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鎮仙魔

第四百九十九章 對於敵人

陳羲的意思很明確,我為什麽不能折磨你?

對啊,就是這樣。你都打算殺我了,那麽我為什麽不能折磨你?

白衣符師的眼神裏逐漸出現了懼意,這種懼意在他看到陳羲根本不像是開玩笑之後尤為濃烈起來。其實有些時候人就是這麽奇怪的東西,白衣符師這種反應其實也算得上典型。

他之前出手是奔著殺死陳羲他們去的,結果陳羲沒有被殺而且掌握了主動之後,白衣符師看到陳羲對自己的態度覺得很不正常。你為什麽要折磨我?你憑什麽折磨我?

對於這種反應陳羲也並不陌生,一般來說人們都有這樣的理所當然。我打你,你不能還手。我操,你為什麽要還手?我操,你居然打的過我!我操,你不能打我!

所以陳羲看著白衣符師的時候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對於這樣的人性陳羲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看的格外透徹。一個人經曆的足夠多了之後才會看破更多的東西,比如陰暗,比如光明。有著陳羲這樣經曆的人往往都會因為陰暗而變得陰暗,幸好......陳羲也看到了足夠多的光明,而且他本身就是一個心裏有光明的人。

如果說有的人需要借助從別處看到的得到的光明才能讓自己光明,那麽陳羲就是一個自己在發光的人。

從一開始到現在,陳羲已經影響了足夠多的人。

白衣符師看著陳羲平靜的表情,他很不平靜。

“你沒有按照套路出牌!”

他咬著牙說了一句。

肉身上的痛苦幾乎已經擊潰了他的鬥誌,作為一個符師,他無比清楚自己的短處是什麽。一旦被修行者近身之後,他就沒有任何機會可言。他隻是不明白,以古聖遺骨自爆那麽大的威力,為什麽沒有殺了陳羲。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陳羲隻是在折磨自己而沒有逼問什麽。

陳羲拎著他問:“那麽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按照什麽套路來?”

白衣符師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也很平靜的說道:“按照道理,我現在已經輸了,但是你應該給我一個求饒的機會......比如你應該問我一些問題,然後看我的態度如何再來決定是不是折磨我。我不信你心裏一點疑惑都沒有,而我能解答你的疑惑。”

陳羲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誰告訴你的套路?”

白衣符師道:“不是誰告訴我的,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陳羲笑著捏碎了白衣符師的臂骨,白衣符師疼的立刻慘呼了一聲。陳羲搖了搖頭之後認真的說道:“讓我來告訴你,根本就沒有什麽套路。你來殺我,然後被我占了上風之後,你就說要按照套路來,那麽按照套路你不是應該光明正大的挑戰我才對嗎?”

陳羲道:“你沒有這樣做,你自己不講套路,為什麽要求你的敵人將套路?別在做這個樣子了,在你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的心裏還在盤算著怎麽才能脫身。你在不停的想辦法將現在的劣勢搬轉過來,你才不想死,你也不想被折磨,你想的是怎麽才能殺了我。不要裝出一副你很單純無知的樣子,你的心機比絕大部分人都要深沉,況且......就算你真的是個沒有什麽戰鬥經驗的人又能怎麽樣呢,不久之前我剛剛殺了一個真的沒有什麽戰鬥經驗的人,他叫獨孤萬生。”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白衣符師的臉色終於真的變了。他之前確實一直在做戲,他想拖延時間,隻要陳羲沒有立刻下手殺了他,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辦法將現在的危險化解。他一直以來都有這樣的自信......他是誰?他是大楚兵衙二百年來最出色的最有天賦的符師,他到現在為止還不到三十歲。

連他的先生都曾經斷言,給他一百年的時間,他就能成為古往今來最強大的符師之一。隻要給他更久的時間,他甚至可能超越修行者,成為天下第一。自古以來,修行者都將滿界境視為最高的山峰所在,而符師就算再強大也一直被另眼看待。

沒有人相信,符師走到最巔峰的地步會超越修行者走到最巔峰的地步。哪怕符師在戰爭之中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可依然不在主流。而且符師的命運說起來也有些淒涼,因為他們不得自由。像他這樣從小就表現出在符道之數上的天賦的人,更是早早的被兵衙帶走。那些修行者,就是監督者。

所以兵衙培養的符師,大部分其實對於修行者有著難以磨滅的敵意。

因為知道自己的出色,知道自己的天賦,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才是世界的主角。自己這麽幸運而且這麽勤勉,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躋身大符師的行列,怎麽能說不是一個傳奇?

然而,他發現陳羲的眼神是冰冷的,將他內心深處殘存的自信全都絞碎了。

......

......

“世界不是以你為中心的。”

陳羲掐著白衣符師的脖子將他舉高:“你說的沒錯,我好奇,我也有疑惑。我好奇你是誰,你的名字叫什麽。你這樣的人在兵衙一定有著很高的地位,為了培養你兵衙一定是不遺餘力的。我疑惑,為什麽林器平突然之間就開始非要殺我了,又或者非要將我抓住呢。這些都是我好奇的,但是我好奇不代表我一定要從你這裏得到答案。”

陳羲的手指開始發力,關節處有些發白。隨著他手指發力,白衣符師的脖子裏發出哢哢哢的聲音,他拚了命的掙紮拚了命的想要喊出來,可是他的身體已經被陳羲徹底控製,他四肢無力好像麵條一樣,他根本無法再說出一個字。他一切的算計才隻是剛剛開始,就被陳羲粗暴的打斷了。

“你知道我現在想的是什麽嗎?”

陳羲問。

但是陳羲當然不會等到白衣符師給出答案,因為陳羲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了:“我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也曾經處於險境。在這種時候,你我這樣的人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穩住自己的敵人,拖延時間。隻要能夠拖延,那麽就等於得到了自救的機會。我從不否認自己是個聰明人,正因為我是聰明人所以我才對你也無比的了解。我所了解的不是你的過往你的名字,而是你的性格......所以,你可以死了。”

陳羲的手指猛的一緊,哢嚓一聲,白衣符師的脖子就被拗斷。

這樣的決定,就連剛剛從神木之盾裏出來的藤兒她們都詫異了。尤其是獨孤三修,覺得無比的可惜。已經將對方生擒了,為什麽不逼問一下?誰知道對方有沒有支援,再繼續向前的路上還有沒有林器平的人?陳羲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將對方殺死了,這真的有些讓人意外。

陳羲拗斷了白衣符師的脖子,然後眼神一冷:“就知道是這樣。”

他紅色的眼睛裏寒光一閃,血河再次浮現出來然後朝著身前漫卷了出去。片刻之後,一條虛淡的人影被血河卷住,然後被血水勾勒出來人形。

陳羲隨手將白衣符師的屍體丟在地上,看著被血河困住的那虛淡的人形說道:“作為大符師,最強大的當然是精神之力。所以我猜,符師的靈魂都是異常強大的。就連一般大修行者都不一定輕易做到的靈魂出竅,對於你們這些大符師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隻要你們靈魂出去,雖然會變得極度虛弱,可是終究還是活著的,不是嗎?隻要你運氣好,找一個體質不錯的人奪魄,你還會成為一個大符師,還會享受之前享受的生活,然後想辦法來殺我報仇......”

陳羲微笑著說道:“我最怕別人來找我報仇啊,所以這種事我是不允許發生的。從你想殺我們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明白你的敵人不糊對你心慈手軟的。既然我殺你,就殺你個徹徹底底......魂飛魄散!”

呼!

血河裏居然有一股火燒了起來,血色的大河,黑色的火焰,看起來這一幕無比的詭異。如果讓普通百姓看到此時的陳羲,一定會嚇得跪下來參拜。在普通人看來,陳羲此時的樣子就是一個邪神。

是的,陳羲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一個好人。哪裏有好人身邊圍繞血河的?哪裏有好人殺人不留情的?

但陳羲不是邪神,他是陳羲,天上地下第一無二的陳羲。

隨著幾位淒厲的哀嚎聲,白衣符師的靈魂被陳羲的黑炎直接燒盡。靈魂被燒盡,當然不會有什麽灰燼之類的東西。所以,白衣符師就好像根本沒有把靈魂提出體外過一樣。

陳羲蹲下來,在白衣符師的屍體裏翻了翻,找到了幾件東西。

一個納袋,看起來等級不低。腰上還掛著一塊玉佩,陳羲拿起來看了看,玉佩的一側刻著兵字,另一側刻著符字。這應該就是兵衙符師的身份象征,白衣符師根本就沒有隱藏這個玉佩,顯然他是極自信的,認為自己殺掉陳羲他們不是什麽難事。

除了玉佩和納袋之外,白衣符師身上倒也沒了其他東西。所以陳羲對納袋裏有什麽開始好奇起來,像白衣符師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沒有寶貝?那麽再回到之前的那個問題......如果現在有普通百姓看到陳羲現在翻找東西的模樣,一定會更加認定他不是什麽好人。

然而,陳羲隻不過不是一個典型的好人而已,他是個非典型好人。誰說好人就不能殺人?誰說好人就一定要心慈手軟?誰說好人就一定要給壞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誰說好人就不能搶東西?

陳羲將白衣符師身上的東西搜刮幹淨之後,血河裏的黑炎蔓延出來,片刻之後就將白衣符師吞噬了進去。

獨孤三修走到陳羲身邊,看著那燃燒的屍體忍不住問:“你就真的不好奇他是誰?”

陳羲笑道:“當然好奇,可是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我隻需知道他是我的敵人就夠了......對於敵人,我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