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在局裏處理了事情之後,白唐叫他一起去喝點酒。
高寒應下了,兩個人開著車去了經常去的一家清吧。
酒吧的老板不知男女,酒吧裏的人也不多,三三兩兩,約上三五好友,在這裏閑聊也是不錯的。
他們倆人坐在角落裏,白唐拿來了兩杯啤酒。
怎麽想起喝酒來了?高寒問道。
白唐將酒放在他麵前,他坐在高寒的對麵,咱們剛把宋藝那事兒弄明白,緊張的精神也該放鬆放鬆了。
高寒應了一聲,他拿過啤酒一口氣便全喝光了。
喂!白唐一把抓住高寒的手,咱倆就坐在這閑聊一下,別這樣喝啊。
幾杯啤酒,還不是問題。高寒招手叫服務員,他又叫了六杯啤酒。
白唐打量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平時的高寒都是一個嚴肅謹慎的人,他們在一起當同事幾年了,他這是第一次看到高寒這樣——這樣放縱。
開心。
這時服務員端來啤酒,將六杯酒擺好,說道,先生請慢用。
高寒端過一杯,又想一飲而盡,白唐一把攔住了他,咱倆別急,慢慢喝,明天還得上班。
白唐真怕他喝醉了,今天的高寒太不對勁了。
白唐,如果現在蘇雪莉再出現在你麵前,你會怎麽做?高寒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白唐下意識便鬆開了手。
高寒徑直的喝了大半杯。
怎麽突然說起她來了?白唐端著酒杯,也學著高寒的模樣,直接將一杯全喝掉了。
就是好奇,你對她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白唐認真的想了想,不知道,她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看過她一眼,就忘不下了。
白唐說的是真心話,以前還在辦康瑞城那個案子的時候,他和蘇雪莉還有些接觸,現在,他已經大半年沒有她的消息了。
這半年的時間裏,白唐曾經想過找蘇雪莉,但是他側麵打聽到,她完成康瑞城這個任務便去休假了。
既然她是去休假,他就不便打擾她了。
然而事情一擱再擱,他後來就提不起勇氣了。
過去半年了,蘇雪莉的模樣在他心中依舊深刻。隻是,他隻能把這種單相思埋在心底了。
蘇雪莉是我長這麽大見過最a的女人,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堅韌。她在最危險最沒有人性的康瑞城身邊臥底,她的身體和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能做到坦然麵對,她是一個非常出色的警察。
她是我心目中的女英雄,我崇拜她,也喜歡她。
白唐又喝了一杯啤酒,兩杯啤酒下肚,他似是有了幾分醉意。
高寒笑了笑,白唐這個人是真的存不住事情,他不過隨便一問,他便全招了。
現在家裏一直在給我介紹對象,哎,焦慮。
來,喝。
兩個人杯一碰,又是一飲而盡,就這樣,他倆話沒說兩句,但是已經喝五杯了。
高寒,我也問你個私人問題,在a市是不是有你喜歡的人?
白唐笑著問道。
他已經把他的感情困擾都告訴高寒了,他們現在算是過感情的交情了。
有。
!
白唐立馬來了精神,真的啊,你什麽時候讓我們也見見啊,你藏得可真深!
多年的鐵樹開花了,這多讓人興奮啊。
她結婚了。
白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什麽情況啊?
高寒喝了一口啤酒,緩緩說道,十五年前,我隨同父母第一次來到a市,在遊樂園我和她相識。那年我十八歲,她十六歲。那種感覺就是一見鍾情吧,後來在a市遊玩的時間裏,她都跟我在一起。
十八歲,我當時就迫不及待的想娶她。我第一次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是我父母回a市是有任務的,沒多久我就離開了。
高寒回憶起當初,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在昨天。
他隻要閉上眼睛,就能聽到馮璐璐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著話,清脆的笑著。
我們後來通過書信聯係,在那個交通不便的年代,兩年後我們就斷了聯係。我給她的信再也得不到回複,她也沒給我回過信。
當時我的,年輕氣盛,心思敏感又脆弱,我就應該來a市找她當麵問個清楚。
高寒說這話時,臉上帶著懊悔。
發生什麽事了?她是愛上其他人了嗎?白唐有些急迫的問道。
沒有,她家裏破產,父母離世了。
那她一個小姑娘當初是怎麽生活的?白唐問道。
高寒聽到白唐這麽一說,他才想起來,當初馮璐璐隻有十八歲,家裏欠了那麽多錢,父母雙亡,她是怎麽生活的?
一想到這裏,高寒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高寒
白唐,你說她一無依無靠的小姑娘,是怎麽熬過來的?
因為酒的原因,此時的高寒顯得情緒有幾分激動。
白唐看著高寒這樣子,也挺糾結的。
愛了一個人十五年,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他沒能陪在身邊,如今又知道她結婚了。
高寒該怎麽釋懷?
白唐,她離婚了,還帶著個孩子。
你們聯係上了?
高寒沒有回答,他隻喝著酒。
前兩天你說的公立幼兒園,就是給她孩子找的?
嗯。
我去,這情況有些複雜啊。
白唐不知道高寒心裏怎麽想的,現在他們又重新遇上了,又各自單身,他們還可以再續前緣啊。
可是高寒為什麽看上去這麽糾結?
高寒,我問你一個事兒,你介意她結過婚嗎?
聞言,高寒笑了,她三十一歲了,她身邊能有個男人照顧保護她,我會感謝那個男人。
是否結過婚,高寒根本不在乎這些,他隻想讓自己喜歡的女人過上幸福的日子。
既然這樣,你單身,她也單身,你們再交往好了,這還不簡單嗎?
高寒又無奈的喝了一口酒,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
慢慢來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愛不愛有時候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
現在馮璐璐看他的眼神滿是疏離,如果不是為了解釋孩子上學的事情,他敢打賭馮璐璐絕對不會找上他的。
怎麽回事啊?是你不愛了,還是她不愛了?白唐這個戀愛小白有些沒搞明白。
在白唐的想法裏,兩個同單身的人,相互喜歡,那就在一起唄,多麽簡單。
可是,他們的愛已經隔了十五年
。
這十五年來,他們各自經曆了太多太多的事。高寒的生活相對簡單些,而馮璐璐呢?
高寒不敢想,他也不敢問,他不想觸動她的傷心事。
來,喝酒。高寒舉起酒杯,他敬白唐。
兩個人的酒杯一碰,高寒便一飲而盡。
白唐為兄弟的感情也歎了一口氣,看來大家都不容易。
倆人喝個酒本來是想放鬆放鬆的,但是沒想到聊鬱悶了。
喝完了點的啤酒,他們也就離開了。
等了十分鍾,代駕就來了。
高寒和白唐各自打了招呼,就各自上了車了。
高寒坐在後坐上,代駕上了車之後,客氣的說道,先生,我們現在就按照您訂單上的路線行駛了。
嗯。
代駕發動車子,高寒懶懶的靠在後座上,他看著車窗外有家洗車行。
等下。
先生,有什麽事?
去濱海大道。
好的,濱海大道的具體哪裏?
洗車行。
先生,馬路對麵就有一家洗車行。
去賓海大道的那家。
好的。
代駕設定好導航,便發動了車子。
高寒看著車窗外後退的風景,他的手一直按在手機上。
猶豫再三,他閉了閉眼睛,高寒拿起了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手機上顯出兩個字小鹿。
手機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通,直到快忙音的時候,響起了一個萌萌的奶奶的聲音,誰呀?
高寒的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
誰呀?小姑娘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嗓音,很明顯是把她吵醒了。
笑笑,你怎麽還不睡覺?是冷嗎?這時電話裏傳來了馮璐璐溫柔的聲音。
媽媽,電話。
高寒聽到了水聲?她現在在哪裏,為什麽走路的時候會有啪啪地水聲?
喂?高寒,有什麽事情嗎?馮璐璐的語氣依舊公事公辦的客套。
高寒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唇瓣,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休息了。
沒事,你這麽晚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情嗎?馮璐璐又問道,似乎篤定,他是有事情才會找她。
高寒靠在車座上,他閉上眼睛,用手捏了捏眉心。
我是我是想和你說,你可以帶著孩子搬到我那邊去。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學校這邊的房子我可以空出來,我去市中心住。高寒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他緊忙解釋道。
對麵的馮璐璐笑了,高寒,謝謝你。學校的事情就已經很麻煩你了。我們和房東簽的是一年長約,謝謝你。
馮璐璐再次客套的拒絕他。
高寒長籲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心情了。
先生,前麵就是洗車行了。
璐璐。
高寒聽到電話裏有人叫馮璐璐的名字,他微微蹙起眉,她現在不應該是在家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