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鎮仙魔

第二百零七章 陳天極的反製

馬車還是那輛馬車,車夫有些不知所措的趕著車穿行在大街上。當幾個修行者將馬車攔住的時候,車夫有一種跪下來求饒的衝動。雖然車夫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家大人這次可能惹到大麻煩了。

一個修行者連理都沒理車夫,直接撩開車廂簾子往裏麵看了看。

馬車裏,空無一人。

“丁肯呢?”

這個修行者問。

車夫腿發軟,還是沒忍住跪了下來:“不……不知道啊。大人之前還在馬車裏的,可是走著走著我聽到大人說讓我以後保重,我停車看,車裏已經沒人了。”

幾個修行者麵麵相覷,最終快步離去。

寧大家的小院。

陳羲的小院。

床上還有個男人躺著在酣睡,呼吸依然勻稱。他的妻子就坐在床邊默默流淚,但這種淚水之中沒有悲傷,隻有心疼。躺在床上睡覺的人自然是丁肯,之前躺在馬車裏睡覺的自然也是丁肯。所以去兵衙的不是他,一招控製住了陳天極的也不是他。

丁肯隻是一個有些窩囊的修行者,到了四十幾歲才勉強進入破虛境。

陳羲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夫妻二人,然後轉頭對站在不遠處的敖淺點了點頭:“做的隱蔽嗎?”

“沒問題的。”

敖淺回答:“丁夫人是在出門打算找買家把房子賣了的時候被我帶回來的,這件事本來不會涉及到她,若非是咱們介入,丁肯死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沒有人在意丁夫人,也不會有人盯著她。陳天極做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件兩件,不管是他還是他背後的人都不會想到咱們察覺了秘密。”

“謝謝!”

丁夫人忽然轉過身來,跪下來給陳羲磕頭。陳羲連忙起身,將丁夫人攙扶起來:“夫人不必謝我,隻是恰好趕上了這件事而已。若是要謝,隻能謝你們自己的運氣好些。如果我再察覺晚了那麽一會兒,丁肯可能就死了。”

丁夫人的身子都在顫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不用怕。”

陳羲安慰道:“他隻是被我封住了修為,不會傷及身體。他之所以睡的這麽沉,可能是因為他太久沒有睡過踏實覺了。也許他自己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身邊的同僚不斷的死去,可這種壓力他又不想給你。一個人承受著,也不知道多少個夜裏是假睡來騙你。”

聽到這句話,丁夫人哭的更厲害。

敖淺想說什麽,被陳羲擺手阻止:“沒事,我查過了。寧大家的這個小院裏有結界,屋子裏的人說什麽外麵人都不會聽到,除非是修為絕強之人。”

敖淺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夫人放心,我會安排你們離開的。”

陳羲走回到椅子邊上坐下來:“今天的事,其實是我應該多謝你們。如果不是有丁肯,我不會這麽輕易的得手。那個人的修為很強大,強大到如果正麵交手的話我可能隻有五成的把握。而這個人,對我來說又格外的重要。殺他,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他抱了抱拳:“謝謝丁大人。”

丁夫人哭著還禮,六神無主。

陳羲道:“可能我說這些你不太懂,丁大人這些年應該是想讓你活在一個沒有壓力的環境下,所以聖庭的事不會對你多說什麽。丁大人這次不是遇到了仇家,他那樣的性子怎麽可能有仇家。這件事涉及到了聖皇子,丁大人隻是鬥爭的犧牲品……現在要殺丁大人的人,應該正在傾盡全力的搜索,所以我還不能送你們走。這個小院,縱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差不多了。”

丁夫人迷茫的點了點頭,再次道謝。

陳羲起身,交待蘇坎陪著丁夫人。

他看了敖淺一眼,敖淺跟著他走進另一間屋子。

其實這件事過程算不得太複雜,陳羲在查到那名單上最後兩個人的時候,發現那兩個人已經死了一個,而丁肯還活著。所以陳羲立刻就趕到了丁肯家裏,他不知道陳天極會在什麽時候出手,所以他決定替換丁肯。

丁肯上車的時候,以為刺殺自己的人來了。陳羲出手封住了丁肯的修為,然後換上了丁肯的衣服。馬車走到半路的時候,敖淺趕工製作的麵具想辦法送到了陳羲手裏。陳羲以修為之力稍稍調整了自己的身材,所以短時間內騙人還是沒問題的。

其實這隻是利用了別人的慣性思維而已,丁肯每天都那樣的生活著,兵衙裏的人看到他的時候誰會毫無理由的去看看丁肯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能有七八分相似,其實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也許,不一定誰身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在某個學院之中,最沉默寡言最沒有人關注的那個學生,可能已經不是真的他了。就算是女人,也不會閑著沒事仔細去看一個自己絕對不會有好感的人的臉。

陳羲在馬車裏製服丁肯之後,兩個人曾經有過幾分鍾的交流。

所以陳羲打算替丁肯把該做的事做了,他打算寫一份辭呈。但是最終他隻是寫了半個字……因為陳羲寫不出來丁肯的字體。模仿一個人的臉可以易容可以戴麵具,但是模仿一個人的字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劉大人給了丁肯一件差事。

然後陳羲就知道,丁肯的死期原來真的是今天。

……

……

“很生氣?也很詫異?”

陳羲坐下來,坐在陳天極麵前。此時的陳天極已經被陳羲徹底封住了修為,如果沒有丁肯這個機會的話,或許陳羲要想做到這一點很難。他留了一點紅芒在陳天極的身體裏,將陳天極所有修為之力都封印了。

他看著陳天極,問:“你很好奇我是誰對吧?那麽現在我告訴你……我是陳盡然的兒子。”

陳天極的眼神裏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特別濃烈的恨。他後悔自己當初沒有聽陳地極的話,當初陳地極懷疑陳羲的時候,他一直不以為然。如果當時就除掉陳羲,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場麵。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

陳羲往後靠了靠,喝了一口茶:“所以我希望你能痛快些。”

“倒真是低估了你們兩父子。”

陳天極冷哼了一聲:“不得不說,陳盡然在滿天宗的時候,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著所有人。現在他的兒子也已經成長起來了……所以說斬草除根這句話還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如果當初把你們倆都殺了,也不會有後來的事。”

陳羲笑了笑:“你應該很清楚,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

陳天極問:“殺陳地極是為了給你家裏那些仆人丫鬟什麽的小人物報仇?”

陳羲點了點頭:“是”

陳天極忽然笑起來:“倒是冤枉了,一個靈山境的修行者給一群下人償命……當年我要殺你爹的時候,被人阻止,說你爹以後還有大用。當時我想的是,你爹就如被捆了放在砧板上的羔羊,那一刀我什麽時候想砍下去就什麽時候砍下去。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爹得罪了他不能得罪的人……”

他看著陳羲,笑容的意味越來越冷。現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能笑的出來。不管怎麽看,他的笑容都顯得有些詭異。

“當年你爹算是青州第一號人物,沒什麽名氣?那是因為他被人壓了,而壓他的人是為了保護他。你現在是神司的人了,但是你以為你就知道了什麽是神司?說起來也是個笑話,當初你們家是被神司弄的支離破碎,現在你居然進了神司……”

陳羲的眼神裏有些不易覺察的神色一閃即逝,他挪動了一下身子問道:“當年神司為什麽要針對我家?”

陳天極反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不等陳羲回答,陳天極又笑了起來:“算了,看在你這麽不容易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些。神司之所以針對你家,還不是因為無盡深淵?誰叫你爹跑去查看了無盡深淵的秘密,以至於招惹來了禍端。”

“不對。”

陳羲搖頭:“無盡深淵的事,聖庭應該早就知道了。如果是為了無盡深淵,不用等到我爹成為宗主,很多年前滿天宗就會出事。”

似乎是沒有料到陳羲說這樣的話,陳天極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看來你查到了不少事啊……不過沒關係,你永遠也不會查到真相。現在你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反倒是你穿上了神司的官袍令你們陳家蒙羞。我想,當年死在那天夜裏的人知道的話,也會對你充滿了怨恨。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我是信的……你相信鬼會報仇嗎?”

陳天極的笑容越發的奇怪:“我還是信的。”

這些話,似乎前言不搭後語。陳羲聽的有些混亂,而陳天極的笑容卻越發的燦爛起來。如果說之前他的笑容裏還有很濃的陰毒在內的話,那麽現在的笑容更多的則是得意。就好像現在不是陳羲擒住了他,而是他擒住了陳羲。

“鬼會報仇的。”

陳天極又重複了一遍。

陳羲看著陳天極的臉,忽然臉色一變。他猛的一把站在身邊的敖淺,直接從窗子掠了出去。出去的同時陳羲雙手一揮,把窗戶關上。

“晚了!”

屋子裏陳天極狂笑著說了兩個字。

轟!

一震劇烈的搖晃,整個小院似乎下一秒就會坍塌。可是令人震撼的是,屋子裏耀眼的紅光閃過之後,房間完好無損。窗子雖然被劇烈的爆炸真的抖動起來,但就連窗戶紙都沒有破一塊。如果是放在別的地方,這種靈山境大修行者自爆式的攻擊能削平一座小山。

“怎麽回事?”

敖淺驚魂未定的問了一句。

“他不是陳天極。”

陳羲打開窗子,一股濃烈的煙塵從裏麵往外冒。一團紅芒飛出來,停留在陳羲的指尖上……

“他不是陳天極,那能是誰?”

敖淺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人他盯了好久,確定就是陳天極無疑。可是現在陳羲卻說他不是陳天極,而且從陳羲的語氣來看極為篤定。

“陳地極”

陳羲緩緩的吐出這三個字,然後手指一彈,那團紅芒隨即激飛出去。陳羲身形一動,跟著紅芒向院子外麵疾掠而去。敖淺發現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想跟上陳羲,再看時哪裏還有陳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