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從和他在一起開始,她一直站在這兩字上麵。不管是開心的,還是是獨自的。但她願意啊,她願意等他,不管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或者是三個……
餐廳裏的人來了又走,然後換一批人來了再走,可每一次她抬頭看到的都是陌生的臉龐,陌生的人。來來去去,她本來雀躍的心在這些陌生的對視中一次次的失望,喜悅也一次次的被消磨殆盡。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呢,不過上次他還是來了。
安慰自己,羅洋在心裏默默的想。
“歡迎光臨,先生幾位?”又有人來了,不過這次她已經沒有那麽熱情的抬頭。因為直覺的,她知道不是他。
可是那個人卻走到了她麵前,高高大大的身影擋住了前麵的燈光,將她的遮在陰影裏。
猛地抬頭,她的心快速跳了起來。可是當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眼底的喜悅也在一瞬間擴散。
“你……怎麽是你?”站起來,羅洋驚訝的看著他。為什麽來的人不是南風,而是騰威。
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我也想知道。”騰威的回答讓她摸不著頭腦,但是他顯然不打算走了,在她對麵坐下來,他朝服務員招了招手。
看到他叫服務員過來,羅洋忙道:“你幹什麽?這裏不是你坐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她企圖把他拉開。
她可不想自己的約會被這個家夥攪了,如果南風過來看到了,她該怎麽解釋。
騰威看著她拉扯自己的樣子,隱隱竄動的情緒也在心中無限的擴大。
“他不會來了。”
他冷冷的說。
“什麽?”停住動作,羅洋不確定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他不會來了,是他打電話給我,讓我來陪你吃飯的。”
對,多可笑的事情,南風居然讓他來陪羅洋吃飯,因為他要做手術。而他更是那麽可笑,接到這個電話就來了,明知道她等的人不是自己。
騰威帶著一抹自嘲的表情,看著她逐漸呆滯的眼神。
“什麽……”
“很可笑是嗎?”他完全能明白她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嗬,這是多可笑滑稽的事情!“你騙人,不可能,他答應我的!”隱忍太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羅洋激烈的搖頭道:“不可能,他答應的。”
看著她難過的樣子,他也不想過來,但是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等在這裏。
站起來,他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要等他來。”
羅洋不相信,因為南方親口答應的,她不相信他不會來。
“他不會來了,他要做手術,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
“那我也等她!”她倔強的說,可是眼淚卻已經如同決堤的洪水不斷的從眼眶裏墜落。
被招呼來的服務員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他們,隻能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騰威胸口堵的難受,他也很忙,他也有很多事要做,可是因為南風說她一個人在這裏,他就拋下一切的過來了。
很可笑,每次都是這樣,明明知道會心痛他還是會來。
“夠了,我送你回去。”重新抓住她的胳膊,他帶著隱忍說。
“不要,”甩開他,羅洋不需要他可憐,她寧願等在這裏也不需要他可憐。隻是她不知道,這不是可憐,而是心疼呢!“夠了,你清醒點吧!他不會來,不然怎麽會叫我來!”
突然爆發起來,騰威衝著她大聲吼道。
“羅洋,他不適合你!”
都在自欺欺人,她、他、他也是!
眼淚越發凶狠的湧出眼眶,委屈,失望,還有心疼交加而來。
“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按住她顫抖的肩膀,騰威也覺得累了。裝著很累,藏著愛很累。看著她被這樣放在一旁哭泣更累!
“你在胡說什麽……”抽泣著,她用快要絕望的眼睛看著他:“你在說什麽,我要等南風,我要……”
“他不愛你。”
血淋淋的,硬生生的他將她一直不想麵對的話說出來了。
其實都是明白的,但都在自欺欺人。
“你胡說……你胡說……”放聲哭起來,羅洋不想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真的她也累了,事實那麽強大,再怎麽欺騙自己也無法再支撐了。
“對不起。”看著她哭泣的樣子,他心好疼。可是如果必須要用這種方式來喚醒一個人的理智的話,那麽他隻能做個壞人。
“對不起,可是不要再等了,他如果真的愛你,不會把我叫來,也不會……羅洋,夠了。”
“你胡說!”甩掉他的手,她站起來逃離餐廳。
“羅洋,羅洋!”急忙追上去,騰威著急的叫著:“羅洋!羅洋!”
街上已經少有人走過,看到突然奪門而出的女孩,路人紛紛側目。
而她已經顧不上什麽,隻是不斷的往前走,抹著淚難過的往前走。
騰威追出來,看到她走的方向加快腳步追了上去:“羅洋!”
“你不要跟過來,我不想聽你說話!”她回頭討厭的看著他說:“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要過來!”
止住腳步,看著這個淚流滿麵的女孩。
“羅洋……”
“走,我不想看到你,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是我願意等他,我願意!”
她歇斯底裏的吼著,撕裂了心的聲音在黑夜中回蕩。
“為什麽?你這樣隻是欺騙著自己,你為什麽要看著她而不看看別人!”無視周圍的奇異目光,騰威心裏也憋了太多東西,既然已經說了出來,那就一起說幹淨吧。
“他不愛你,可是我愛!我愛你羅洋,就算你討厭我也無所謂,但是我不想看著你繼續自欺欺人!”那種等到絕望的表情,他真的不想看到了。
如果不是進門時,看到她坐在那邊等到幾乎絕望的神色,他一定不會說出來。
“羅洋,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就算沒有。我也不在乎!可是你知道嗎?我不傻,我不瞎,南風我了解他!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會在今天把我叫出來陪你吃飯,送你回家!”
愛情不是這樣的,就算是再好的兄弟,哪怕是早點告訴她不能來,也不可能讓他過來陪她吃飯陪她回家。
“夠了,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捂住耳朵,羅洋好難受,心好亂。
“羅洋。”已經到了她麵前,騰威的心一樣像是在被刀割針刺一樣。“羅洋,清醒點好嗎?”握住她的雙肩,他說:“羅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有更合適你的,但不是不愛你的。”
“你胡說……你……”哭聲淹沒了後麵的話,真的是累了,很累了。她一直在自欺欺人,所以對於這個真相她根本無力再反駁了。
抱緊她幾乎快要站不穩的身子,騰威不怕她恨,隻怕她繼續讓自己這樣自欺欺人,繼續難過。
“我不喜歡,我討厭你……”在他懷中,她哭泣的說。
“無所謂,反正也從沒喜歡過。”扯出苦澀的笑容,騰威的心也好疼,可是能抱一抱她也已經足夠了。
===
一夜的飛機後,慕夏回來了。
走下飛機的那一刻,她充滿了挫敗感,走的時候明明想挽回什麽的,結果什麽都沒做到就回來了。
“少夫人,是送您回南家嗎?”
老唐在一旁看著她問道。
“嗯,先回去吧。”以後很久沒看到女兒和江美玲他們了,此刻她格外想他們。
老唐親自開車將她帶離機場,送回南家,一路上慕夏的心思早飛到了公司,不知道那邊有什麽新消息了沒有。所以也沒注意時間,隻覺得一眨眼老唐就停車了,“少夫人,到了。”
“呃、那麽快啊。”推開車門,南家的大門已經在她麵前。
“少夫人,我就不陪您進去了。”
“好,辛苦你了,你也先回去看看吧。”接過老唐手裏的行李箱,慕夏莞爾道。“好,少夫人有事聯係我,但千萬別獨自出去。”老唐點頭道。
“嗯,知道的。”
揮手和老唐道別,慕夏轉身推開南家的院門。
南家人似乎都在,因為她看到了南風的車子和南柯生的車子都停在院子裏。
打開家門,還沒進去她就聽到了人聲。
“姐姐啊,你這件事怎麽不跟我們商量呢?”
“是啊,如果不是看了新聞我們都不知道啊。”
“姐夫,你說是不是。”
“哎喲,這不是想等年會的時候一起通知嘛。”
聽到陌生的人聲慕夏探頭朝裏麵看了兩眼,但是客廳和玄關之間有點距離,她也看不清沙發上的人都是誰。
“哎呀,慕小姐回來啦!”在廚房忙碌的阿姨出來看到她驚訝的說道。
自此,客廳的聲音也小了下來,不一會兒江美玲就過來了:“夏夏啊,你回來啦!”看到慕夏拿著行李箱站在門口,江美玲高興的說道。
“姑媽!上午好!”走上玄關,慕夏熱情的朝江美玲撲過去抱住她道。
“哎呀,你怎麽也不早說呢?”江美玲也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非常開心道。
“回來急了,沒來得及。”慕夏解釋道。同時朝客廳看去,發現除了南柯生外,還坐著幾個中年男子,他們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她。
“夏夏回來啦!”南柯生也和藹的看著她道。
“嗯,姑父。”因為有外人在,慕夏就收斂了一些。
聽到慕夏叫南柯生姑父,那幾個男子的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每個人都在給其他人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