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會幫忙

最初是一個吻。

然而這個吻或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吻,葉錦言和顧行歌都清楚,這個吻裏沒有任何和感情有關係的東西,它隻是和某種欲望有關,可能不止於此,但也僅限於此。

熱,顧行歌迷迷糊糊地想著,這樣肉體直接接觸,她覺得葉錦言好像是一座正在燃燒的壁爐一樣,這感覺在讓她覺得十分奇怪的同時又讓她覺得十分熟悉,並不像受傷那樣將她灼傷,隻是很妥帖的舒適。

這也就讓她更想去貼近這個溫暖的存在。

再次找回意識的時候,顧行歌努力平複著自己有些急促的喘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可是全身上下卻又有一種運動過特有的酣暢淋漓的舒適感,這讓她在去洗個澡和就這麽舒服的躺在這張床上進入夢鄉之後變得有些猶豫。

葉錦言用手肘支撐起了自己,側躺著看著女孩子,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道:“在想什麽?”

“並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展言安想了想,翻了個身,打量著葉錦言的表情,“倒是有一件事情……”

不知道這個時間是不是合適,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是夏箐攸能接受的最後期限,顧行歌決定冒一次險,直接開口詢問。

“你說。”葉錦言神色不動,點了點頭。

“我發現莫長海公司裏秘密賬本在誰手裏了,”她努力用平靜的聲音說道,“但是要我哥哥的未婚妻……也就是我的準嫂子,跟他做一次身體交易,你能不能……”

“幫你把那個賬本找到,或者是把這件事攔下來?”葉錦言淡淡地把話接了下來。

顧行歌沒有答話,但是她看著葉錦言那雙眼睛之中原本愉悅的火焰,一點一點的熄滅,最後歸於一片死寂。

“行歌啊,”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行歌聽到了葉錦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現在確定了,你是真的……真的沒什麽感情。”

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帶笑,就好像平時跟她打鬧時的聲音一樣:“我會幫你這個忙,不過……”

不過什麽,葉錦言最終還是沒有說。

葉錦言摸索了一會兒,摸出根煙來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之後,繼續說道:“其實我很奇怪,你是不是隻要在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

她甚至隻說了一個單字,就被葉錦言給再次打斷:“你就當我是在說廢話吧,睡吧,我出去把這根煙抽完。”

他甚至還輕柔地幫她拉好了被子,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但是顧行歌卻連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

明明他已經答應了幫自己完成這件事,但是顧行歌卻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就好像壓了什麽重物一樣。

就這樣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才合上眼,慢慢地進入了睡眠之中。

這一覺因為身體雖然放鬆但是精神一直是緊繃的,顧行歌睡得格外累,好在上了這麽久的班之後,生物鍾已經能讓她自動醒來,否則今天上午她絕對是要曠工的。

她醒來的時候葉錦言就已經不在了,床頭櫃上給她留了張紙條,說早飯放在了桌子上,以及他晚上回去的晚,讓她下班自己回家去。

顧行歌赤著腳站在那兒想了一會兒,覺得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不回去住好像還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上午的班她就上的有些心不在焉,而且嗬欠連連,想著就這麽幹坐在這兒也沒什麽意思,顧行歌幹脆就趴在桌子上補起了覺來。

然後她做了一個夢。

在這個夢裏,顧行歌少見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她一個人站在一間空曠的大廳內,周圍的牆壁上懸掛著看不清麵目的肖像。

顧行歌眨了眨眼,然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無比精致且富麗堂皇的大廳。

直到她看到了那個人——

顧行歌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結住了,那個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可以這麽說,那個人的每一絲頭發和每一根血管裏奔流著的血液,她都可以清楚地描述出來。

因為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並不是說她現在麵對著的僅僅是一麵鏡子,而是站在顧行歌麵前的那個女孩子,就是活生生的另一個她。

另一個顧行歌往前走了一步,然後麵無表情地盯著她開口,聲音讓她覺得無比熟悉:“你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

顧行歌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另外一個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問。

然而那個她似乎也並不期待顧行歌的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明明就是在用上、床利用他,你這麽多年來做的事情,早就髒了你的手,就好像你放了一把火,明明是害了人的,你卻覺得自己做的很對,若無其事地坐在一旁看戲。”

“你現在擁有的這種人生,你不覺得很灰暗嗎?”

因為這些話而冷靜下來的顧行歌,嘴角慢慢地帶上了那種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笑:“那你又怎麽樣呢?你的熱心,你的善良,甚至你一直以來在追求的公平,它們對你很公正嗎?”

顧行歌慢慢地往前走了幾步,終於站在了另一個自己的麵前:“你的仇人永遠也不可能包容仇人,而你的愛人……想要控製你,讓你成為他的附屬品,被拒絕了之後,也就把你直接拋在了原地,不是嗎?”

“你根本不用指望世界每天都在變好,”她在另一個自己的耳邊這樣說著,“這個世界一直很黑暗,甚至無時無刻不在變得更糟。”

“你是在可憐你口中的我,所擁有的熱心和純真嗎?”另一個顧行歌直視著她的眼睛,慢慢地說道,“正好相反,我也正在可憐你的殘忍,難道你真的是天生缺陷,不能正常的愛人嗎?”

顧行歌冷笑起來:“那你也就繼續堅持你滿口的正義吧。”

“你也就繼續你滿口的激憤?”另一個她反唇相譏。

顧行歌並沒有感覺到驚訝,畢竟她們兩個是同一個人,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按你這麽說,再怎麽痛你都要忍下來?換而言之,你覺得那些犧牲都是你所得到的福氣?”

“不用這麽憐憫地看著我,”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雙眼一片清明,平靜地說,“你也有你自己的鬥爭。”

“這麽看來,你再也不相信神明了?”另一個她這樣問道,語氣裏帶著莫名的悲憫,“可是母親一直都相信,隻要你認真的祈禱,祂一定會拯救你。”

“那她的結局又是什麽呢?”顧行歌轉過身,向自己來的方向走去,“至始至終,你都是這樣的天真。”

“你不也是嗎?”那個她在顧行歌身後,依舊用那種輕輕的聲音說道,“至始至終都是這麽薄情。”

“那麽我們兩個,”在關上那扇華麗的大門時,顧行歌聽到了另外一個自己這樣問,“哪個像人呢?”

顧行歌在這句話落下的時候,便醒了過來。

她看著桌子上的筆,愣愣的考慮著最後一句話,哪個像人?明明這樣的兩個人根本算不上是完整的人,一個看著善,覺得世間絕對存在著公平和公正,而一個永遠是薄情的,除了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

怎麽可以說的上是人呢?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人,她有些詫異:“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來了?”

電話那頭的夏箐攸聲音有些激動:“行歌,你是找誰動的手?”

“怎麽了?”顧行歌眨了眨眼,問道,“你冷靜點。”

“就我跟你說的那個市場部負責人,他剛剛突然辦了離職手續,”夏箐攸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而且走的很高興的樣子,也沒有再找我說起那件事情。”

聽到這裏,顧行歌也算是放下心來,這的確像是葉錦言的手筆,幹淨利落,不給人留一絲線索。

但是那個賬本……

真假也要看到再說,顧行歌微皺眉頭想,也不知道葉錦言會不會拿到。

一想到葉錦言,顧行歌心裏那種沉重感再次複蘇,壓得讓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行歌?行歌?”夏箐攸的聲音讓她回過了神來,“我在呢,你說,我聽著。”

“你是不是讓葉錦言幫忙了?”再過了最初的激動過後,夏箐攸也漸漸反應了過來,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們兩個不是……冷戰了嗎?”

顧行歌握著電話,想了一會兒,低聲笑了:“對,是他幫的忙,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

“你能處理好就怪了,”夏箐攸一針見血地說道,“但凡跟感情有關的事情,你有哪一次是完美的處理好了?”

“我……”

“沒事我可以等著你編出來。”夏箐攸補充了一句。

顧行歌沉默了。

半晌之後,夏箐攸聽到她幽幽地說:“你知道,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像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