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第一百零三章 英雄救美

為了防止唐清遠再說些什麽不靠譜的話,顧行歌先發製人的開口:“別說你是為了什麽當年的事情,你我都知道,那件事情早就已經了結了。”

“不愧是能夠不動聲色的在莫長海身邊補下眼線的人,”唐清遠靠回了椅背上說道,“我不過是一個腿都斷了的普通人罷了,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有人不放過我。”

顧行歌皺起了眉頭:“有人不放過你?但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不,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不會找上門來的,”唐清遠的目光裏有赤裸裸的渴望,“他們來找我,是為了增加一分對付葉錦言,甚至是葉家的力量。”

“他們?”展言安奇怪的問道,“他們又是指誰?”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的話,明顯你也不會相信不是嗎?”唐清遠這樣問了顧行歌一句,“但是我的確不知道。”

顧行歌抬起沒有握刀的那隻手捏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半分鍾之後才慢慢開口:“或許我會相信這個,可是唐清遠,我不相信你。”

“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顧行歌的聲音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十分溫柔輕緩的,“而是對於你這個人,我從根本上就不相信。”

聽了顧行歌這麽說,唐清遠並沒有覺得驚訝,相反他的眼神之中慢慢地透出了懷念的神情來:“說真的,我還真是懷念高中時代的時候對我言聽計從的那個小姑娘啊。”

顧行歌已經察覺到手上的一片黏糊糊的濕潤感,伴隨著新鮮傷口平靜的逐漸加深的痛楚,讓她的思緒愈發的清晰,她並沒有去回應唐清遠的話,而隻是就這麽看著男人。

唐清遠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他伸手從自己的胸前的口袋裏取出了一張折了四折的紙條遞給了顧行歌:“你自己看吧。”

顧行歌展開紙條看了一眼,然後平複著自己的呼吸,卻始終沒有看向唐清遠:“什麽意思?”

“葉錦言既然和你有這層表麵上的關係,”唐清遠說這話,可是手上卻也不老實,他玩著女孩子比上次見麵時又長長了的黑色長發,“你說跟他有仇的人怎麽可能不會盯上你呢?”

“那麽我遇到的這些事也是跟他們有關係?”顧行歌懶得去管唐清遠的小動作,抓住了重點回問過去。

“你這麽聰明,不如猜猜看怎麽樣?”唐清遠輕輕地嗅著那縷黑發,女孩子大概是洗過澡才出來的,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和當年一樣,沒有一點改變,“無論是出於自身利益還是其他方麵,我都不能告訴你不是嗎?。”

顧行歌沉默了,可是唐清遠卻沒有因為她的沉默而停下來,他放下了顧行歌的頭發,伸手撫摸上了她的臉頰:“行歌,行歌……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可是比當年好看多了……這麽多年了,你有沒有想過靜和?”

在他提起了自己母親的時候,一股惡心和暴怒糾纏在一起的情緒迅速地湧了上來,讓顧行歌有了強烈的嘔吐的欲望。

唐清遠也不知道究竟是不知死活,還是他就是想要看到顧行歌的這種表情,他著迷的撫摸著女孩子的臉,語氣越發的溫柔:“如果當初不是你的話,靜和也不用死……你是不是一直是這麽想的?可是你沒想過,如果不是靜和死了我就根本觸碰不到你,所以靜和……”

“是必須死的啊。”

顧行歌的怒火一瞬間就燃遍了全身,她再也不管時機對不對,會不會惹上什麽事情,隻想現在就把唐清遠給在這裏捅了——

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巨響,車子在原地轉了大半個圈,差點翻過去,顧行歌下意識地抬起手臂護在頭上,隨後猛地撞上車窗,要不是反應夠快,這一下不讓她腦袋開瓢也得把她撞暈。唐清遠直接摔倒了車座下,撞上了駕駛位,還沒來得及讓男人反應過來,車窗外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衝出十來個人,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車裏。

一隻手打開車門,半摟半抱地把顧行歌扶出來。

葉錦言一隻手舉著槍,一隻手勾著顧行歌的腰往後退,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臉白得嚇人,那種任何時候都漫不經心的表情蕩然無存,腳步踉蹌地任他拖著走,好像完全沒有意識一樣。

兩個人靠得極盡,懷裏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他甚至能感覺到,這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變得很緩慢,葉錦言輕輕地叫了一聲:“行歌?”

他不能判斷顧行歌的顫抖是不是因為恐懼,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好像對任何事情都表現的漫不經心的姑娘,似乎不該有恐懼這樣的情緒——鑒於麵對那麽多危險她都在臉上帶著毫不在意的表情——葉錦言皺皺眉,忍不住有些心疼,小心地輕聲安撫著:“沒事了,沒事了……”

顧行歌沒有理會他,直直地盯著車裏的人,陰魂不散的唐清遠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他不緊不慢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儀表,這才打開車門出來,但是他那個手套男司機大概沒有扣安全帶的好習慣,被甩到擋風玻璃上磕暈了,以身試法地告訴眾人遵守交通規則的重要性。

唐清遠看著葉錦言環在顧行歌腰上的手,眯了眯眼,慢慢地開了腔:“葉上校?”

葉錦言銳利的目光對上唐清遠,半晌,才把槍口微微下調了一些:“是唐董吧?後生我不過是個傳話的——唐董大老遠地來了,不該不見一見老朋友。”

唐清遠盯了他一會,嘴角慢慢地上提——他的笑容非常奇特,真的是隻有嘴角上提牽動起兩腮石頭似的肌肉,麵癱癱得還不輕:“是他。”

他用了一個平平淡淡的陳述句,半身不遂似的僵硬地點點頭:“帶路。”

葉錦言把槍收起來,揮了揮手,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放下了武器,把唐清遠圍到中間。兩個大漢將駕駛座上死魚似的手套男拎起來,葉錦言指了指前方:“唐董請。”

唐清遠看了他一眼,目光流連到幾乎整個人埋到葉錦言懷裏的顧行歌一眼,大步走了。

唐清遠一走,顧行歌立刻推開葉錦言,頗有點過河拆橋的味道。

她一張臉格外的白,可是眼神卻不是那麽回事,不知道為什麽,葉錦言從裏麵看到了一絲壓抑的陌生情緒,而直覺告訴他,那是某種極危險的東西。

盡管如此,葉錦言還是輕輕地搭上她的肩膀:“你怎麽樣?”

“我很好,”顧行歌輕飄飄地說,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眼睛裏好像閃著什麽光似的,說話的聲音壓在喉嚨裏,“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顧行歌皺皺眉,突然一把把他插在兜裏的手拿出來,這一下抽得太猛,出來的不隻是顧行歌的手,還有她兜裏的那把刀。

顧行歌的手捏得太緊,手心的傷到了什麽程度她都不知道,被葉錦言這麽一拉才感覺到疼,下意識地鬆開手,刀落到地上,血像不要錢似的飆了出來。

葉錦言倒抽了口氣,頓了頓,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你反射弧敢不敢再長一點?”

“疼……”顧行歌下意識地把手往回縮了縮,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好像才回過神來似的。

“別動!”葉錦言瞪了她一眼,小心地察看她的傷口,“你還知道疼?”

顧行歌皺皺眉,她的思維剛剛停頓了一下,這會才開始從遛號模式轉回正常模式,葉錦言捧著她的手,跟捧著一件古玩國寶似的,一百二十個小心地處理她的傷口,這讓顧行歌心裏稍微有些愧疚,畢竟比起她自己的粗暴對待,人家葉錦言這態度多少說得上是以德報怨了。

保持著這樣在外人看起來極其曖昧的姿勢,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你怎麽帶了這麽多人?”

“你怎麽和唐清遠在一起?”

葉錦言和顧行歌幾乎同時開口,顧行歌一頓,立刻低下頭去,若不是她披散下來的頭發遮得太嚴實,葉錦言就能看見這姑娘耳朵尖上的一點殷紅……不過估計以葉錦言同誌的神經,看見了可能也隻當是凍得。

過了幾分鍾,顧行歌才抬起了頭來,她略嫌清瘦的兩頰在呼出的白霧中顯得浮著幾分水氣,這使得她的五官看起來格外的精致柔和:“他跟我母親很早就認識了,但是中間出了點事……我跟他從來就沒有私下聯係過,你呢?”

葉錦言垂下眼皮,清清淡淡地說:“以前因為任務跟他有過交集,不過硬要說的話,隻能說得上是勢不兩立,聽了晏盛平的描述我就知道是他。你當時怎麽就跟他上了車,不怕被賣了?”

顧行歌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壓低了聲音:“你以為我想上車?我就算身上帶著把刀,也沒辦法掙開那個人,誰不是這樣,要是都能為所欲為的話,還要規矩幹嗎?”

葉錦言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個剛剛還整個人埋在他懷裏、喚起他強烈保護欲的人居然有點想要炸毛的趨勢:“行了行了,你晚上吃飽了沒?”

顧行歌一愣。

葉錦言微微低著頭,笑了笑:“走吧,我帶你吃點東西去。”

“你……”

“行歌,”葉錦言黑色的眼睛對上顧行歌的,以一種極認真的神色看著她,他說,“別和唐清遠扯上太大關係,跟他隻要有一點關係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尤其是性別為女的。”

顧行歌覺得自己好像得罪了皮卡丘,被十萬伏特瞬間給秒殺了。

葉錦言抬手在她臉上輕輕地劃了一下,帶了點自嘲和不動聲色的苦澀笑了一下:“尤其是……像你這樣的。”

他說完把領子往上拉了一下,槍放進大衣兜裏,轉身走了。

顧行歌顯然沒有回過味來,短短的一點時間內,已經有兩個人以曖昧的言語和姿勢摸過她的臉了……她想,如果這兩個人不是他們兩個的話,那這一天就是難得一遇的高品質春夢。

可惜了,現在對顧行歌來說,純粹是難得一遇的噩夢。

她無語看著深沉的夜空,到底還是在葉錦言轉過身來叫她的時候跟了上去——人啊,多被打擊幾次就習慣了,葉錦言,還不知道有多少無人知曉的事情埋葬在他的表麵之下。

就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