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萌妻要離婚

第一百六十二章 前車之鑒

說實在的,韓思遠會把吃飯的地方定在這個酒店,顧行歌完全不覺得有什麽意外的。

因為留香苑這個地方吧,菜的味道很不錯,但是價格……也完全跟味道成正比。

坐下來之後,顧行歌真的想要沉默了,也很想推翻自己關於韓思遠沒這麽簡單的那個結論,就四個人,還訂了酒店最大的包間,四個人各坐一角,不像是吃飯,更像是商業談判。

顧行歌有個錯覺,似乎他們下一秒就要從包裏掏出份合同,一條一條地吵,哦不,協商了。

“你要是再不來,我就打算直接開門到你家裏把你揪出來,”顧安寧喝了口水,說道,“你看我多貼心,知道你見光死,直接定在了晚上。”

“我真的很想告訴你,我見月光也會死,”顧行歌誠懇地對她說道,“大小姐你就不能行行好,讓我做一個安靜的死宅?”

“多活動活動又沒壞處,這位同誌,請問你不覺得你的骨頭已經生鏽了嗎?”顧安寧眨了眨眼睛,認真地詢問。

她們兩個一來一往說的開心,而葉錦言和韓思遠的唯一交流,就是進入房間時打了個招呼,此時就坐在一邊聽她們說話。

對於韓思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葉錦言其實是持保留意見的,顧行歌的直覺並非是沒有道理,從他父親韓雲飛出事之後,他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淡定,淡定的……讓人不得不起疑。

過了一會兒,韓思遠笑著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把一本菜單遞了過去:“先點菜吧,點完了之後再繼續聊吧。”

顧安寧把菜單推給了顧行歌:“你想吃什麽,自己點吧?”

也不跟她客氣,顧行歌本著要吃就要吃窮韓思遠——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不太可能——的念頭,直接開始點菜:“你前一段兒的過敏好了沒,好了的話我就點辣的了?”

前一段時間,顧安寧因為用錯了化妝品,所以臉上有點過敏,去醫院看了之後,說是要忌口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不少,她點了點頭:“你點吧,我昨天晚上吃的麻辣燙,什麽事都沒有。”

“那你也少吃點,我可不想看著你的時候,有一種在工作的錯覺,”顧行歌翻著菜單,頭也不抬的說道,“韓先生你有什麽忌口的沒有?”

僅僅是一個稱呼,親疏立顯。

要是按照顧行歌的意思,她這一輩子都不太想再跟韓思遠有什麽交集了,但沒辦法,有個顧安寧,她想沒交集都不可能。

點完菜之後,她們倆也換了個話題,兩個男人也偶爾插上幾句話,也算是打開了場麵。

剛上了兩道涼菜,顧行歌的手機就響了一下,她看了一下,發現是條短信,飛快的瀏覽了一下之後,她站起身來,說了句要去洗手間,然後就出了包間。

顧行歌也沒走太遠,這時候可能還沒到飯點,人不算太多,她纖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走廊的牆壁,沉吟片刻,拿起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喂,對,是我,你幫我查查這個號碼最近的通話記錄。”

她仔細地聽著對方的答複,然後輕輕地笑了起來:“對,要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我怎麽敢麻煩你呢?”

“什麽?不不,我才沒有說過你是混蛋,”顧行歌輕輕地笑了起來,“這麽不優雅的話怎麽可能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

所以我就隻是在心裏想想而已,她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電話那頭的夏箐攸顯然很了解現在的顧行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總是拐彎抹角,將要表達的意思繞成千百個彎道,像一片幻象的森林,讓人清醒,又讓人迷失,讓人以為她不情願又別無選擇,仿佛充滿眷戀,卻不得不依依惜別。

她總是心腸軟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不忍給你造成任何傷害,卻無意中堵住你的出口,讓你無路可逃。

夏箐攸笑了起來:“得了顧行歌,你跟我就別玩這套了,說吧,你這個繼妹又是怎麽對不起你了,要讓你這樣去查他的底?”

“我覺得你是不是最近過得太無聊了所以想過來和我練練手?”顧行歌嘴上雖然是這麽說著,可是話裏和她的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我隻是突然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了,就隻能想出這個辦法,看看是不是能讓我覺得清醒一點。”

“也許我不該問,但是出於關心你的立場,我覺得我還是問一句比較好,”夏箐攸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你確定現在的情況你能處理?無論是跟葉錦言的感情問題還是現在事情的發展?”

顧行歌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才明白夏箐攸話裏究竟是什麽意思,她慢慢地把手機換了個手拿著,然後向後靠在了桌子上:“處理得了會是怎麽樣,處理不了又會是怎麽樣呢?”

她頓了頓,然後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肘:“別太操心了嫂子,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市場部的那個人之前跟你走得很近,現在突然離職,你還是停一段時間再活動吧,省的有什麽流言蜚語。”

“你這張嘴,說出來的話可永遠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啊,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夏箐攸半開玩笑似的說道,“我並不認為這是我不安靜下來就能夠逃開的事情,事實上,這不僅僅是跟長風的事情有關係,我自己也有私事要解決。”

“既然你這麽說……”就像夏箐攸了解她一樣,顧行歌同樣也了解夏箐攸是個什麽人,“那我也就不堅持了,回頭再找你。”

掛了電話,顧行歌歎了口氣,發短信給她的是莫爵,長篇大論就隻有一個意思,莫無憂告訴了他不少有趣的消息,如果她再躲著不願意跟他見麵的話,他是不介意直接找上葉錦言的。

真是……有夠陰魂不散的啊。

回到包間裏,葉錦言輕聲問:“什麽事?”

顧行歌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同樣壓低了聲音:“回頭再說。”

顧安寧雖然也聽到了顧行歌手機的短信鈴聲,但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她是因為這個才出去的,看到她回來了,便開口說道:“對了,過幾天你陪我去買個戒指吧?”

顧行歌剛剛喝進口的一口水直接梗在了喉嚨裏,努力了半天才咽了下去:“這……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

“這還快?”這次換成了顧安寧有點驚訝地看著她,“已經催我好幾次了都。”

顧行歌覺得十分難以置信:“誰……催你了?”

心想要是韓思遠催的,看我不跟他把桌子給掀了。

“還能是誰?”說到這兒,看著顧行歌臉上的表情,顧安寧反應了過來,“你不會以為,是我要買戒指了吧?”

顧行歌:“……不然呢?”

“是給我那個表姐,你見過的,我不是有那家金店的金卡,又趕上活動可以打折嗎,”顧安寧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到底裝了些什麽,“她讓我直接幫她買一個,不是戒指的話手鐲也行,回頭給我錢。”

顧行歌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是風平浪靜,出了酒店大門,顧行歌站在那裏等葉錦言開車過來,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介意跟我聊聊嗎?”

結果在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顧行歌覺得這口氣實在是鬆的太早了。

微微轉身,看了韓思遠一眼,顧行歌挑了挑眉:“怎麽就你一個人,安寧呢?”

“她肚子不舒服,去洗手間了。”韓思遠嘴角帶笑,說道,“你似乎不太願意見到我?”

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顧行歌心想。

可是她麵上卻沒有帶出一絲情緒,隻是微微笑了:“韓先生,被害妄想症呢,是種病,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心理醫生,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

顧安寧曾經說過,這世界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要不然,單憑這一張嘴,顧行歌早八百年就得讓人給灌水泥扔去填海了。

韓思遠似乎也被顧安寧科普過,她的嘴到底有多毒,所以對這句話也並不是很在意:“那麽,葉太太為什麽一直不願意答應安寧的邀請?”

“我沒有去做別人電燈泡的惡趣味,”酒店停車場停了不少車,又有不少新來的顧客,一時間有點堵,顧行歌看了看,發現葉錦言還沒來,平靜地說了下去,“因為要積德。”

“也許你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我有誤解,”麵對軟硬不吃的顧行歌,韓思遠隻好開門見山地說了,“但是請你放心,我對安寧的感情是真的,我不可能會害她。”

感情?

顧行歌在心裏嘲諷地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聲調不變:“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又不是安寧的家長,現在也沒什麽包辦婚姻的事情了。退一步說,你有沒有可能害她,不取決於你說的話,說話多簡單啊,嘴唇一碰就出來了,這件事……隻取決於你自己。”

終於看到了葉錦言的車開了過來,顧行歌衝韓思遠點了點頭,準備離開:“韓先生你隻要記住一點就好,誰敢動我身邊的人,韓雲飛就是他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