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川來到醫院,看望了蘇簡安後,心事重重的把陸薄言叫了出來。
陸薄言見他焦急的表情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高寒那邊出事了。”
聞言,陸薄言緊緊蹙起了眉頭。
最近不太平,白唐,蘇簡安,到高寒,現在出事的人是高寒的女友。
“陳浩東那邊已經按捺不住了,他現在瘋狂的搞事情。”沈越川努力壓抑著自己的火氣。
這個陳浩東太能搞人心態,臨近年關,本來大家都歡歡喜喜的,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搞事情。
“薄言,目前我們太被動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我們,連他現在在哪兒都不清楚。”
“越川,不要這麽悲觀。我覺得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尋常。”
“不尋常?”
“嗯。陳浩東現在的情況,比當初康瑞城的處境還要糟糕,他如果想要報複我們,何必鬧這麽大的動靜?”
聞言,沈越川覺得陸薄言說的有道理。
“那現在這些事情……我去看了高寒,他的情況很不好。”
“我晚上去找一下高寒,了解一下情況。現在的事情太複雜,我們也要認真起來。陳浩東的存在,是個威脅。”
“嗯。”
“我先回去了。”
“好。”
陸薄言回到病房內,蘇簡安還在睡覺。
蘇簡安雖然醒過來了,但是後續的治療很是關鍵。
恢複治療是一個長時間的問題,外麵的事情,陸薄言不能坐以待斃。
過了一會兒,蘇亦承來了。
蘇亦承進來後,先看了看蘇簡安的情況,隨後倆人坐在沙發上。
“高寒的事情,我聽說了,你準備怎麽做?”蘇亦承沉聲問著陸薄言。
“我晚上去找一趟高寒。”
“對方很囂張,明目張膽的弄出這麽多事情來,他們是不是把我們當成擺設了?”蘇亦承聲音中隱隱帶著幾分不悅。
陸薄言冷哼一聲,“自尋死路。”
簡安這個仇,陸薄言一定要讓他們嚐到代價。
他會讓傷害蘇簡安的人知道,有的人,做錯事,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重新來過。
因為蘇簡安的關係,蘇亦承對這個事情也格外的關注。
“簡安這邊情況已經穩定了,我會找看護來。”
陸薄言看向蘇亦承,“簡安會不習慣陌生人守在她身邊。”
“那你……”
“放心,我會把時間調整好的。”
“這樣吧,我和你輪流來看著簡安,這樣你出去做事情的時候,也會省心。”
“好。”
“高寒那邊……”
“我會去找他,畢竟他也是因為我才惹上這群人的。”
說到底,這群人的目標是陸薄言。
蘇亦承抬手拍了拍陸薄言的肩膀,“康瑞城都伏法了,更何況這些小嘍羅。”
陸薄言勾了勾唇角。
不管對方是什麽妖魔鬼怪,反正惹到他陸薄言,他可以保證,讓他們都體麵的走。
**
馮璐璐已經失蹤了一個星期,除了那天的那個電話,高寒就直接失去了和馮璐璐的聯係。
陸薄言來到局裏時,高寒的同事告訴他,高寒正在辦公室內。
陸薄言來到高寒的辦公室,一進辦公室便聞到了濃濃的煙味兒。
“高寒。”
此時,高寒正伏在辦公桌上看著資料,他身上披著一件大衣,左手手指著夾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香煙。
聞聲,他抬起頭來。
見到高寒,陸薄言不由得怔了一下,一星期未見,高寒像是變了一個人。
兩頰凹陷,青胡茬子長滿了臉,他的眸中帶著疲憊。
“來了。”
“嗯。”
陸薄言走過來,坐在他麵前。
“高寒。”
高寒將手中的煙蒂按在煙灰缸裏。
他說道,“薄言,我等了她十五年,和她在一起五個月,我們約定好明年春天來了就結婚。”
高寒靠在椅子上,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現在,我用盡了辦法,也找不到她。我查看了她被帶走的那一天有關道路的相關監控,審問了相關的人,一無所獲。”
他抬起雙手用力搓了搓臉,臉上露出頹色。
陸薄言從未見過這樣的高寒。
“高寒,這件事情因為我而起……”
高寒抬手製止了陸薄言,“抓捕犯罪分子,是我的職責所在。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你不用為此糾結。”
高寒不怨任何人,他隻怪自己沒有保護好馮璐璐。
馮璐璐孤身一人,又是一個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會遭遇到什麽。
一想到這些,高寒就難受的徹夜難眠。
說完這些話,高寒又在煙盒裏拿出一支煙。
以前的高寒是不抽煙的,從馮璐璐出事之後,他就變得煙不離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抽什麽,也許這樣能緩解他的焦慮。
“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可以給你提供你需要的任何幫助。”
高寒目光看著桌子上的資料,“我現在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線索,隻能等著他們聯係我。”
陸薄言理解高寒此時的心情,對於這夥人,陸薄言是深惡痛絕。
陸薄言和高寒聊了聊,因為沒有線索,他們什麽都做不了了。
陸薄言走後,高寒就離開了,他準備開車去白唐父母家。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過年了,本來他和馮璐璐打算和白唐父母一起過節的。
但是現在,可能實現不了了。
車子開到半路,高寒又停下了。
他在思索著,要如何跟笑笑解釋。現在孩子還不知道馮璐璐發生的事情。
他在車子裏坐了一會兒,隨後將車子調頭。
他沒辦法和孩子撒謊。
高寒開車來到了馮璐璐租的房子內。
一個星期,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一個星期內,這是高寒第一次回來,其他時間他都在局裏度過的。
一打開門,便聞到了一股子生味兒,是久不住人的生味兒。
進了屋,換了鞋,高寒沒有開燈,他靜默的坐在沙發上。
他疲憊的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
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馮璐璐的笑臉。
——高寒,我們明年春天會結婚嗎?
——高寒,我喜歡你。
馮璐璐的聲音猶如在耳邊,那麽真切。
可是,現在——
高寒深深歎了一口氣,他的歎息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奈。
他身為警察,他可以幫助其他人,但是他卻沒有保護好馮璐璐。
多麽可笑?
康瑞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禽獸,他的手下陳浩東,和他的性格差不多。
馮璐璐再次落到他們手中,她會是什麽下場?
想到這裏,高寒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他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的踱著步子。
高寒被焦躁與恐懼包圍著,他雙手抓著頭發,嘴裏發出憤怒的嘶吼。
“馮璐!”
然而,任他再如何思念,再如何擔心,他都沒有任何馮璐璐的線索。
他現在找馮璐璐,猶如大海裏撈針。
他在等,他在等那個專門劫殺富豪的殺手組織,他篤定這個組織的人,和陳浩東一定有關係。
隻要他們一出現,他就能順藤摸瓜去找馮璐璐。
可是現在——
高寒再次癱坐在沙發上。
等,無止境的等,令人絕望的等。
**
蘇簡安的傷勢隨著精心的治療,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今天就是小年了,唐玉蘭帶著兩個小朋友和護工來到了醫院。
蘇簡安養病是個長期的問題,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她這傷勢比傷筋動骨還要嚴重。
這樣長期瞞著小朋友也不是個事兒,所以陸薄言和蘇簡安商量過後,他們便告訴了實情。
他們剛說的時候,兩個小孩子一聽媽媽受傷了,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等他們到醫院看過蘇簡安後,蘇簡安和他們好好談了談,兩個小朋友的情緒才算穩住了。
“媽媽,媽媽!”
小朋友還沒有進病房,她清脆的小奶聲便先傳了進來。
一聽到小相宜的聲音,蘇簡安臉上浮起了止不住的笑意。
陸薄言將床搖了起來,現在蘇簡安的胳膊和脖子都能動了,脖子隻不過還沒有那麽靈活。
小姑娘邁著小腿兒跑了進來。
“媽媽!”
“寶貝,跑慢些。”
小姑娘一下子來到了蘇簡安麵前,“媽媽,你今天好一些了嗎?”
蘇簡安摸了摸小姑娘肉肉的臉蛋兒,“好多了呢。”
“嘻嘻~~”小姑娘用臉蛋兒蹭著蘇簡安的掌心,向她撒著嬌。
這時,西遇和奶奶唐玉蘭也走了進來,小西遇手中還拎著一個飯盒。
“媽媽。”
“寶貝,重不重啊,要不要讓爸爸幫你拎?”
小西遇搖了搖頭,他小小年紀拎著個四層食盒似是有些重,但是小小的人兒繃著勁兒拎到了蘇簡安麵前。
“媽媽,吃飯。”
“好。”蘇簡安看著這麽懂事的兒子,心中不由得一暖。
陸薄言接過小西遇手中的食盒,“西遇去前麵,和媽媽拉拉手。”
“嗯。”
小西遇走了過來,他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蘇簡安臉上的繃帶。
蘇簡安伸手摸了摸小西遇的頭發。
“媽媽,疼嗎?”
“不疼了,今天醫生伯伯剛給媽媽換了藥,再過一個星期,這裏就不用綁繃帶了。”蘇簡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嗯嗯。”
小人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蘇簡安的手指,小人兒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擔憂都寫在了臉上。
蘇簡安抿唇笑了起來。
陸薄言走過來,將兩個寶貝一下子抱了起來。
“你們吃飯了嗎?”
“爸爸,我和哥哥吃了哦。奶奶給你們帶來了包子,還有年糕。今天是小年兒,奶奶說要吃糖瓜粘。”
小相宜認認真真的說著。
因為早上奶奶和她說過,今天是小年兒,還有一周就要過年了,過了年,天氣暖和了,媽媽的傷就好了。
所以奶奶說的每句話,她都認認真真記的。
“寶貝真棒。”陸薄言親了親女兒的臉頰。
他一親完,小姑娘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爸爸。”小西遇拉了拉陸薄言的衣服。
“嗯?”
“我也要親親。”
小男孩兒硬氣的說道。
聞言,陸薄言笑了起來,他在小西遇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小西遇有些害羞的笑了起來,雖然這麽大了還要親親,會讓他覺得有些害羞,但是被爸爸和媽媽親親,這種感覺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