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到她這麽說,可顧安寧仍舊是不放心:“在其他事情上他或許能冷靜,可是這畢竟是,嗯,這種照片,那個男人還能冷靜下來聽你解釋?”
顧行歌專注地端詳照片,怎麽都覺得照片上的女人身體輪廓很眼熟,口上的回答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不是說他能不能冷靜下來,我跟你保證,這照片一拿出來,他隻會問我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什麽人了。”
顧安寧森森地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皇帝不急,自己卻被急死的那個啥,十分想撓撓牆來緩解一下壓力:“平時我怎麽就看你這麽相信他?”
這個問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還真的算是一語中的。
連顧行歌自己都回答不上來這種問題,而且相處的這段時間裏,她看到葉錦言失態都是因為她。
但是她就是潛意識裏相信,那個男人不會被這幾張照片所欺騙,第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別人想要抹黑她。
顧安寧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聽到顧行歌奇怪地嗯了一聲,然後就看到她把三張照片一字攤開,專心地研究著什麽。
“怎麽了,發現什麽了嗎?”她也湊了過去,但是怎麽看都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啊,除了臉部PS痕跡越看越重之外。
顧行歌卻扔開了照片,低頭撫額,半天之後才低低地說道:“這個女人,是莫無憂。”
“莫無憂……”顧安寧的眼睛猛然睜大,“你那個妹妹?!你確定?!”
她無力地點了點頭:“你看她腰上那裏,她原來高中的時候玩叛逆去紋了隻蝴蝶在腰上,被李沐發現後,狠狠的打了一頓然後去洗了,可是畢竟跟原來的皮膚有不一樣的地方,仔細看就看出來了。”
按她指的地方,顧安寧細細地看了兩眼,確實是發現有她說的痕跡,可隨即她再次皺起了眉頭:“但是這也不能說明就是她啊。”
“我才想起來,莫無憂其實跟我有點像,畢竟都是莫長海的女兒。”顧行歌抬起頭來,“雖然我很不想承認這一點,所以那她來作為PS的素材,也確實能說的過去。”
“那你說,她知道這件事嗎?”
過了一會兒,顧安寧輕輕地問道。
莫無憂失蹤的事情她也略有耳聞,雖然很奇怪為什麽李沐沒有把這件事情刨根問底求個答案,但是想到葉錦言的能力,心裏也有個底。
顧行歌搖了搖頭,往後靠在了椅背上,臉色不善地看著那些照片:“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拍照片這事,當時她可能不知道,但是現在寄照片的這件事,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你怎麽會這麽覺得?”顧安寧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顧行歌勾了勾唇角,用下巴點了點貼在包裹外麵的快遞單:“那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呢。”
顧安寧終於明白了過來,十分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邊:“那個無字,我還以為隻是想隱藏身份……原來是指這個?”
“不過我也不能確定,畢竟隻是我的主觀猜測。”顧行歌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但是我有種感覺。”
“這件事,不過就是個開始。”
當晚飯後,顧行歌把照片拿給葉錦言時,男人隻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從哪兒弄來的?這技術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顧行歌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終於輪到我對你說這句話了,你的重點錯了。”
“那也是被你傳染的。”葉錦言皺著眉頭看著照片,“哪兒來的?”
顧行歌簡短地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在照片上女人的腰部位置畫了個圈:“你也見過莫無憂,她的身形跟我很像,而且這一塊剛好也有洗紋身留下的印記,這讓我不得不多想。”
“你說讓雲帆幫你查了單號,有結果了沒?”葉錦言順著她的手指,仔細研究著照片。
顧行歌歎了口氣:“查了,也去找人問了收件的快遞員,但是隻說寄件的是個女人,還帶著口罩,說話聲音也低,像是感冒了一樣。”
“顯然,這就是刻意要隱藏身份,”葉錦言收起了照片,“你覺得莫無憂也有份參與這件事?”
“就算是跟她沒關係,但是寄件的人也肯定是認識她。”顧行歌把保存下來的快遞單拿給他看,“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巧合呢?”
葉錦言敲了敲快遞單,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寄件人其實就是莫無憂失蹤的策劃人,寫這個字也隻是為了迷惑你?”
顧行歌一愣,隨後認真地考慮起了這個理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想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就隻有一個辦法。”
“你想說的是查清莫無憂失蹤到底是怎麽回事?”葉錦言顯然明白她到底是什麽意思,“但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這個?”
“嗯?還有什麽事?”顧行歌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這些照片絕對不可能是原本。”
葉錦言雖然隻說了這麽一句,可是顧行歌立刻就明白過來,自己心裏一直覺得有疏漏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的問題是,剩下的那些照片,這個寄件人會發到哪些地方去。
顧行歌心知肚明,葉錦言相信自己,不代表其他人也會這麽相信自己,這些照片一旦公之於眾,自己將會陷入一種百口莫辯的狀況裏。
“我會去跟相熟的報社打招呼,”葉錦言沉聲說道,“讓他們如果接到這些照片,直接送到我這裏來,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其他線索。”
顧行歌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葉錦言這個提議不錯,但是畢竟人脈有限,也很難保證有些小雜誌想要搏出位,直接把這個猛料給爆出來。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她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既然最擔心的就是,這照片爆出來之後別人質疑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那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直接找記者出一篇八卦新聞,到時候有了這個做鋪墊,辟謠起來也方便太多。”
葉錦言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而且有這個消息出來,那些小雜誌爆出來的消息的可信度就會降低很多。”
想出這個辦法隻是緩解眼下的困境,顧行歌的眉頭仍然緊皺:“莫無憂真的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葉錦言雖然對李沐放過狠話,不會管莫無憂的事情,可是這麽放任莫無憂音信全無,等於是放了一顆定、時炸、彈,她不信男人會無動於衷。
葉錦言臉色平靜:“我的人一直在查,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知道太多的話,你反而會更麻煩。”
想到李沐,顧行歌不得不認為葉錦言這話說得十分正確,那個女人或許會怕葉錦言,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會在背後給自己找點麻煩,好換取跟莫無憂下落有關的消息。
但是知道莫無憂下落的,他也實在找不到人來打聽,跟黎彥最後一次見麵時,他說他把莫無憂給留在了包廂裏,那時候他的神情不似作偽。
況且在那個情況之下,他也完全沒有作偽的必要。
但是她又不想就此放棄,處在一種被動的狀態之下,顧行歌想了想,決定先跟葉錦言把新聞的事情確定下來,然後再去找秦思銳幫幫忙。
顧行歌真的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居然還覺得最近日子悠閑的有些不習慣,今天發生了這件事,絕對就是對她的報應。
因為這新聞必須要趕在別人接到這照片之前,葉錦言當晚便聯係了相熟的記者,約好了從顧行歌下班時就開始拍。
畢竟有照片的話,這個新聞的說服力就會更大。
顧行歌卻沒怎麽擔心這件事,畢竟是葉錦言去聯係的,要是還用她操心的話,也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考慮的,仍舊是那照片到底和莫無憂有多大的關係。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顧安寧沉著臉,連門都沒敲,就這麽走了進來:“又一個?”
“什麽又一個?”顧行歌看到她手上拿著的包裹時,立刻就明白過來,“剛到的?”
顧安寧把包裹遞給她,點了點頭:“嗯,我出去拿我買的衣服時剛好看到的,就直接來找你了。”
顧行歌接過包裹,仔細的打量了下外表,發現除了比昨天的包裹稍微大一點之外,都是簡簡單單的紙盒子上麵貼了快遞單,寄件人也是個潦草的無字。
她用手晃了晃盒子,發現重量很輕,就好像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似的。
“怎麽會這麽輕,”她自言自語道,“難道還是照片?”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顧安寧說道,“但是連續兩天都寄照片……這是第一天隻處理出來三張嗎?”
顧行歌拆著包裹,抬頭看了她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拖延症嗎?”
“拆你的包裹去,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了?”
顧安寧憤怒了。
這次的包裹比上次難拆的多,盒子上麵裹滿了膠帶,饒是顧行歌拿解剖刀拆包裹,也廢了不少時間才把盒子給打開。
看到盒子裏的東西時,顧行歌沉默了,她搞不懂自己費這麽大勁拆開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