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的魔族少年高手顯然是在求死，但是徐績絕對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殺了他。到目前為止，這是唯一擒獲的魔族之人，如果不套取出來什麽情報，徐績是斷然不會殺了他的。
這個魔族高手身上被端木骨下了封印，一點兒力氣都提不起來，隻能用一雙仇視的眼睛看著飛龍戰車裏的每一個人。
“你管我們叫侵略者。”
徐績緩緩搖頭：“黑金山兩邊的恩恩怨怨，你一句侵略者就能解釋的清嗎？”
魔族年輕人冷哼一聲：“你們卑鄙，趁著我們這邊出了事就攻了進來，顯然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做法。”
“出事？”
徐績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也就是為什麽，你們魔族到現在都拿不出什麽實力來抵抗的原因？”
魔族年輕人道：“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麽秘密？我倒是想嚐試一下你們這些自詡為神的家夥手裏邊有多少嚴刑逼供的手段。若是能從嘴裏得到你們想要的，算是我小看了你們。”
徐績說道：“神魔兩家，本來關係還算不上不死不休。但是你們悄悄打通了黑金山，攻入我神域，然後做了些什麽，你們應該還沒有忘記。”
魔族年輕人道：“我們自然不會忘記，那一戰殺的你們多少人跪地求饒？倒是你們，隻怕會不遺餘力的想要掩蓋真相，想必你們那邊大部分都被蒙在鼓裏吧。就算是現在被你們騙到了這加入戰爭的人，又有幾個是知道前因後果的？你們不敢說，是因為你們害怕被人知道，你們那個高高在上的所謂神主，也不過是個膽小怕死的家夥罷了。你們自己人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場戰爭，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徐績臉色有些發寒：“靠那麽卑劣的手段，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得意的。”
“手段？”
魔族年輕人道：“洪荒初開的時候，你們神族的祖先是用什麽手段從我魔族祖先那把陌穹大帝騙走的？”
徐績似乎已經無法忍受下去了，縱然他性子再沉穩，提到這些陳羲根本聽不懂的話似乎也變得再沒了往日的涵養。陳羲又看了看端木骨，發現端木骨的臉色也和徐績一樣的難看。顯然，這兩個人都知道很多秘密。當然，既然他們沒有讓陳羲離開，陳羲知道這些秘密已經距離自己不遠了。
看來戰爭，遠非自己看到的那麽膚淺。
“先把他帶下去吧。”
端木骨看徐績的臉色實在不好看，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將那個魔族年輕人帶了下去。
那魔族年輕人走的時候還回頭看著陳羲他們冷笑：“你們這群可憐蟲，你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而戰。就算你們暫時能占據上風，可你們真的是勝利者嗎？你們真是悲哀，我很同情你們。因為這邊的人從始至終都知道在做什麽，也從始至終就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麽後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陳羲不理解這些話背後藏著什麽含義，他的腦子裏卻記住了四個字。
陌穹大帝。
陌穹大帝是誰？
陳羲瞬間就想到了那個故事，當初神祖和魔祖兩個人是陌穹同時孕育而生，甚至可以算作兄弟。但是後來因為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造成了後來的敵對。難道說那個女人，就是剛才魔祖年輕人所說的陌穹大帝？這名字如此的霸氣，顯然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定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那是一件羞恥的事，一件主公嚴禁提起來的事。”
徐績看向陳羲，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說道：“其實黑金山的開掘，並不是主動的。很早很早之前，魔族的人先在黑金山挖了一個洞過來。那個時候，神域這邊的人甚至不知道黑金山就是一堵界牆。絕大部分的神，都不知道黑金山另一側的情況。隻有主公，從曆代神域之主那繼承來了一些秘密。”
“主公當時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魔族的人會如此的無恥。”
接下來徐績說出的事，讓陳羲知道，徐績是真的把他當朋友看了，若非如此，這些秘密隻怕絕對不會進入他的耳朵裏。
徐績道：“那次魔族的人打通了黑金山，但是並沒有發動戰爭。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發動戰爭而來的，而是為了......繁衍。”
......
......
徐績道：“之前我已經告訴過你，魔族繁衍不旺，他們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隻能靠奴役別的種族成為軍隊。之前你看到的那些長著好像馬臉一樣長的士兵，那些大頭怪物，其實都是被魔族奴役的種族。一直以來，魔族的繁衍一直都很稀少，或許是因為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魔族的女子之中，十個人能生育的可能連一個人都沒有，以至於魔族的人數一直不多。”
“他們可能經曆了一個很漫長的時期，希望靠自己來找到解決的辦法，但是顯然失敗了。然後他們鋌而走險，在黑金山上打穿了一個洞，他們將魔族一位最年輕貌美的女子，從那邊悄悄送了過來。”
聽到這的時候，陳羲已經反應過來了。所以他心裏猛的一震，看向徐績的眼神裏都是驚詫。
徐績看懂了陳羲的眼神，微微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把這個魔族少女送了過來，因為神域對黑金山根本沒有設防，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少女是魔族的。那個時候還沒有半神世界存在，神域也不是分為三層世界，隻有神域一處。”
“那少女悄然進入神域，她冰雪聰明，很快就適應了神域的生活，然後巧妙的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身份，又巧妙的在不經意之間人是了神域之主。”
說到這裏的時候，陳羲看到徐績的眼神裏有一種濃烈的憤怒和悲傷。如此的清晰，陳羲刺痛了陳羲。
端木骨則坐在那一言不發，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顯然這些事他縱然知道，但是再一次提及還是會讓他不舒服。
徐績繼續說道：“魔族少女是如此的完美，她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缺陷，所以很快就讓神域之主愛上了她，並且發誓讓她做唯一的神域皇後。大婚的時候，簡直就是整個神域的節日。在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喝醉了。就算是愛慕那魔族少女的人，都衷心的送出了祝福。在他們看來，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沒有什麽比那更美好的結合了。”
“後來，魔族少女為神域之主生下了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天生就具備一種強大的實力，這讓神域之主和她都極為興奮。”
陳羲猛然間反應過來，看向徐績：“是......是人女殿下？”
徐績看起來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是，你說對了，就是人女殿下。人女殿下結合了魔族和神的血脈之力，可以創造生命。這正是魔族的計劃，他們人丁不旺，用這樣惡毒的計劃來算計神族。可即便是那個時候，神域之主對那個魔族少女還是沒有任何懷疑，始終對她疼愛有加。”
“最初的時候，她也確實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一個合格的母親，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著神域之主和人女殿下，並且成為人女殿下修行上的啟蒙之人。當時誰有能想到，她就是故意在開發人女殿下創造生命的能力。直到有一天，她覺得時機成熟了，她決定將人女殿下帶走，通過那個密道，回到魔族去。”
徐績眼神裏的悲傷更濃了：“可能誰也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神域之主心中的悲痛，當他發現真相的時候是何等的憤怒。”
說到這的時候，徐績的嗓音都有些沙啞了。
“魔族為了這一刻準備了那麽久，他們已經等的心急了。他們在那個密道之中留下了不少精銳的武士，隻等著將魔族那個女人和人女殿下偷回去。但是功虧一簣的事，一個魔族武士因為好奇神域，終於安奈不住等待的寂寞，偷偷從密道裏出來，進入了神域。”
“他以為自己不會被發現，又或者，是因為他也也迫切想擁有自己的子嗣，所以他進入神域之後，追求了一個神族的女子，並且結合了。如果不是那個孩子的誕生......可能人女殿下就已經被偷到魔族那邊去了。這個魔族武士的孩子，天生不是神！沒有神力，出生的時候連體內蘊含的完全是另外一種力量，魔族的力量。”
陳羲歎道：“所以事情敗露了。”
徐績嗯了一聲：“嗯......這個魔族武士的妻子覺得不對勁，嚇壞了，這是從不曾出現過的事，所以她立刻讓人請來了德高望重的家族前輩看看這個孩子。這個家族前輩看出來不正常，然後帶著孩子去了淩雲宮。神域之主大怒，將那個魔族武士囚禁，嚴刑逼供，終於問出了真相。”
陳羲腦海裏立刻出現了一個畫麵......神域之主高高舉著那個孩子逼問魔族武士，終於有了自己後代的魔族武士在這一刻變得軟弱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可能他寧死都不會出賣那個嫁給了神域之主的魔族少女。因為這個計劃太龐大，涉及到了整個魔族的未來。
可是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於是他妥協了，他認命了，他將這個計劃和盤托出。
徐績道：“當時可能察覺到了什麽，那個魔族女人帶著人女殿下逃離了。就在快到黑金山的時候，被淩雲宮的侍衛追上。魔族潛藏在黑金山裏的高手盡出，和神域侍衛大戰。魔族的高手有備而來，而且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強者，那一戰殺了不少神域的人，最後還是神域之主趕到，將這些魔族高手盡數鎮壓，才將人女殿下帶了回來。”
“可是......”
徐績看向陳羲，語氣格外複雜的說道：“事情竟然沒有想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