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淡淡的瞥了徐東烈一眼,“傷個肩膀死不了,別大呼小叫的。”
高寒一句話,差點兒把徐東烈氣死。
徐東烈麵色慘白的癱在沙發,他現在都要丟了半條命,高寒來這麽一句。
“高寒……你別站著說話不要疼,我的一條胳膊都廢了,我是為了……”徐東烈看向馮璐璐,隻見高寒往前麵那麽一站,馮璐璐就被他擋在了身後,擋得嚴嚴實實的。
生氣!
“我是為了馮璐璐!”不管馮璐璐有沒有良心,徐東烈必須說出來,必須要刺激高寒。
“哦。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高寒淡淡應了一聲,他反問道。
“我……我在和馮璐璐約會!”
馮璐璐又在高寒身後探出頭來,有些生氣地說道,“你亂講。”
高寒握住她的小手。
這時急救的醫生護士來了。
高寒帶著馮璐璐站到一旁。
醫生護士過來檢查了一下徐東烈的傷口,然後給他做簡單的消毒,包紮。
消毒的時候,徐東烈差點兒以為自己就要離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因為當著高寒的麵,他顧及麵子,死死咬著牙齒,就是不叫出來。
在一旁的小護士,看他的臉都憋紅了,便說道,“先生,你可以喊出來,喊出來可以降低痛感。”
這時馮璐璐也說道,“徐東烈,別硬撐了,忍著疼,會更疼的。”
徐東烈狠狠瞪了馮璐璐一眼,再看高寒,他依舊那副高冷的表情。
喊疼?
不可能!
“不疼!上藥,包紮!”
護士小聲的吐槽,好倔強啊。
醫生給徐東烈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問道,“先生,你還能走嗎?如果不能,我們會用 擔架將你送下樓。”
“我能!”
剛包紮好,徐東烈便掙紮著要站起來,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徐東烈有些頭重腳輕的,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在高寒丟麵兒,他徐少爺必須咬牙堅持。
馮璐璐看著徐東烈這東倒西歪的模樣,不由得歎道,何必呢。
就這樣,醫生護士把徐東烈扶進了電梯,一進電梯內,徐東烈便堅持不住了,直接腿軟,兩個醫生這才扶住他。
徐東烈心中不爽到家了,雖然他現在快暈過去了,但是他依舊記得高寒不屑的表情。
那模樣,好像就在看手下敗將。
氣死了!
徐東烈走後,屋內才安靜了下來。
高寒拉了拉馮璐璐的手,將她拉到身前,“你有沒有受傷?”
馮璐璐搖了搖頭。
“高警官,這人暈過去了。”
高寒來到男人身邊,冷眸淡淡的看了一眼。
“帶回去,等他醒了,審問。”
“是。”
警察們帶著男人離開了,屋內隻剩了馮璐璐兩個人。
“高寒。”
“嗯。”
“剛才他跟我說了,他不是我的前夫,但是他認識我,而且他的目標……”馮璐璐頓了頓,“是你。”
“就連白唐受傷,也和他們有關。”
“白唐?”
“對!”馮璐璐重重點了點頭,“他親口說的,他還說我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他們要殺了我。”
一說到這裏,馮璐璐的聲音出現了顫抖。
高寒大手一拉,直接將她帶到了
懷裏。
他的下巴抵在馮璐璐的發頂,“抱歉,都是因為我。”
“不是的,他們針對你,好像早有預謀,而且可能是從幾年前開始的,他們就在計劃殺你。”
聞言,高寒微微蹙眉,是誰處心積慮這麽長時間要害他和白唐?
而且,對方似乎對他和白唐很了解。
如果是在幾年前,他們早就在馮璐璐身上布了局?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馮璐璐輕輕推開高寒,她的雙眸中含著淚水,她仰著頭,輕啟唇瓣,“高寒,我可能是失憶了。他說認識我,但是我對他毫無印象,我……我的腦袋裏還出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馮璐璐說著,眼淚就滑了下來。
想到剛才她腦海中浮現起的那個畫麵,馮璐璐忍不住想痛哭,她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想哭。
高寒的大手捧住她的臉頰,長指擦著她的淚水。
“不要怕,不論什麽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我……”
高寒捧著她的臉蛋兒,他低下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不怕,有我在身邊呢。”
高寒的話,給了馮璐璐無窮的動力。
她重重點了點頭。
“高寒,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麽事情,發生什麽了?”
高寒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前兩天發生了一起很嚴重的車禍,受傷的人是我的一個朋友。”
“你朋友怎麽樣了?”
“還在醫院。”
“傷得嚴重嗎?”
“有癱瘓的可能。”
聞言,馮璐璐愣了一下,緩緩說道,“世事無常。”
高寒的大手摸了摸馮璐璐的頭發,事情遠比他們看到的複雜。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嗯。”
蘇簡安那邊的事情,很複雜。
馮璐璐這邊同樣複雜。
這個冒充馮璐璐前夫的男人雖然被抓了,但是從他的口中可以知道,他們是一個團夥。
這個人隻不過是被指派的, 他沒有殺了馮璐璐,自然還會有其他人來。
但是,這些話,高寒不能對馮璐璐說,他不能增加馮璐璐的心理負擔。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殺人這種事情,在她的眼裏,那隻是電影裏的劇情。
臨近年關,氛圍也越來越緊張了。
在回去的路上, 馮璐璐忍不住惦記高寒的朋友,“高寒,你朋友在醫院,有人照顧嗎?我沒什麽事情,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幫忙。”
高寒看向她,笑了笑,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不用了,她們家裏人很多,她老公和哥哥一直在守著她。”
“哦。”馮璐璐坐正了身體。
有老公,有哥哥,她好幸福啊。
像她,孤獨一個人,連病都不敢生。
“等朋友病好了,我帶你和他們認識一下。”
“好。”
**
醫院內,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第二天的時候,蘇簡安張開了眼睛,但是她說不了話,隻能眨眨眼睛。
醫生說,這是關鍵時期,後麵蘇簡安恢複成什麽樣,一方麵看治療,一方麵就看她個人身體素質。
這兩日 ,陸薄言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麵色憔悴,臉上長滿了青胡茬
。
今夜,他拒絕了蘇亦承的陪床,他要一個人守在蘇簡安身邊。
朋友們現在不僅擔心蘇簡安,他們還擔心陸薄言,怕他的身體會垮掉。
兩天,陸薄言隻吃了一頓飯。
陸薄言和蘇簡安,他們是青年夫妻,從未經曆過這種生離死別,饒是陸薄言有再多經商能力,但是在感情上,他依舊是稚嫩的。
蘇簡安的突然出事 ,給了他無比沉重的打擊。
他從未如此害怕過。
他怕蘇簡安和父親一樣,突然就離開了他。
父親去世之後,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世界一下子變成了黑白色。
是蘇簡安給了他生活的勇氣,是蘇簡安帶給了他歡樂,是蘇簡安讓他感受到了幸福。
他們從年少,到成人,他們的心一直緊緊連在一起。
二十年的感情,他們都變成了對方生命裏不能或缺的。
今夜,陸薄言沒有在蘇簡安身邊坐著,他躺在了床上,他張開胳膊,讓自己的身體湊到蘇簡安身邊。
陸薄言的胳膊在蘇簡安的頭上,這個姿勢,蘇簡安就像靠在陸薄言的懷裏。
夜深了,醫院裏也安靜了。
病房內亮著一隻小夜燈。
陸薄言側著身子,他細細觀察著蘇簡安。
她不像病了,她像睡美人一樣,正在安靜的睡覺。
陸薄言想起來平時她睡覺的模樣。
他們第一次在睡在一張床上時,蘇簡安睡覺很不老實,第二天一醒來,她就跑到了他懷裏。
他那會兒太克製了,他覺得自己給不了蘇簡安最好的,所以他連碰她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當蘇簡安主動靠到他懷裏時,他沒有拒絕,他還很享受。
想想五年前的自己,幼稚的有些可笑。
他自詡成熟,但是和蘇簡安相處的時候,他太幼稚了。
陸薄言低下頭,他輕輕湊在蘇簡安麵前。
“簡安,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們還很年輕,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我們還要一起變老,還要看著孩子們一起長大。”
“西遇,我不擔心,他最像我,他以後能很好的照顧自己。”
“簡安,我擔心相宜。她是我們兩個人的寶貝,我們要看著她長大,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簡安,你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這次意外,是我對不起你,很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
“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你原諒我,好嗎?”
陸薄言湊在蘇簡安耳邊啞著說著,淚水順著他高挺的鼻梁緩緩滑下來,落到蘇簡安的鬢發裏。
“簡安啊,我發現我真的離不開你。亦承他們都怕我垮掉,我也怕。我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但是這次,我真的怕了。”
“我再也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陸薄言了,我隻想讓你重新醒過來。”
“簡安……”
陸薄言湊在蘇簡安唇邊,幹澀的唇瓣,輕輕吻著她同樣幹澀的唇瓣。
眼淚落在蘇簡安的臉上。
陸薄言抬起身體,他看到有眼淚從蘇簡安的眼角滑落。
陸薄言激動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簡安!簡安!”陸薄言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
他緊忙跳下床,來到護士站,將值班醫生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