一次出手,都是經過仔細考慮的。
他挑了挑眉,對此感到有點驚奇,雖說是知道顧行歌記憶力很不錯,可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方麵也如此擅長。
吃完午飯回家的路上,葉錦言終於找到了機會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聽到這個問題,顧行歌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色,甚至還帶上了微微地狡黠:“你把我的履曆查的這麽清楚,那要不要來猜猜看我大學時的娛樂活動是什麽?”
葉錦言輕笑了起來:“我隻是查了查你過去有沒有幹過什麽違法的事情罷了,沒事去查你的娛樂活動幹嗎?”
顧行歌的眼睛裏閃著得意的光:“讓你猜我覺得你也猜不到,我上大學的時候,幹的最多的事,就是跟顏師兄他們一起,去打德、州、撲、克。”
“德、州、撲、克?”葉錦言滿臉不相信,“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