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芸太天真,沈越川隻好親身上陣替她防守了。
一到公司,沈越川就撥通一個電話:“幫我查一個人。”
“你最近怎麽老查別人?”電話那端的人意外之餘,更多的是調侃,“查人查上癮了啊?”
“少廢話。”沈越川命令道,“第八人民醫院心外科,一個姓徐的副主任醫師。”
“小兒科!”對方信誓旦旦的說,“十五分鍾後看郵箱吧。”
沈越川放下電話,還不到十五分鍾,電腦就提示郵箱收到新郵件,點開,附件裏是徐醫生的詳細資料。
徐醫生全名徐凡,A市本地人,出身書香世家,一路保送進常青藤名校,畢業回國後被邀請入第八人民醫院心外科執業,年紀輕輕就發表了好幾篇SCI論文,是醫療界公認的天才。
從大學到博士,徐凡交過三個女朋友,交往時間都在兩年左右,但最後都以分手告終。
第一任女朋友出軌背叛他,他提出分手;第二任女朋友因為他要出國,跟他提出分手;第三任因為性格不合,兩人和平分手。
當初聽說徐凡三十多歲未婚,沈越川曾經腹黑的揣測過他有問題。
但是從這份調查報告看,徐凡的人品和醫德都非常可靠。而且,這兩年徐凡一直都有接受家裏安排的相親。
也就是說,徐凡是個根正苗紅的青年才俊,哪怕是沈越川親自過濾他的信息,也無法從他身上挑剔出任何汙點。
這樣的人照顧蕭芸芸,似乎可以放心。
沈越川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擊了兩下,退出郵箱。
一瞬間,沈越川突然感覺心好像空了一塊。他目光虛茫的盯著電腦屏幕看了好久,最後也隻是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哪怕徐凡的人品不過關,他又能怎麽樣呢?
他根本沒有立場幹預蕭芸芸的選擇。
沈越川不知道的是,他一眼看盡徐醫生的時候,徐醫生也在盯著蕭芸芸的資料。
相比沈越川要專門找人調查,徐醫生獲取蕭芸芸資料的渠道要簡單得多——他隻要跟醫院的同事拿實習生的資料就可以。
雖然實習生資料上麵的信息不太詳細,但是徐醫生需要知道的,這上麵都有。
資料上寫著,去年之前蕭芸芸一直生活在澳洲。從一些獲獎記錄來看,蕭芸芸從小就是標準的三好學生,課外活動能力也非常好。大學的時候因為成績優異,再加上她有著不錯的國語功底,被選為交換生到A大的醫學係交換學習。
蕭芸芸應該就是那種,不但是教授眼中的寵兒,同學群裏也同樣受歡迎的女孩。
徐醫生不禁有些苦惱,蕭芸芸這麽年輕,又已經嶄露頭角,追她的人應該不少。能住在地段那麽好的公寓,她的家庭情況應該也非常不錯。
他對一個出色的實習生產生好感,這件事本來沒什麽問題。
關鍵的問題在於——他不一定追得到這個實習的小女生。
徐醫生摸著額頭歎了口氣。
人生,真是難以預料。
……
沈越川因為蕭芸芸而調查徐醫生;徐醫生想要了解蕭芸芸,所以沒有錯過她資料上的每一個信息——這像一條奇怪的生物鏈。
站在這條生物鏈頂端的人,是蕭芸芸。
隻是,蕭芸芸也並不輕鬆。
昨天晚上突然碰到沈越川,她心潮澎湃了好久,最後如果不是跑去醫院加班,她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平靜的度過昨天晚上。
可是現在看來,逃得了晚上,逃不了早上。
誤會徐醫生在追她的時候,沈越川好像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很認真的在評估徐醫生這個人。
雖然這才是合理的反應,蕭芸芸還是感到失望。
對沈越川來說,隻要她跟一個好人在一起,那個人是誰對他而言都沒有區別吧?
蕭芸芸往下滑了滑,整個人沒入浴缸的水裏。
想什麽呢,沈越川可是她哥哥,她跟誰在一起都可以,唯獨沈越川不行啊。
把自己憋到差點窒息的時候,蕭芸芸像一條魚一樣冒出水麵,站起來圍上浴巾回房間補眠,卻沒能像想象中那樣秒睡。
閉上眼睛之後,她滿腦子都是沈越川。
一會是沈越川笑起來的樣子。
一會是沈越川叫她丫頭的樣子。
一會是沈越川專注的看著她的樣子,她幾乎要被他光輝熠熠的眼睛吸進去,萬劫不複。
想到最後,蕭芸芸隻覺頭重腳輕,整個人都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下午兩點多,蕭芸芸醒過來,饑腸轆轆,卻任性的不想叫外賣,冰箱裏隻剩下一個蘋果。
她洗了蘋果,邊吃邊給蘇簡安打電話:“表姐,我今天不上班。”
蘇簡安十分詫異:“你還在實習就敢翹班?”
“才不是。”蕭芸芸打開衣櫃,在一排顏色各異的衣服裏挑挑選選,最終還是拎出了白T和牛仔褲,“我昨天晚上把今天的班上了!”
蘇簡安:“……所以呢?”
“所以——劉嬸等一下是不是要給你送吃的啊?”蕭芸芸軟軟的笑了幾聲,“讓你們家的廚師叔叔隨便給我做點什麽,我不想吃外賣……”
“我現在打電話回去還來得及。”蘇簡安說,“你準備一下,過來吧。”
蕭芸芸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送餐過來的劉嬸,她迫不及待的幫著劉嬸把食盒一起拎到病房,來不及跟蘇簡安打招呼就在餐廳開吃了。
蘇簡安隻是吃一些新鮮的水果,看著蕭芸芸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由問道:“你睡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
“嗯。”蕭芸芸頭也不抬,“餓死我了!”
蘇簡安放下鮮紅飽滿的櫻桃,好整以暇的看著蕭芸芸:“你昨天明明已經下班了,為什麽又跑回去加班?”
“科裏急需人手啊。”蕭芸芸一臉無辜,“其他人不是家裏有事,就是跟男朋友在一起,上級醫師就把我這個單身狗召回去了,一直忙到今天早上。”
蘇簡安給了蕭芸芸一個同情的眼神。
蕭芸芸倒是沒什麽所謂,喝掉最後一口湯,拿紙巾擦了擦嘴巴,自然而然的說:“對了,沈越川把iPad給我送回去了。”
蘇簡安“唔”了聲,“他這麽積極?”
蕭芸芸愣了愣,阻止自己順著蘇簡安的話想太多,解釋道:“他應該隻是正好有時間吧。”
蘇簡安不置可否,不動聲色的留意著蕭芸芸。
蕭芸芸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被沈越川影響,就像她說的那樣,她誤會了自己對沈越川的感覺,那不是喜歡,隻是一種對哥哥般的依賴。
“表姐,”蕭芸芸突然問,“你的預產期還剩幾天啊?”
蘇簡安想了想:“三天還是四天吧。”
“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啊,有點神奇。”蕭芸芸吃了片哈密瓜。
“嗯,我不緊張。”蘇簡安笑了笑,“你表姐夫比較緊張。”
蕭芸芸忍不住吐槽:“因為表姐夫緊張你啊!可以不說這個嗎,我昨天晚上被病人虐夠了,不想再讓你和表姐夫虐!”
蘇簡安失笑,往沙發上一靠,看著外麵感歎了一聲:“真想出去逛一逛。”
蕭芸芸往後一躲:“我不可能答應陪你出去的!”說話間,她已經做出了防護的姿勢。
蘇簡安詫異的問:“你為什麽這麽害怕?”
“你,再加上你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就等於表姐夫的大半個世界。”蕭芸芸一臉驚恐,“我瘋了才會帶著陸薄言的大半個世界跑。萬一出什麽事,我撞牆一百次都賠不了罪。”
蘇簡安本來還想挑唆蕭芸芸跟她一起出去的,但是蕭芸芸這個樣子,明顯不可能答應,她隻好作罷。
沒過多久,太陽開始西沉,陸薄言也從公司回來了,蕭芸芸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陸薄言有些意外,看了看手表:“你下班了?”
“是啊,我今天早上就下班了。”蕭芸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表姐夫,你回來了我就不當電燈泡了,走啦。”
蕭芸芸一陣風似的飛走,客廳裏隻剩下陸薄言和蘇簡安。
蘇簡安覺得哪裏不對,拉過陸薄言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表,指針指向五點十五分。
她疑惑的抬起頭看著陸薄言:“芸芸的時間不正常,你的時間更不正常——你怎麽會下班這麽早。”
陸薄言說:“下午去一個合作方的公司開會,開完會直接回來了。”
蘇簡安笑了笑:“你這算不算翹班?”
“嚴格來說,算。”陸薄言的不可一世不動聲色的隱藏在眉眼間,“不過,你覺得誰能管我?”
在陸氏,當然沒有人可以管得了陸薄言。
問題是,他現在不在公司啊。
蘇簡安笑了笑,模樣無辜且無害:“我覺得,我能。”
“做為陸太太,你當然能。”陸薄言輕輕鬆鬆就把難題拋回給蘇簡安,“不過,你想怎麽管我,嗯?”
跟陸薄言結婚這麽久,他的那些套路,蘇簡安沒有全部學到,但也已經學到一半了。
蘇簡安歪了歪頭,笑意裏遐想空間十足:“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
陸薄言眯了眯眼:“學壞了。”
蘇簡安來不及說什麽,陸薄言已經低下頭,吻上她的雙唇。
“唔……”
蘇簡安猝不及防,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齒關不經意間打開。
陸薄言就趁著這個機會,肆意加深這個吻,盡情掠取蘇簡安的滋味。
夕陽的光漫過窗口,靜靜的灑在蘇簡安和陸薄言的腳邊,拉長兩人的影子,室內一時寂靜得讓人心安。
蘇簡安的手不自覺的環住陸薄言的腰,也許是因為距離陸薄言太近,她的鼻端滿是陸薄言身上的氣息,再加上空氣中的那抹甜……
蘇簡安覺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