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柯東恒,雖然嗓門還是那麽大,可是卻絲毫威懾力都沒有,那一臉的疲憊和滿臉胡楂的樣子實在狼狽不堪。虧得他還如此底氣十足地朝柯鑲寶吼!
麵對自己父親的這種稱呼和語氣,柯鑲寶卻絲毫不以為意,唇角揚了揚,邁開小步朝柯父走了過去。然後,站在三尺開外的地方站定,就那麽隔著一道鐵柵欄看著他,眉眼一挑,示意他可以坐了。
然後,不等柯父氣得再次開罵,自己就先坐下了,而且穩穩當當的,看起來更讓柯東恒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你,你好樣的!就這麽站在你老子麵前?”
柯東恒本來見到她這麽光豔地進來時,就已經氣得要死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女兒根本沒打自己放在眼裏,居然就這麽大刺刺地在自己麵前坐下!
柯東恒氣得臉紅脖子粗,見柯鑲寶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便狠狠一瞪眼,氣吼吼地坐下,嘴裏還是罵著:“你這樣的教養,也就跟你媽那樣的賤人,從那勞什子的朱家帶出來的。”
一句話間,柯鑲寶冷厲的視線便射過來,凍得他的心都跟著一顫。
原本,柯鑲寶還是算心平氣和,這會兒在聽到柯東恒如此說話的時候,臉色便變了,眼睛危險地眯起,深不見底的眸孔深處是一片刺骨的冰寒,直直地射向柯東恒。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柯鑲寶一字一句,說的咬牙切齒,那犀利的眼神望著柯東恒,仿佛再說:你要敢再說一遍,我會讓你好看!
柯東恒被望的渾身發涼,平日裏那麽囂張的一個人,這會兒竟然發不出話來,直愣愣地看著柯鑲寶,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算幾個?我是你老子,難道還要聽你的嗎?”
現在,柯東恒唯一能說得出口的,就是反複強調他還是柯鑲寶父親的事實。可是,對於這樣的話,柯鑲寶聽到也隻是唇角露出冷笑而已。
老子?你配嗎?
索性,柯鑲寶也懶得和他廢話這麽多,看著柯東恒這副和昔日囂張截然不符的形象,嘴角上揚的弧度就更加厲害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進入正題吧!”
待柯東恒坐下來後,柯鑲寶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奔著這次的目的來的:“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告訴我,當年,我母親朱香是怎麽死的!”
“什麽?!”
柯鑲寶的話剛一說完,一句驚呼就從柯東恒嘴中脫口而出,似乎是沒想到,或者是,心虛?
眼神注視這柯東恒,在他試圖躲避的時候,柯鑲寶的眼神就更加危險了。這樣不敢麵對,果然是心虛嗎?
但,柯東恒似乎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表情太過大驚小怪了,所以回過神來,恢複了之前的怒氣:“怎麽死的?你問我怎麽死的?我怎麽知道那個賤……她是怎麽死的?你幹脆自己去問吧!”
這就是柯東恒,一個父親對孩子說的話,話裏話外的意思竟然是讓她自己死,何嚐不是狠毒?
不過,即使如此,在這麽冷的天氣力,柯東恒的額際還是冒出豆大的汗水,雙手也緊捏成拳,放在膝蓋上來回摩挲著。
這樣明顯心虛的表現,讓柯鑲寶臉色更是一寒,心裏的衝動讓她恨不得站起來,狠狠地一個耳光抽過去。不過,到最後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握了握手掌,柯鑲寶看著坐在對麵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男人,神情一分分地變寒。到最後,她隻是冷著臉,麵帶嘲諷地開口:“我勸你還是早點說吧,至少你說了,就可以少受一份罪!”
柯鑲寶毫不介意如此威脅他,而且她相信,對於此時的柯東恒來說,接下來的消息隻怕更像個噩耗。
果然,柯東恒聽到她如此篤定的語氣時,有點懵了,看了她半天才手指著她問:“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個不孝女,你還敢對我怎麽樣?威脅嗎?”
柯東恒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隻是憑借著自己唯一能夠壓住她的身份來說事。但這一次,柯東恒卻有一種預感,似乎自己接下來的日子,真的會因這個女子而變!
麵對他這番無須有的指責,柯鑲寶連解釋都不屑,隻是,她看著柯東恒的表情,仿佛居高臨下那般不屑中帶著諷刺。
柯鑲寶揮了揮手,語氣重又恢複成冰涼:“我要是你,就直接說了,畢竟以後的時間可不多了。”
柯鑲寶說著,聲音裏還帶著惋惜,隻是這一句話卻叫柯東恒嚇得要死,什麽叫“以後時間不多了?”
“你,你什麽意思!你這是詛咒老子嗎?你個小賤種,有本事你讓老子別出去,出去整不死你個小雜種!”
不得不說,柯東恒的確是凶狠有餘,腦子不足,罵起人來也不考慮其中的關係,說她是小雜種,那身為她父親的他又算什麽呢?
不過,柯鑲寶顯然對這句話絲毫不在意,甚至,在聽到那句頗為刺耳的“雜種”時,還怒急反笑,勾了勾唇角,笑得有幾分諷刺。
“雜種?”
似乎想起一件事,似乎更符合他口中的“雜種”二字,柯鑲寶的笑意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在柯東恒還有幾分不明所以時,很“好心”地為他解釋:
“說道雜種,恐怕這事你也去問問你的好女兒嗎?說不定再過幾個月,她就給你弄一個雜種外孫了,也不知道那雜種會不會好命,會被鍾家的人接受。”
柯鑲寶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尤其是說到“雜種”的時候咬字就更清楚了,就算柯東恒再傻,也聽出了其中幾分不對勁。
等等,她口中的女兒是?柯欣雅?!那雜種就是……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身為姐姐就如此見不得你妹妹好嗎?竟敢如此詆毀小雅!”
果然,柯東恒的心裏永遠找不到所謂的平衡,所幸的是,柯鑲寶也從來沒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奢望,指望這樣的父親,那真是死得快!
“事實我已經告訴了,信不信由你!不過,到底是不是,再過幾個月不就知道了嗎?你說,如果她生出來的不是鍾輝騰的孩子,你說,會怎麽樣呢?”
這個問題,很嚴重,別說鍾家那樣的家庭了,就是一般的家庭也不會承認這樣的孩子的!顯然,柯東恒也是知道的,但這會兒,猛然聽到這樣勁爆的消息,他是不可能相信的!
“閉嘴!”
一句怒吼,直接表明了柯東恒的態度,那一雙怒瞪過來的眼神,更是說明了這點。不過柯鑲寶也不理會,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總歸這些都不過才開始而已!
但想不到的是,這柯東恒顯然忘記了自己此刻身處的環境了,而且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麽不經大腦,隻是這一次還更嚴重。
柯東恒隔著中間的鐵柵欄看著柯鑲寶,眼中是一片嫌惡和狠戾,他幾乎是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還敢亂說,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媽那個賤人一樣,專門生野種嗎?”
左一口“野種”,右一口“雜種”,饒是柯鑲寶再好的脾氣也忍受不了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名義上的親身父親!
柯鑲寶站在那裏,全身上下散發這淩寒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心裏犯抖,涼涼的聲音依舊響起,但這一次,比之前更讓人涼透。
她說:“是不是雜種你很快就知道了!不過既然你都進來了,你當真以為柯軒宇還能救你出去嗎?”
一句話,讓柯東恒身子一僵硬,柯鑲寶心情大好,嘴角揚了揚便接著說道:“也不怕實話告訴你,等這事兒鬧出來了,別說你的寶貝女兒了,就是整個柯家,也都跟著砸了進去。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麽‘大度’地承認一個雜種女兒的!”
仿佛是為了報複他提起的“雜種”一般,柯鑲寶每到這個字眼時都會刻意停頓一下,等柯東恒臉色變了又變時,才終於繼續開口。
但,柯東恒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了,他隻記得,她好像說自己出不去了,不僅出不去,而且還麵臨著幾條命案……
一開始的時候,柯東恒自然硬氣地不肯承認,但一想到柯軒宇當初說話的時候確實有點支支吾吾,便心慌了。
難道事實真如她所說?
尤其是,柯鑲寶明明淡淡的語氣中,有那麽一瞬間竟然讓人無法動蕩,好像那聽起來再平常不過的話,就會真的實現一般。
柯東恒真的是被嚇得腿軟了,臉上的汗水都多了,可是饒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在這個女兒麵前成軟蝦子。所以,柯東恒跳起來,想要指著她的鼻子,欲將她剛才的一番話罵回去。
可惜,再往前走一步,就是解釋的鐵柵欄,柯東恒剛一揮手便撞上去,發出“鐺鐺——”的聲音,很是刺耳。
看著裏麵的柯東恒,此刻就像是困獸一般,柯鑲寶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平日裏那雙冷眼的眸子,這會兒也是極為冰寒,仿佛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柯東恒由於癲狂狀態,直到外麵看守的人不耐煩地吼了一聲:“吵什麽吵?再吵就關進去!”這才讓他閉嘴。
這待遇,簡直就是把柯東恒當犯人了。
看著柯東恒臉色變得很是奇妙,柯鑲寶嘴角翹起,心情大好。
目的達到,柯鑲寶也不想久留,當然,臨走的時候也不忘朝著裏麵的人喊了句:“對了,幫我帶句話給柯欣雅,感謝她當年搶走了鍾輝騰,我祝她生產順利——”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的柯東恒氣急敗壞地吼叫“喂,你個沒教養的賤丫頭,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可惜,回答他的,隻是是看守人員沒好氣的怒罵……
(想了想,還是把這一章節改了,便於後麵的情節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