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閑適的靠著辦公椅,神色自然放鬆的麵對辦公桌對麵的女人。
女人一頭柔美的卷發,唇角舒展開一抹淺淺的笑,雙眸裏的柔情蜜意早已難以掩飾。
在蘇簡安眼裏,此刻的她看起來絲毫不像粉絲口中的女王,更不像鏡頭前收放自如的氣場巨星。
她像每一個普通的、麵對喜歡的人時,難以自控的年輕女孩。
蘇簡安不動聲色的深吸了口氣——
陸薄言和韓若曦沒什麽,隻是在談工作。
他們沒什麽!!隻是在談工作!!!
陸薄言第一時間就注意到蘇簡安了,怔了半秒,起身走向她,“怎麽不告訴我今天回來?”
蘇簡安揚起唇角,笑容明媚又甜美,悄聲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啊!喜歡嗎?”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辦公桌那端的韓若曦還是聽到了。當然,這也是她刻意的。
陸薄言盯著蘇簡安看了兩秒,目光中似乎有一股洞察一切的力量,蘇簡安明明沒做什麽,卻有種心虛的感覺……
這時,陸薄言撫了撫她的頭發,笑著低下頭親了親她,“很喜歡。”
“……”
韓若曦見狀,悄悄握緊拳頭,嫉恨在心底瘋狂的湧動。
但怎麽說她也是拿過影後的人,表麵上依然是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既然陸太太來了,我就不打擾了。”
蘇簡安轉頭看她,笑容燦爛如斯,“慢走。”
韓若曦戴上墨鏡,踩著高跟鞋女王一般走出辦公室。
蘇簡安立即跳開遠離陸薄言,不滿的盯著他,他居然一臉無辜的問她:“怎麽了?”
蘇簡安跺了跺腳,“韓若曦找你幹什麽?!”
陸薄言眉眼愉悅的笑了笑,蘇簡安才反應過來——他就是想看她跳腳的樣子!
也不管什麽姿態和氣度了,蘇簡安氣急的跳上去:“說!”
陸薄言欣賞著她爆發前的壓抑,告訴她:“簡安,你在吃醋。”
蘇簡安揚了揚下巴,“哼,還是千年老陳醋呢!”
她這麽直白不諱,陸薄言倒不習慣了,長臂用力的將她圈入懷裏,在她掙紮之前低下頭,含|住她花瓣般的唇瓣……
他的吻纏|綿卻霸道。
這些天對小怪獸的想念融在這個吻裏,他不允許蘇簡安逃。
不知道是陸薄言的吻技太好,還是蘇簡安真的對陸薄言沒有絲毫免疫力,明明已經擺出了強硬的姿態,明明還有話沒說清楚,還是被他吻得渾身發軟。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陸薄言按到牆上的,更不知道索取了多久陸薄言才鬆開她。
他說:“我跟旗下藝人隻有工作需要才會見麵,明白了嗎?”
“……”他的意思是,今天他和韓若曦見麵是必要的,但隻是為了工作?
蘇簡安訥訥的點點頭,接受了陸薄言這番解釋。
反正她進來時也沒看見陸薄言和韓若曦之間有什麽過分的舉止,還不依不饒的話就是無理取鬧了。
“乖。”陸薄言意猶未盡的又索了一個吻,“回家還是在這裏陪我?”
蘇簡安違心的說:“我要回家!”說著就要推開陸薄言抵在牆壁上的手。
“真的想回家?”陸薄言紋絲不動,好整以暇的盯著蘇簡安,目光不知為何格外的明亮,仿佛暗藏著一股洞察一切的力量。
蘇簡安囧,彎了彎腿矮下身就要鑽出去,卻被陸薄言抱寵物似的抱了起來。
“哎!”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陸薄言纏|綿悱惻的吻,不由得聯想到一些什麽,惴惴然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慌亂的掙紮,“放我下來!”
陸薄言把她放到沙發上,給她拿了一台平板過來,“乖乖呆在這兒,否則……我就真的把你抱到休息室。”
蘇簡安下意識的抱緊了平板電腦,在沙發的角落縮成一團,無辜的看著陸薄言。
他是怎麽知道她剛才以為他要把她抱到休息室的……?
“咳!”蘇簡安裝傻充愣,推了推陸薄言,“你該去工作了。”
就這樣在辦公室裏陪了陸薄言一天,還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五點鍾一到陸薄言就牽著蘇簡安離開辦公室,外頭的一眾秘書助理統統愣住,沈越川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陸薄言,“要下、下班了嗎?”
陸薄言淡淡看一眼沈越川:“喜歡加班的可以留下來,公司的加班補貼很優厚。”
蘇亦承的唇角抽搐了兩下,“靠,今天終於準時下班了!”把一份文件瀟灑的扔回辦公室,又感激涕零的對蘇簡安說,“恩人,你應該早點回來的!”
自從蘇簡安走後,陸薄言就天天加班到半夜,他們這幫苦命的也跟著遭殃。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能解放他們的從來都不是卓然傲人的業績,而是蘇、簡、安!
蘇簡安看了看其他秘書助理,俱是感激的眼神,她挽著陸薄言進電梯,越想越納悶。
一直都聽秘書和助理抱怨工作強度大,時不時就要加班。
可是,沒有人離職,甚至沒有人提一句離職的事,他們對工作依然保持著高度的熱情。
固然有薪資的原因,但追根究底,還是因為陸薄言吧?
蘇簡安偷偷看一眼陸薄言的側臉,想起他認真工作時的模樣和一直以來的高效率,跟著這樣的人,她也願意忍受三不五時的加班和高強度的工作。
上車後,錢叔照例詢問是不是送他們回家。
蘇簡安拉了拉陸薄言的手,“我想去看看我哥。”
蘇亦承還沒有回來,蘇簡安自己用鑰匙開了門,發現公寓依舊收拾得幹淨整齊,雙開門的大冰箱裏瓜果蔬肉一應俱全,陸薄言說,“他過得沒有你想象中頹廢。”
蘇簡安轉頭看見餐桌上放著一碗烏冬麵,跟她和洛小夕去日本時偶然在一家麵館裏吃到的非常像,她不顧冰冷嚐了一口,味道居然也差不多。
她緩緩明白過來什麽。
陸薄言說的也許是對的,蘇亦承過得並不頹廢,但她還是感到心酸。
就在這時,蘇亦承回來了。
看見蘇簡安和陸薄言在屋裏,蘇亦承難得的怔了怔,走過來端走那碗烏冬麵,“今天家政阿姨沒來打掃衛生。”
家政阿姨隔一天來一次,間隔的那一天他做的另一份早餐就沒人處理了,每每都是他回來才倒掉。
蘇簡安盡量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笑了笑:“哥,你沒吃晚飯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蘇亦承想了想,卻想不出什麽來,於是說:“都可以。”
冰箱裏什麽都有,蘇簡安關上廚房的門開始忙活,將兩個大男人隔在門外。
陸薄言從酒櫃上拿了一支沒開封的酒,又取了兩個酒杯,蘇亦承默契的坐到吧台邊,下巴點了點酒杯,“倒滿。”
都說酒能消愁,但洛小夕恨死了酒,所以她離開這麽久,他這麽想她,卻始終沒有想過用酒精麻痹自己。
陸氏總裁破天荒的給人倒酒,蘇亦承一口悶下去,多少帶著點發泄的意味。
接連喝了好幾杯,辛辣的酒在喉嚨間灼燒著,蘇亦承似乎已經有醉意了,看了眼照片牆,眯著眼說:“我已經準備求婚了。”
他第一次對人說出這個秘密,第一次用這麽悲涼的語氣和人對話。
同為男人,陸薄言知道蘇亦承此刻的心情,默默的在兩個杯子裏倒滿酒,碰了碰蘇亦承的杯子,先幹為敬。
蘇亦承笑了笑,又是一大杯烈酒下肚。
蘇簡安好不容易做好四菜一湯,出來時呆住了。
蘇亦承已經喝趴在吧台上,同樣趴下來的還有一個空酒瓶,吧台上還豎著一瓶喝了五分之四的紅酒。
陸薄言倒還算清醒,隻是狹長的眸子泛著一層迷|離,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和白天殺伐果斷的陸氏總裁簡直判若兩人。
“你們……”蘇簡安氣得差點吐血,衝過去,“誰準你們喝酒的!”
蘇亦承半死狀態,毫無反應,陸薄言突然抱住她的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蹭了蹭,“老婆,我有沒有跟你求過婚?”
蘇亦承突然踹了陸薄言一腳,“如果不算你們十四年前見過,你跟我妹妹等於第一次見麵就結婚了,你他媽幾時求過婚?”
“……”蘇簡安第一次聽見蘇亦承爆粗口,感覺自己的三觀在地震。
不等蘇簡安消化蘇亦承的粗口,陸薄言突然從高腳凳上躍下,他搖搖晃晃卻不自知,蘇簡安隻好扶住他。
陸薄言看著蘇簡安,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但最後他似乎放棄了,隻是抱怨道,“老婆,我頭暈。”
蘇簡安總算確定了,陸薄言和蘇亦承醉得一樣嚴重。
她把陸薄言扶到沙發上躺著,鋪開一張毯子給他蓋上,又去看蘇亦承,“哥,你怎麽樣?”
蘇亦承擺擺手,“我沒事。”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簡安,我的房間在哪裏?”
“……”蘇簡安無語的把蘇亦承扶回房間,給他調節好空調的溫度,又細心的替他掖好被子才問,“哥哥,我回去了,你能不能照顧自己?”
“你們走吧。”蘇亦承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被窩裏,“我沒醉。”
一瓶洋酒,再加上那麽一點紅酒,按照蘇亦承和陸薄言的酒量,確實醉不倒他們。
也許是應了那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