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羲不斷的閃避著,一次一次和凶險擦肩而過。雖然沒有觸及,但是陳羲感受的很清楚這些光圈的威力。陳羲最擅長的是什麽?
封印。
陳羲最早得到的強大力量之一,就是封印。不管是來自於神木的封印之力,來自於改運塔的封印之力,還是來自於那三滴血的封印之力,又或者是陳羲本身就具備的封印之力,陳羲對於封印之力的感知都是無與倫比的。就好像藤兒對空間力量的感知一樣,陳羲對於封印力量無比的敏銳。
那些光圈出現的時候,陳羲就確定那是一種前所未見的但是強大無匹的封印之力。他確定自己一旦被這種力量困住,肯定無法脫身。那不是修為之力,而是一種無法確定的力量。這種力量不狂暴不淩厲,平靜的好像一個人靜靜的讀書靜靜的講故事,沒有跌宕起伏,卻險象環生。
藤兒在陳羲心裏說話,打算出來幫陳羲,陳羲拒絕,外麵的情況還沒有清楚,他不想讓藤兒出來冒險。
有些時候很多事都無法講道理,陳羲有著無與倫比的速度,所以就算無厄手裏有囚天筆,想要輕而易舉的困住陳羲也不是什麽容易事。如果他一直追在陳羲身後畫,那麽最終的結局隻能是被陳羲甩脫。這也是陳羲想到的辦法,隻有如此才能脫身。
可是無厄開始亂畫了,不是他具備大智慧,而是他變得煩躁狂暴起來。可這種沒有規律的亂畫,對於陳羲來說反而威脅更大。
沒有規律,陳羲就從主動變成了被動。之前他隻管向四周衝,不斷的改變方向,光圈追著他走根本就跟不上。現在那個黑袍僧人開始亂畫之後,陳羲要麵對的就是未知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光圈出現在什麽位置,就連無厄自己都不知道。
一個光圈擦著陳羲的肩膀落在一側,光圈的邊緣處和陳羲的衣服接觸到了。那一瞬間,陳羲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拉著自己往那邊偏離。如果不是他的肉身已經強悍到了恐怖的地步,硬生生靠著兩腿的力量戰勝了那股吸力的話,陳羲現在已經在光圈裏了。
光圈胡亂的畫下來,數不清的淵獸被困在其中,陳羲看到那些淵獸瘋了一樣的衝撞著,可是不管是什麽級別的淵獸都無法衝出光圈的桎梏。這種詭異的封印方式,陳羲前所未見。
與此同時,陳羲看到了獨孤家出手的那三個人接連爆開,毫無征兆的爆開。陳羲確定沒有人對那三個修行者出手,黑袍僧人的注意力都在陳羲身上,根本就沒有對獨孤家的人出手。但是陳羲看到那些黑袍僧人在看到獨孤家的人死了之後,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所以從這一點就可以確定,殺死獨孤家那三個人的正是這些黑袍僧人的同夥。
所以一瞬間,陳羲腦子裏就出現了那個大和尚的模樣。當初在天樞城的時候,那個大和尚曾經在路上攔住過陳羲。當時他說要送給陳羲一個飯碗,實則是想告訴陳羲當時還是平江王的林器平對他感興趣。隻要陳羲願意,那麽這就是一個鐵飯碗。在那一天陳羲對於壽昌和尚還沒有多大的厭惡,這種厭惡起始於陳羲和蔡小刀的決戰。
那次決戰,是在壽昌和尚的空間裏。
這次的凶險未知了。
壽昌和尚憑借實力殺死三個靈山境巔峰的強者不算什麽難事,但是陳羲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天元波動。就算壽昌和尚修為高,但隻要出手天地元氣就會有多改變。獨孤家的那三個人死的時候,四周的天地元氣沒有一點亂象。
要麽是壽昌和尚的修為已經強大到了動念殺人的地步,要麽就是他手裏有一件神器。
陳羲抬頭看了看,隨即看到了那個有過兩麵之緣的和尚。
無厄連續出手都沒有擒住陳羲,壽昌變得急躁起來。陳羲表現出來的實力和他在天樞城裏看到的那個陳羲完全沒有可比性。那個時候的陳羲在他看來真的太弱了,這才多久沒見,陳羲的境界竟然已經強大如此。壽昌和尚知道自己犯了錯,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所以他決定立刻彌補。
他一招手,囚天筆從無厄的手裏飛離出來,筆直的落在壽昌和尚手裏。他隨手畫了一個圓......方圓數裏!
......
......
陳羲皺眉,因為這次無論如何也拖離不了光圈的範圍了。壽昌和尚那隨筆一畫,便是天牢。
陳羲雙臂一震,背後的黑炎雙翅隨即振動而起。他的身子急衝,沒有向一側掠出而是迎著那從天而落的光圈。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之前陳羲仔細觀察過那些從天而落的光圈。沒錯,這段時間陳羲的對手一直都是淵獸,所以陳羲在武力上的實用遠多於腦力。
以前在天樞城的時候,在滿天宗的時候,他都必須小心翼翼的活著,靠著自己的頭腦算計一切。把所有的危險都預知出來,唯有如此才能安全。也是靠著一次次精妙絕倫的算計,在無數次凶險之中安然度過。
後來他做了藍星城的城主之後,麵對的敵人是淵獸。相對來說,淵獸的智慧還無法和人類相提並論。但這不代表陳羲的算計就會退化,不代表他的腦子就會生鏽。
陳羲仔細觀察了之前的那些光圈,都是隨著天空之中的那個黑袍僧人隨手一劃而出的。那個人手裏有一支筆,那筆必是神器無疑。那些光圈在落地之後立刻變得極具威力,並不會立刻消失,現在地麵上就好像平地而起了幾百座監牢,裏麵囚禁著無數的淵獸。
陳羲立刻想到了一個詞。
畫地為牢。
畫地為牢......那麽陳羲要拚的,就是在這囚牢還沒有落地之前。陳羲推測,隻要這囚牢還沒有和大地接觸,那麽就不是完成狀態,就有懈可擊。
他筆直的向上衝了出去,在光圈的正中向上而去。
在光圈落下的時候,陳羲似乎就要穿越過去了。
可僅僅是似乎......那是幾千年前一位可以成為內閣領袖的絕強之人留下的東西。傳聞之中那個人不懂得修行,體質也不適合修行,但是靠著這樣的天賦躋身最強者的行列。臨死之前將能力注入囚天筆,這種能力得以遺傳。雖然經過了很多年之後這種能力在不斷的減弱,可終究那曾經代表著最強的力量之一。
所以陳羲這次的算計,沒有成功。
一個無形的頂子將陳羲壓了下來......那不隻是一個光圈,更像是一座房子。既然是牢,那麽自然更像是房子才對。
陳羲感覺到頭頂上的壓力,而且這種壓力之中還有一種風雷之氣。如果他強行向上的話,這種風雷之氣就會被誘發。陳羲雙翅一動又俯衝下來......既然向上不行,那就向下。
他手往前一指,盤龍劍化作一條怒龍衝向地麵。
轟的一聲,地麵上飛沙走石,被直接轟出來一個大坑。陳羲傾盡全力一擊威力何其之大......可是,這一劍卻也僅僅是在地麵上轟出來一個大坑,再往下,就好像有一層無形的壁壘一樣,以盤龍劍之鋒利也難以衝破。
四麵合圍,瞬息之後,陳羲被困在了這囚牢之中。
不管陳羲如何出手,四麵無形的壁壘就是不可破壞。
見陳羲被困,壽昌和尚的表情立刻輕鬆下來。他用囚天筆往下點了一下,說了一個縮字。隨著這一筆點下去,困住了陳羲的無形囚牢開始縮小,片刻之後縮成了大概四五米方圓大小。然後壽昌和尚伸手往下一抓,就好像提起一個水桶一樣向上一提。
緊跟著詭異的一幕發生,陳羲就那麽懸空而起,可並不是他主動飛起來的,他被關在無形的囚牢之中但卻好像被困有形之牢。他一次次的全力轟擊,怎麽都無法將這囚牢攻破。在別人看起來,他在天空之中不住的亂撞,可就是無法離開那麽一小片區域。
“不要徒勞了。”
壽昌和尚笑了笑,然後身形向上一拔迅速升高。他手裏提著無形之牢落在那件如雲朵般的衣服上,然後將囚牢放在一邊。兩個人之間看起來什麽都沒有,可是裏麵的出不來,外麵的進不去。
“好久不見。”
壽昌和尚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陳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對方是想把自己活著抓回去,那麽就還有機會。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而不是發瘋,發瘋隻會耗盡自己的精力和修為之力。隻要冷靜下來,天下間就沒有不可破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絕對完美的東西,絕不會有。
“大和尚這是發了大財?”
陳羲深吸一口氣之後索性盤膝坐下來,看著壽昌和尚平靜的說道:“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在討飯,這次加你的時候手裏已經有神器了,看來討飯這個行業真是不錯,什麽好東西都能得到。”
壽昌冷笑道:“不要幼稚了,你以為能激怒我?就算你能激怒我,你以為我會進去和你打一架?就算我進去和你打一架,你以為就你打得過我?實話告訴你......這個囚牢我也破不開,我隻會畫不會破,因為給我這個東西的那位大人物隻教了我畫,而沒教我破。所以你要想出來,隻有一個辦法......老老實實的跟我走,到了地方自然會有人放你出來。”
陳羲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問了一句:“是不是林器平想我了?”
壽昌冷哼:“你這樣故意表現的平靜也毫無意義,在我看來還是幼稚。聖皇想你?你瘋了嗎?”
陳羲笑道:“既然林器平不是因為想我才派你來找我的,那麽就一定是他遇到什麽難處了。能因為難處而來找我,那麽隻能是因為鴉......這麽說來,林器平的聖皇之位也不穩當啊。大和尚手裏有我有神器,就沒有想過不回去?”
壽昌心裏一震,無法想象,陳羲怎麽可能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