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歌第二天下午下班後嗎,因為有事,還是先跑了公司一趟,看著看著郵件,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了莫無憂現在又談了男朋友的事情。
她一直認為女孩子還是最好少看點小說,畢竟在軟弱的時候,還是比較容易讓別人趁虛而入,畢竟人心莫測,誰知道對方想幹些什麽?
想到這裏,顧行歌忍不住歎了口氣,旁邊跟她稍微變熟了一點的步懷音問道:“您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顧行歌把姿勢擺好,開始對這屏幕敲策劃,“就是想到了林嵐那年因為看錯了人,差點要辭職的事情。”
因為這是林嵐的私事,所以步懷音就沒有多問,就是看著顧行歌在鍵盤上十指如飛的打字:“沒看出來。”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想著打拚一番事業出來,”顧行歌因為措辭問題而微微停頓了一下,她微微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之後才繼續手下的工作,“誰年輕的時候能沒愛過幾個人渣呢?”
林嵐的家境並不是多好,那時候公司裏有個比水平線標準好看不知道多少,但是人渣程度跟長相不相上下的高管在追她,時不時的就送點東西給她。林嵐心氣向來很高,但是因為家境的問題,那個時候隻是個兼職助理的她手頭很緊,那些燙手的禮物,林嵐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於是就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那個男人的賬戶裏打錢,但是有些東西,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是個小錢,但是對她來說就不是了。
林嵐當時因為年紀的問題也和顧行歌商量過,甚至於接下來那些了禮物再把錢還給那個男人的主意都是她交給林嵐的。可是剩下的事情林嵐沒有和她說過,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大大咧咧地不去看自己的工資賬戶,那個男人,說白了連顧行歌都覺得他有些像德、州、撲、克、裏的那些故意用大注把其他跟注人都嚇跑的懶人,對於這件事情,顧行歌給的建議是“推”,那個人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自負身份,總不會做出什麽有辱斯文的事情,他買了不要,再來一句不要就扔,幹脆就直接扔給他看,下次他就不會這樣了。
那個時候,林嵐的父母不知道是聽誰說的,想把她那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弟弟送出去留學,林嵐當時不知道為什麽就沒有聽顧行歌的話,畢竟那個時候她還不像今天那樣跟在承叔身邊見識過不知道多少事情,她大概是自卑的,所以反而會有種異常強烈的自尊心。在這種自尊心的作祟下,林嵐接下了男人給的所有禮物,並且倔強地把錢給換了回去——這使得她的財政出現了巨大的危機。
讓林嵐想要辭職的導、火、索,就是一天晚上在飯桌上提起了那件事情的時候,林嵐終於就爆發了,結果就在事情快要像平時那樣不了了之的時候,她的那個弟弟突然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姐你最近的生活水平見長啊,我看你身上的這條裙子不便宜。
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該是多美好呢,從小一起長大,家裏互相掐,出門就一致對外,會嫉妒對方比自己強,也會在外人麵前提起自己的兄弟姐妹究竟有什麽本事的時候而洋洋得意。可是那一瞬間,林嵐就突然想起了她念初中的時候,班裏一個農村同學因為不是獨生子女,錯失了中考的加分時說的那一句話:這幫搶我飯碗的。
大概是……幸福的家庭都差不多,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
結果就是,林嵐挨了自己父親一巴掌。
要不是顧行歌第二天在洗手間發現了臉腫的不成樣子的林嵐,估計她就直接把辭職信往承叔的桌子上一放,就那麽不留蛛絲馬跡的消失了。
就像顧行歌說的,在年輕的時候,怎麽可能不愛過幾個人渣?能不犯過幾次錯?如果不犯錯的話,似乎就不能被稱之為年輕時代了。
寫到一行數據的時候,顧行歌停了下來,然後她轉向了步懷音:“你說,明天他們的新聞會怎麽寫?”
“你會擔心這個?”步懷音有些驚異的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從來不在意新聞到底會怎麽寫。”
顧行歌幹脆停下手笑了笑:“不是在意不在意的問題,是我要考慮下對於不同的新聞,我自己的應對方式。”
步懷音無奈的笑了起來:“我說老板,你才多大年紀,整天想這麽多事情也不怕掉頭發?”
“習慣了,”顧行歌用黑色簽字筆在一張用廢了的打印紙上寫下了一行數字,“這幾支股票我記得你有資金在裏麵?”
步懷音看了一眼她寫下來的數字:“沒錯,有什麽問題嗎?”
“這兩天我看到已經有人開始評論這幾支股票了,”顧行歌百無聊賴的開始打量辦公室裏的陳設,“我勸你趕緊把它們給拋了,這是晏……我一個朋友有關係的。”
步懷音愣了愣:“您的朋友?”
步懷音曾經在做其他一個公司做助理的時候以為自己涉及的很多東西就已經是踩在邊界上麵行走了,可是當她知道顧行歌他們這些做金融的到底是做什麽的之後,她越發的覺得自己原來其實一直是走在資本圈子的外圍。
甚至不光是他,很多小公司都是隻能涉及到這個圈子的外圍罷了。
而顧行歌,卻是身處在這個資本圈子最為中心的位置。
“但是顯而易見的,”顧行歌的話突然讓步懷音從自己的思維之中回過了神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電腦裏調了一張K線圖出來,“她是為了別人做事。”
還沒等步懷音說些什麽,一個文員有些慌張的聲音就插了進來:“那個……顧小姐……麻煩你看一下這個。”
顧行歌和步懷音對視了一眼,然後伸手接過了她手上的那部平板電腦:“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以後不要把平板拿到我麵前,直接發郵件給我就行,不管我在不在電腦前我都能第一時間看到郵件。”
那個新來的文員有些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步懷音對她露出了一個客套的笑容之後也湊過去看顧行歌手上到底是個什麽消息,一看之下她忍不住被震了一下:“這個……你確定是真的?”
已經看完了全部內容的顧行歌扔開了平板,然後開始在自己的電腦上調出了郵箱頁麵以及一連串聊天窗口,連續敲擊鍵盤的聲響幾乎就要掩蓋了她話語之中的冷意:“我還以為能是誰,他那個性子的確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那上麵顯示的是顧行歌和葉錦言曾經故意被拍到的那張照片,但是第二張照片才是讓顧行歌露出這種表情的主要原因——
那是一張顧行歌和方瑞坐在一起,姿勢親密的圖片,而顧行歌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她當時讀大學的時候。
可是標注的,卻是一年前的日期,畢竟從照片上……確實是沒有可以作證的時間日期。
雖然網站上隱瞞了究竟是誰提供的這張照片,可是顧行歌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那究竟是誰的手筆——
方瑞。
顧行歌那個人品不怎麽樣的前任男友。
在這個時候爆出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麽好事,顧行歌的身份如果就這麽被定位的話,那麽她和葉錦言之前認識已久的故事就編不下去了,而如果現在臨時改口的話,所有的步驟都要重新來過。
好在顧行歌的手上還有不少人脈,撤下這張照片倒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難得就是,方瑞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一次,他也能做出不知道多少次。
因為顧行歌知道,這種照片他手裏估計還有不少。
他在逼她,重新跟他在一起……
她的眼神忍不住就沉了下來,顧行歌能夠從那個長長的夢境之中醒來的確是要感謝一下方瑞,也就是因為這一點,顧行歌才沒有對他做任何事情。
但是現在不同。
顧行歌一邊和不知道多少個人就這兩張照片交談,一邊露出了一個讓步懷音看了都覺得膽戰心驚的笑容出來:“方瑞……步懷音,幫我推掉後天晚上的所有行程,我要去見一個老朋友。”
問詢而來的林嵐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之後終於開口:“你想做些什麽?”
“對他?”顧行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當然是和他好好談談,當然,我會邀請他的現任女朋友一起,就我個人看來,這種禮儀上教養我要比他做得好太多了。”
“這對他的打擊會更大吧……”林嵐思考了半晌之後默默地說道。
“我才不管對他的打擊有多大,”顧行歌終於短暫的停下了打字的手,伸手摸過一杯水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一點,“我現在隻在乎我們的計劃能不能按部就班的實現。”
“你的控製欲是不是有點太大了?”林嵐半是調侃半是認真的問了這麽一句話,而顧行歌僅僅隻是從眼尾瞥了她一眼:“我控製欲超過正常數值很多,我以為你知道?”
就這麽坐了一會兒之後,顧行歌覺得自己的腳都快涼了,大腦在飛庫暗轉動的時候,四肢都近乎麻木了,顧行歌歎了口氣,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