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鋒詫異地看著她。
蕭瑉俏麗的小臉帶著一絲調皮,說道:“我找的就是你,你走了,我不是找不到了嗎。”
無鋒愕然,蕭瑉看他一眼,笑著說道:“我當然假裝找東西引你現身,難道在院子裏大聲喊你不成?”
無鋒點點頭,心中為複見她的笑顏感到開心,隨即問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蕭瑉拿起桌上的仕女畫,交到無鋒手中,輕聲說道:“我是想請你幫我個忙,替我把這幅畫送到穆國宮中,放在穆王能輕易看見的地方。”
無鋒接過畫,向著畫中一看,詫異地問道:“這不是小憐小姐。”
蕭瑉點點頭,隻是那美麗的臉上卻是沒有了笑容,然後說道:“賀蘭藏武功高強,你這一趟去穆國王宮要小心,盡量避開他。”
無鋒略一垂眼,說道:“賀蘭藏早已離開穆國,我想不會遇見他。”
蕭瑉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心裏有點酸澀,一時沉默。
無鋒頓了頓,見她沒有拒絕,繼續說道:“賀蘭藏因為五國締約失敗和公主你下落不明的事情,受到穆王的責罰。而四國使者被他全部殺掉,四國國王尚蒙在鼓中不知實情,賀蘭藏為防止四國轉而和楚國聯手,已經先下手為強……”
蕭瑉的拳頭緊緊握住,指甲掐進手心裏,她居然又不知不覺地聽了這麽多外麵的消息,難道她還放不下。
無鋒要繼續說下去,蕭瑉麵沉似水,說道:“無鋒,你不要說了。”
無鋒安靜地看著她。
蕭瑉看他一眼,平靜冷漠地說道:“你不用繼續說了,外麵發生什麽事,我全都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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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酷暑炎炎無法侵入到室內,寬敞精致的內室,桌旁擺著金黃色的銅盆,裏麵盛滿大塊晶瑩剔透的冰塊,是王華溢專門命令士兵從穆都郊外的高山上采來,涼氣襲人,上麵還放著顏色鮮紅亮眼的櫻桃和荔枝。
小憐站在書桌旁,將荔枝殼細心地剝掉,露出裏麵雪白晶瑩的果肉,輕輕放在王華溢身旁的玉碟裏。
王華溢自低頭奮筆疾書中抬起頭來,拈起一顆荔枝放入口中,嘖嘖讚道:“好甜。”
他看著小憐站在一旁,詫異地問道:“你怎麽不吃?”
小憐輕輕一笑,點點頭,乖巧地拈起一顆荔枝也放進嘴裏。
王華溢指指身邊的錦座,說道:“不累嗎,為什麽不坐著。”
小憐點點頭,坐在他的身旁,一股暗香鑽進王華溢的鼻端。
他正要和她說笑兩句,卻看她坐過來的情形,不遠卻也不近,一個恰恰好的距離和一個恰恰好的表情。
他皺了皺眉,問道:“你是怎麽了?”
小憐回他一個困惑的神情,輕聲說道:“王公子,不知道小憐哪裏做的不對?”
沒有什麽不對,隻是她把最初相見那種真實的情緒反應全都隱藏起來了,表現的完美溫柔,但是不真實。
王華溢緊緊盯著小憐。
她表情無辜嫵媚的回視著他。
是誰說過她的心亂了,她又何必亂,隻要將他當成以往的恩客不就好了。
她又何必多想,不如與他虛與委蛇,時機一到,自然和他天各一方。
他掀掀濃眉,她立刻溫柔地伸手將他糾結的眉頭撫平,不經意地問道:“怎麽這個奏折很難寫?”
奏折不難寫,是她太難弄了。
王華溢想要說什麽,卻是厲聲說道:“你先出去,讓我自己靜靜。”
不客氣的口吻,以為她會稍顯受傷,小憐眼睛眨也不眨,轉身找來一疊上好的舒硯齋宣紙放在一旁,溫柔地說道:“小憐先退下,王公子慢慢寫,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隨時送到。”
她說完,便腰肢款款地走了出去。
王華溢看著她消失在房門處,輕輕掩上門,眼睛裏仿佛還留著那絕色容顏上漂亮的眼中一抹被藏在深處的諷刺。
他試圖聚精會神寫完自己的奏章,原本才思如泉湧卻變成思路阻滯。
他停停寫寫了一會兒,終於氣得將筆擲了出去,將桌上的寫滿字的宣紙也團起來扔在地上。
他對著空白宣紙冥思苦想半晌,那雪白的宣紙上卻出現了小憐妖嬈絕美的臉龐。
他一時氣惱,又團了幾張雪白宣紙。
滿腦子的文思像突然闖進來個小偷給偷光了。
他隻能站起來,離開這個讓他心緒不寧的地方。
少頃,小憐走了回來,看著滿地狼藉,偏頭咬住粉紅的嘴唇,眼角溢出一絲笑意。
她撿起被王華溢扔在地上的毛筆和宣紙,細心地收好。
蕭瑉走進室內,看見小憐一臉得意,問道:“小憐,王華溢今天怎麽氣呼呼地走了。”
小憐偏著頭,故作糊塗地說道:“誰知道,可能這個家夥要寫奏折,結果腦子太笨,寫不出來所以氣走了。”
蕭瑉接過小憐手中被團成團的宣紙,輕輕鋪平,看著上麵寫滿密密麻麻的字。
她一目十行,看得速度極快,卻仍然是臉色變了。
小憐看她看的如此認真,也湊了過來,問道:“他寫得好嗎,你看的這樣認真。”
蕭瑉複又將那宣紙團起,笑笑說道:“也難怪他這麽生氣了,一個簡單的奏折也寫得前言不搭後語,的確沒什麽文采。”
小憐拍拍手,卻有點失落地說:“果然是個笨蛋,不過世人的文章應該沒有玉兒你能放進眼裏的吧。”
蕭瑉搖搖頭,笑著說道:“我拿去丟掉。”
她走出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那宣紙又展開仔細瀏覽。
王華溢果然是文武雙全的奇才,可惜流落到今時今日。
宣紙上的奏折雖然還沒有完成,但是可看出一份向穆王倡導變法維新富國強兵的諫言書,文采斐然,且提出的措施有效新穎。
蕭瑉略略一皺眉,若是穆王肯按照王華溢上疏的方法變革維新,雖然會遇到朝臣和穆國貴族的很大阻力,但是三年之內,穆國國力可以和楚國並駕齊驅,甚至超越楚國。
她抬頭深思了一會兒,將王華溢的奏折小心地暫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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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蕭瑉的屋內仍然有明亮溫暖的燈光從雕花窗欞中透射出來,無鋒看看天上的月光,眼裏出現一抹憂色。
他安靜地站在蕭瑉門外許久,黑色的衣服幾乎融進深沉的夜色裏。
四下裏一片寂靜黑暗,連貪黑的貓兒都已經入眠。
他想一想,輕輕地敲了敲窗戶。
裏麵很安靜,隨即蕭瑉窈窕纖細的身影映在窗前,並隨手打開窗子。
蕭瑉看見無鋒,似乎並不吃驚,抬眼笑著問道:“你該不會每夜都守在我的屋子外麵?”
她本是隨意說笑,無鋒卻是眼神一窘。
蕭瑉心中湧起一股感動,卻又不想無鋒發現,低著頭說道:“我能夠保護自己,你不用這麽辛苦。”
無鋒不想回答她,關心地問道:“公主是不是有什麽事?怎麽還沒有歇息。你白天不是還要做很多事?”
蕭瑉偏頭想想,讓無鋒隨她走到書桌旁。
書桌上放著一張揉皺的寫滿密密麻麻字的紙,一張嶄新的紙,上麵也寫得滿滿當當。
蕭瑉指著兩張宣紙,問無鋒:“你看像不像?”
無鋒目力極佳,光線雖然不像白日裏那般強烈,卻仍然將那些小字看得十分清楚。
他仔細看看,抬起頭說道:“看起來很像出自一個人的手筆,不過新的那張寫捺時的力氣始終是輕了一些。”
蕭瑉讚許地說道:“你觀察的果然仔細,的確是寫捺時欠缺了力道。”
無鋒看著蕭瑉略顯清瘦的容顏,關心地問:“公主,你一直在臨摹那宣紙上的字跡。”
蕭瑉看著兩張宣紙,並不想隱瞞無鋒,說道:“那張宣紙是王華溢打算獻給穆王的奏折。”
無鋒安靜地站住,蕭瑉在燈光下的麵容有幾分倦意。
她如此辛苦,必然有她的用意。
蕭瑉繼續說道:“王爺在穆國重臣家裏有內應嗎?”
無鋒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蕭瑉看著無鋒,輕聲說道:“我再臨摹兩天,後天晚上你來找我,把我準備好臨摹王華溢筆跡的奏折草稿想法透漏給穆國的貴族知道。”
無鋒不解地問道:“既是如此,公主何必這麽辛苦,隻要把這張王華溢的原稿交給我就可以了。”
蕭瑉輕輕搖頭,說道:“王華溢這道奏折上,是想要借變法維新來幫助穆國富國強兵,的確會損害到穆國貴族和世襲大臣的地位權利。但是他聰明在對他們的勢力鯨吞蠶食,並不容易讓人察覺到他的企圖。我隻能對他的奏折稍作改動,把他的步驟打亂,把目的寫的明確,才能讓那些貴族警醒,想法對付王華溢。”
無鋒點點頭,說道:“沒有問題,公主準備好東西,接下來就交給我來辦。”
蕭瑉挑眉問道:“我利用王爺的渠道來做我的事情,王爺知道會不會怪你。”
無鋒微微垂頭,輕聲說道:“穆國的實力強大,對王爺的計劃也有影響,即使他知道此事,是為了對付王華溢,也不會過於責怪。”
蕭瑉看他提到燕前塵,依然是忠誠到底的態度,卻肯幫助她,心裏也是輕輕地感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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