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在樓下沒多久就等到了陸薄言,吃完早餐,他說:“錢叔送你去上班。”
這段時間,蘇簡安每天和陸薄言一起上班下班,幾乎要習慣成自然了,車上突然隻有她和錢叔,她已經開始不自在,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跟著陸薄言一起出門。
“這幾天如果有事,打沈越川的電話。”陸薄言叮囑道。
“沈越川不跟你一起出差嗎?”蘇簡安記得以前出差陸薄言都帶沈越川的,不由得有些奇怪,“那你帶誰去?”
“秘書。”
蘇簡安:“……”
“不放心我帶秘書?”陸薄言偏過頭在蘇簡安耳邊說了句:“你隨時可以打我電話查崗。”
蘇簡安推了推他:“我才沒那麽無聊!”
其實,不過是因為她很放心陸薄言。
錢叔見兩人出來,下車來為蘇簡安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少夫人,上車吧。”
“我走啦。”蘇簡安掙開陸薄言的手,盡量邁出輕快的腳步往徐伯那邊走去,上車前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陸薄言一眼。
陸薄言還站在原地,一直在看著她。
她囧了囧,低下頭就要上車,身後突然傳來陸薄言的聲音:“簡安。”
“嗯?”
蘇簡安才回過頭,肩膀突然被人攥住,下一秒她就撞進了陸薄言懷裏,他溫熱的唇覆下來,在她的唇上輕吮淺吸,吻得繾綣留戀……
她閉上眼睛,雙手自然的環上陸薄言的腰,這時才驀然記起來,不止錢叔,來接陸薄言的汪楊和拿行李出來的徐伯都在看著他們呢!
這樣……好嗎?
察覺到蘇簡安的走神,陸薄言不滿的把她扣進懷裏,蘇簡安“唔”了聲,隨即釋然了。
萬事……都有第一次嘛,看著看著徐伯他們就能習慣了。
吻飽饜足了陸薄言才鬆開蘇簡安,她白|皙的臉頰已經泛開兩抹酡紅,漂亮的桃花眸泛著一層水光,看得人恨不得立刻就把她禁錮入懷。
“簡安,”陸薄言目光深深的看著蘇簡安,“記得我說過的話。”
蘇簡安茫然——陸薄言指的是哪一句?
陸薄言低下頭,唇幾乎要碰到蘇簡安的耳廓:“我愛你。”
轟隆——
像有什麽在腦海裏毫無預兆的炸開,蘇簡安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支吾了半天也隻是擠出一句:“我上車了。”
她幾乎是逃上車的:“錢叔,走吧。”
“好咧。”
錢叔應得爽快,發動車子的動作卻是不緊不慢的,蘇簡安臉紅心跳的一時也沒注意到,偷偷看向車窗外,陸薄言還站在車門外看著她。
錢叔說:“少夫人,要不要等一下再走?一會我開快點,能準時把你送到警察局的。”
“不用了。”蘇簡安紅著臉收回目光,“現在就走。”
她和陸薄言又不是永別,剛才肉麻一下已經夠了。
再說了,她還逗留的話,陸薄言的起飛就要耽誤了。
錢叔見陸薄言也準備上車了,沒再說什麽,發動車子。
兩輛車子開出別墅區後,往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馳,蘇簡安掉頭努力的盯著陸薄言那輛車,但它最終還是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她歎了口氣,在心裏數:周二,周三……周日,一天,兩天……六天。
怎麽辦?她已經開始覺得日子難熬了。
四十分鍾後,車子停在警局門前,繁重的工作等著蘇簡安,她樂得有事做,這樣就沒有那麽多時間想陸薄言了。
還是忙王洪的被殺案,蘇簡安和江少愷通力合作,忙到了七點多兩人才從解剖室出來,江少愷眼尖,還沒進辦公室就“喲嗬”了一聲:“簡安,你們家那位現在才跟你玩浪漫呢?”
蘇簡安的座位上放了一大束白玫瑰,包裝精致,看得出來價格昂貴。
小影蹦過來說:“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一個花店送過來的,簡安在忙我就替她簽收了,花真的超級漂亮!陸boss下血本啊。”
隻有蘇簡安心驚肉跳。
陸薄言人在飛機上呢,怎麽可能給他送花?
她走回座位上,很快就在花朵裏找到了一張卡片,龍飛鳳舞的一行字:我特地為你挑的白玫瑰,很襯你。記得收好。
落款是……康瑞城。
他憑什麽認為白玫瑰襯她?
這男人未免也太自大了!
蘇簡安朝著小影笑了笑:“喜歡的話我明天也買一束送給你。”說完她拎起包,和江少愷道別,抱著花離開了。
警局門口不遠處就有一個垃圾桶,蘇簡安徑直走過去,手一揚,千裏迢迢進口而來的白玫瑰就成了垃圾,那張康瑞城親手寫的卡片還塞在花朵中間。
錢叔留意了這件事,但也沒問蘇簡安什麽。
還是下班的高|峰期,車子開開停停,直到進了別墅區的私人公路才順暢起來,路兩邊的燈光從不斷的從車窗邊掠過,蘇簡安看了看身旁空蕩蕩的位置,突然很想陸薄言。
康瑞城越是殷勤她越是害怕,但如果陸薄言在的話,她不會這麽不安。
回到家,徐伯告訴蘇簡安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蘇簡安草草吃了兩口,回房間洗完澡後躺在床上,也不睡覺,隻是捧著手機出神。
十一點整的時候,手機終於輕輕震動了一下,陸薄言的短信跳出來:我到了。
她枯等了這麽久,他就說了三個字?
蘇簡安心裏的不滿幾乎要炸開來,最後她決定主動一回——給陸薄言打電話。
她意外的是,電話才剛剛接通陸薄言就接了起來,他的聲音跨越重洋傳到她的耳邊:“你怎麽還不睡?”
蘇簡安的手指無聊的在床單上劃拉:“睡不著。”頓了頓,她憤然道,“怪你!”
陸薄言笑了笑:“憑什麽怪我?”
“誰叫你出差的……”
“想我了?”陸薄言的聲音聽起來竟然分外愉悅。
蘇簡安才不會承認,咬了咬唇:“陸薄言,等你回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康瑞城的事情,她還是決定和陸薄言坦白。
那個人不簡單,而且從來沒有人能令她這麽不安,她想交給陸薄言處理。
“好。”陸薄言說,“不早了,你快點睡。”
蘇簡安有意戲弄陸薄言,笑嘻嘻的問:“怎麽睡啊?”
陸薄言哪裏會接不住這麽小的招:“叫聲老公我就告訴你。”
蘇簡安抿了抿唇角,再出聲時聲音嬌軟得能讓人心都化了:“老公~”
倫敦,正在往酒店大堂走去的陸薄言倏地頓住腳步,右手緊緊的攥著手機,他突然有些後悔提這個要求了。
現在,他隻想立即就飛回國,最好是下一秒就能抵到蘇簡安身邊,把她扣進懷裏,狠狠的汲取她的甜美。
他的聲音已經沉了幾分:“躺好,蓋好被子。”
“哦。”蘇簡安倒也聽話,乖乖照做,“然後呢?”
“閉上眼睛。”陸薄言算了算時差,國內已經接近零點了,聲音軟下去,“別鬧了,快點睡,你明天還要上班。”
蘇簡安也困了,捂著嘴巴打了個嗬欠,含糊的“嗯”了一聲:“那我掛了。”
陸薄言“嗯”了聲,正想收回手機,卻突然看到屏幕抖動了一下,蘇簡安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然而她閉著眼睛,對這一切似乎無所察覺。
其實不難解釋,掛機的時候蘇簡安點錯了,意外了接通了視頻通話,又隨手扔了手機,前攝像頭很湊巧的對著她的臉。
陸薄言即將要觸到掛機鍵的手指收了回來,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隨行的秘書助理驚恐的麵麵相覷,Boss和太太打完電話後居然對著屏幕笑,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在酒店裏安頓好後,秘書來問陸薄言:“陸總,馬上安排工作還是……”
“休息吧。”陸薄言說,“給時間大家倒一下時差。”
秘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陸薄言是工作狂,狂到不管出差去到哪兒都是立即就開始工作,倒時差什麽的在他這裏就是個笑話,她們以前常常跟著陸薄言出差,也已經變成一個工作狂了,但現在陸薄言居然說倒時差,倒時差……
“撞邪了!”秘書隻能想出這一個解釋,盡管她堅信科學是一個無神論者。
殊不知,陸薄言撞到的“邪”是蘇簡安。
蘇簡安入睡一向很快,陸薄言進房間時她已經睡著了,淺淺的呼吸聲時不時傳過來,陸薄言放下行李,來不及整理就躺到了床上。
他把手機放到枕邊,側臥著,隻要睜著眼睛就能看見蘇簡安,奇跡一般,他突然感覺這個房間不那麽空蕩了。
他伸出手去撫了撫屏幕上蘇簡安的麵容,唇角又微微上揚,最後奇跡般的也睡了過去。
什麽工作,什麽公事,都被他遺忘在蘇簡安的後麵。
國內,蘇簡安對自己意外的湊巧毫無知覺,睡得香香甜甜,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蘇簡安是被凍醒的。
秋意漸濃,天氣也越來越冷,可不被陸薄言抱著她就又開始踹被子了,打著噴嚏醒過來,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找陸薄言:“老公,冷……”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陸薄言人在國外,睜開眼睛,果然,床的另一邊空蕩蕩的。
剛好是六點,天光熹微之時,蘇簡安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爬起來從地上撿回被子,裹住自己,突然看到枕邊的手機——
陸薄言!在屏幕上!
“啊——!”
一下子,蘇簡安整個人都被嚇得清醒了,屏幕裏的陸薄言皺了皺眉,她終於發現,他們在視頻通話。
額,昨天她不是把電話掛了嗎?難道點錯了成了視頻通話?
屏幕裏,陸薄言也睜開了眼睛,看見這邊的蘇簡安一臉驚恐,笑了笑:“早。”
蘇簡安的唇顫了顫,聲音都在發抖:“早……”
她的表現不正常,陸薄言拿著手機坐起來:“怎麽了?”
“我的話費……”蘇簡安捂著臉欲哭無淚。
跨國視頻通話一整夜,她前幾天那筆話費白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