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兒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陳羲的氣海和別人的不同,但她又肯定這絕不是陳羲修煉出了什麽問題所致。用藤兒的話說,如果修煉出了問題反而讓氣海擴充的這麽大,那誰還按照正常方式修煉啊。
“不管怎麽說,這是一件好事。”
藤兒臉色很嚴肅的說道:“靈山處於氣海之中,靈山和氣海之間的關聯也就更加直接。而且你的氣海那麽龐大,在靈山境可調用的修為之力遠比一般的靈山境修行者要多。總之以後你可以很臭屁就是了……”
陳羲笑了笑,回頭看了看天樞城的方向。
柳洗塵知道他還有要緊的事做,所以對他柔聲道:“藤兒妹妹可以把這禁區變得靈氣充沛,我在這裏等你就是了。你去做你的事,不用惦記我……們。”
藤兒道:“我留在這裏煉化那股力量,你我之間的聯係會被禁區切斷。不過我會讓分身跟著你,她和我之間心意相通,如果你有什麽事告訴分身,我立刻就會知道。”
陳羲點了點,隨即準備離去。
柳洗塵看著他的背影,抬了抬手還想說些什麽,最終卻忍了下來。陳羲走出去幾步之後回頭看,然後展現出一個最燦爛溫暖的笑容。
離開之後,陳羲直接返回了執暗法司。
桑千歡看到陳羲的時候本來想大發雷霆,可是他忽然發現陳羲身上有一種讓他心裏有些忌憚的變化。雖然陳羲刻意壓製了自己的修為,但到了靈山境之後那種氣質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改變。
陳羲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已經破境到了靈山修為,這樣暴露實力對以後做事一點好處都沒有。
“刀呢?”
桑千歡將要罵陳羲的話壓住,直接問了一句刀呢。陳羲從納袋裏將關澤用的那把刀取出來遞給桑千歡,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桑千歡將那柄古刀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確認無誤之後交給手下人收起來。
“你是怎麽得到古翎刀的?”
桑千歡問了一句。
他明明知道關澤偷走了古翎刀,而關澤又被陳羲廢掉。但他還是問了一句,而且顯然不是毫無目的的隨便問問。
陳羲微微垂首回答道:“卑職發現大批修行者離開天樞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所以就跟出去看了看。恰好遇到了關組率和與人交手,卑職趕過去的時候關組率已經身負重傷,臨危之際,關組率將古翎刀交給我,讓我帶著刀先行離去。關組率這種盡忠職守的精神,令人敬佩感動。”
桑千歡嘴角挑起來笑了笑:“嗯,關組率的為人我是清楚的。他發現古翎刀被人盜走之後就獨自去追,結果不慎中了那些賊人的埋伏苦戰之後重傷。危難之際求援,在其附近的神司裁決陳羲立刻趕去救援,結果到的時候關組率已經傷重倒地……但是,關組率卻奮力奪回了古翎刀,交給你帶回神司……整件事就是這樣,對吧?”
陳羲點頭:“毫無差錯。”
桑千歡笑著說道:“你和關組率都是我神司的可造之材,尤其是關組率,不顧自身安危殺入敵群,血戰之中奪回了神司被盜的古翎刀,這件事我會上報神司,神司必然會給關組率以獎勵……不過真是可惜了。”
桑千歡若有深意的看了陳羲一眼:“關組率因為和賊人死戰,耗盡了修為,結果氣海受損以後再也不能修行了。而且……他腦子好像出了什麽問題,雖然蘇醒過來一次但是已經記不得發生了什麽。他為神司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神司是不會忘記他的功勞的。”
陳羲沒有答話,心裏卻在冷笑。
是他毀了關澤的氣海丹田,也是他讓關澤的腦子受到重創所以什麽都不記得了。這些桑千歡肯定已經都推測到了,但是桑千歡卻給了陳羲一個推脫的理由,顯然這背後絕對還有什麽事。
“對了。”
桑千歡拍了拍陳羲的肩膀:“你帶回古翎刀有功,我已經上報千爵大人。她準許了我的提議,以後你就是我這個檔口的組率之一。不過因為檔口裏人員不齊備,所以暫時你還沒有手下。等以後補齊了人數,我會調撥給你聽你的吩咐。”
“謝百爵大人!”
陳羲抱拳施禮。
桑千歡緩緩道:“你這人做事認真仔細也聰明,實在想不到連千爵大人對你也是頗為青睞,所以以後好好做事,前途不可限量。你回去之後還是盯著西南黑道那些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近就要有大動作。平江王已經親自在過問這件事了,他昨天還接見了那些所謂的凡人貴族,答應那些人本月之內就會開工建造五軍都督府。”
陳羲微微皺眉:“本月之內?隻怕時間有些倉促吧。”
“所以我才會著急讓你回來。”
桑千歡淡淡道:“你盡力去把那些小幫派的事擺平,那些人雖然不入流,但是對咱們神司來說也有些用處,不少消息在底層流動的速度也很快。平江王的意思是,這件事神司就不要插手了,他會派人把西南清理出來。但是首座大人的意思是……該得的利益就要得,哪怕平江王背後是國師。”
“卑職不太懂。”
陳羲故意問了一句。
桑千歡道:“告訴你一些秘密吧……所謂的五軍都督府其實不過是個噱頭罷了。對那些凡人,哪裏會如此在意?平江王插手過來,是因為他知道五軍都督府隻是個表象,表麵上會有三十萬的凡人軍隊,可實際上……五軍都督府那麽大一片地方,不利用起來簡直是浪費。聽聞平江王打算在五軍都督府裏藏一個什麽神秘的組織,這可是絕密的消息,你不能泄露出去。”
“其實神司在意的,正是平江王想在五軍都督府裏藏什麽。”
桑千歡喝了口茶後緩緩說道:“這件事,平江王就是在利用那些凡人。那些黑道上的勢力怪也怪不得別人,隻能去怪那些凡人的所謂貴族。”
“神司要我做什麽?”
陳羲幹脆直接問了一句。
桑千歡顯然有些不滿意,清了清嗓子後說道:“你最好把所有黑道上的小幫派都擺平,然後想辦法讓這些人滲透進五軍都督府。對了……你可以從中選一批人自己用,以後用順手了可以直接帶進神司,補進你這個組。”
陳羲點了點頭:“卑職明白了。”
他看了桑千歡一眼,心裏冷笑的越發濃烈起來。其實從一開始桑千歡提到讓陳羲繼續留在西南做事,陳羲就明白他什麽意思了。桑千歡肯定知道自己和柳洗塵之間的事,而西南的事平江王插手了。到時候一旦平江王因為西南的事和神司有了矛盾,尤其是萬一平江王繼承了聖皇之位的話……神司就可以把陳羲推出去當替死鬼。就說陳羲因為和柳洗塵的關係,私自調查平江王,這樣一來神司就可以推的一幹二淨。
這些人,果然都是好算計。
“若是沒別的事,卑職告辭了。”
陳羲微笑著說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異樣。
“去吧。”
桑千歡也笑的越發溫和起來:“年紀輕輕就成為神司組率,這在神司也不多見。你以後若是有了一個好前程,可別忘了今日我幫過你。”
陳羲立刻道:“百爵的栽培,卑職怎麽敢忘?”
“那就好。”
桑千歡道:“去做事吧,本月之內把西南那片地方的事都擺平,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千爵大人失望。”
……
……
陳羲離開執暗法司之後不久,虢奴緩步走進桑千歡的小檔口。他穿著執暗法司千爵的官袍,這件衣服顯然不是常服,而是要見什麽重要人物或者參加什麽重要之事才會穿的禮服。大紅色,金線繡流雲。他臉上又戴起來那個鐵麵具,看起來格外的陰森。
“卑職拜見千爵大人。”
桑千歡連忙跑過來深深一拜。
虢奴擺了擺手:“讓你安排的事安排好了?”
桑千歡連忙說道:“已經安排好了,那小子運氣好的驚人,竟然把關澤給廢了。不過這次他就沒那麽好運氣了,涉及到了平江王,他那般小人物結局已經注定。就算再掙紮,也不過是小池子裏的泥鰍。”
虢奴點了點頭:“他確實運氣好,廢了關澤,可神司為了保持和關家的關係,還要出麵替他把這個謊話給圓了。我現在就要去見平江王,你如果做事伶俐我會考慮把你調到我的檔口做事……攻打昆侖山的時候我的副手戰死,位子還空缺著。”
桑千歡立刻又拜了拜:“多謝千爵大人栽培,卑職必不負大人的重望。”
虢奴擺了擺手:“就這樣吧,這個小子暫時還能利用。等西南的事安排妥當了,你就把他推出去,平江王若是知道有個人竟然和自己的未婚妻關係不清不楚的,怎麽可能忍的了?雖然平江王對那位未婚妻……殺念比誰都重。”
他說完之後一轉身走了,桑千歡看著他的背影,抬起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總想著回神司一展抱負,現在看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滿天宗呆著……雖然沒有什麽升遷的機會,可最起碼過的安逸。現在倒好……若是讓雲非瑤千爵知道我暗地裏幫虢奴做事,我的下場隻怕也好不了。”
他自言自語了幾句,然後想到了陳羲……那個小子身上,怎麽突然多了一種讓人忌憚的氣息?
他想著這些的時候,陳羲已經離開了執暗法司,順著大街一直走,也不著急,步伐平穩的回到了西南十二條大街。進異客堂大門的時候,陳羲發現院子裏的氣氛有些詭異。異客堂的那些漢子們看著他雖然也打了招呼,可是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對勁。
“先生你可回來了!”
胡驢子遠遠的看到陳羲立刻大步跑過來,看起來一臉的急切。不過陳羲的眼睛卻看得很清楚,胡驢子的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他的刀柄。離開了這段時間,顯然異客堂裏發生了什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