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同的眼底掠過一絲不以為然,“也許吧。”
“什麽意思?”
他沒詳細解釋,而是繼續說道:“不管她是不是為了救你,反正你為了給她報仇,把慕容玨傷得不輕。”
哦,對了,慕容玨!
她立即低頭,發現項鏈還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個給你。”她趕緊取下來,遞到程子同手中。
程子同將吊墜的小蓋子打開,盯著裏麵的小照片看了看,“就為了這個……”
“對不起,”她很自責,“本來你已經有了計劃,但我輕信了別人,又去冒險了一次。”
雖然她有驚無險,卻害得子吟……
不管怎麽樣,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程子同合上蓋子,將項鏈戴回到她的脖子上。
“你……你幹嘛?”她不明白。
“這是我媽的東西,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和孩子平安。”
“你……”符媛兒不太確定自己聽到的,“這可能是她留給你的唯一的東西!”
“我知道。”
“你確定要送給我?”
“如果你嫌棄就算了……”
“不,我不嫌棄!”她趕緊抬手將項鏈捂住,“我隻是……隻是沒想到有什麽可以給你,怪不好意思的。”
說著,她低頭反複看這個吊墜,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歡喜。
程子同看在眼裏,嘴角也忍不住上翹。
忽然,她抬起頭來,他急忙將視線轉到別處,差一點被她瞧見他同樣歡喜的表情。
“程子同,你不怪我嗎?”她擔憂的問,“這次我闖了這麽大的禍。”
“你闖了什麽禍?”
“我大鬧了程家,子吟的孩子……”
程子同覺得有必要把事情跟她說清楚了,“嚴妍在你家時,意識到你不對勁,她從媽的嘴裏套出了話,知道你想弄到這條項鏈,於是去找程奕鳴幫忙……”
符媛兒恍然,難怪昨天她午飯沒吃就跑了,晚上還會出現在程家。
“子吟通過她自己的手段知道了這麽一條項鏈,她黑了程家的監控設備,潛進去想偷,但沒想到你們已經搶先。她碰上你不是巧合,是知道你被困在房間,特意給你去放繩子的。”
原來如此!
“所以,你們隻是湊巧都碰到了一起,而且,如果昨晚上你不去,她們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程家不會輕易放過嚴妍和子吟,但現在,誰能追究誰的責任?
子吟的孩子沒有了,有一半也是因為她太大膽,隻身一人也敢闖到程家去。
符媛兒搖頭,“說到底,她也是因為救我,她現在怎麽樣了,我想去看看她。”
子吟住在婦產科的單人病房裏。
昨晚上手術就完成了,她現在已經醒過來,瞪著天花板發呆。
忽然,她感覺到眼前有金色光線閃過,追著這道光線,她看到了站在床邊的符媛兒。
“你……”她詫異的盯著符媛兒脖子上的項鏈,“你怎麽還戴著這個?”
一時間符媛兒不知道怎麽回答。
但子吟已經想明白了,“我知道了,他把這個送給你了。”
符媛兒本能的想安慰她,說這是送給孩子的,但轉念想到她的孩子剛沒有,這樣的話還是別說了。
“你
還好嗎?”符媛兒轉而問候道。
“我很不好,”子吟搖頭,“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我沒有和程子同保持關係的東西了。”
原本她是把孩子看成一個功能道具的。
她倒是很直接。
隻是她這樣說,符媛兒都不知道該不該跟她道歉了。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符媛兒隻能這樣說。
“你不用謝我,”子吟立即推了回來,“我當時腦子裏隻是想,如果你受傷了,程子同肯定也不會讓我好過……如果我知道代價是會沒了孩子,我不會推你那一把的。”
符媛兒:……
她真是準備好會掉眼淚的,子吟真是堵截眼淚的利器。
“你這麽說,我都覺得我來得有點多餘。”符媛兒無奈。
“你脖子上那條項鏈是假的。”子吟忽然說。
符媛兒愣然著點了點頭,“你受傷的時候說過……”
“我當時以為我自己快死了,所以趕緊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子吟點頭,“但當時沒力氣說得更詳細一點。”
她接著說:“程家一直有個傳言,慕容玨最重要的東西都放在一個保險櫃裏,而這條項鏈是開保險櫃必不可少的東西。”
符媛兒點頭,正裝姐就是用這個信息騙了她。
“這個說法隻是幌子,慕容玨想要混淆視線而已,她也沒把真正的項鏈放在保險櫃裏。”
”真正的項鏈在哪裏?“符媛兒問。
子吟詫異,“你怎麽不問,慕容玨把真正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裏?”
符媛兒也詫異,她為什麽要關心慕容玨的事?
她當然是要弄清楚有關程子同的事情。
子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知道程子同經常往國外某個地方郵寄禮物嗎?”子吟問。
符媛兒臉色微變,心口有一點點刺痛。
看來這件事很多人知道啊。
子吟點頭:“慕容玨也知道,所以她偷偷將真正的項鏈寄給那個人了。”
“慕容玨想跟程子同開玩笑,讓他一輩子得不到他.媽媽真正的遺物,就像他一輩子也得不到那個人一樣。”
慕容玨對程子同的險惡用心,已經滲透到一點一滴。
符媛兒既生氣又感慨。
之前她就打算去找那個神秘的人,臨了被項鏈的事情打斷,沒想到得到的結果,是更堅定的要去尋找。
“正巧了,既然你能查到這麽多,不如把那個人的準確地址聯係方式都告訴我。”她過去之後也更加好找。
然而子吟卻苦笑著搖頭,“程子同從來都是親手去辦這件事,根本沒人能查到。”
符媛兒心頭一沉,是了,於靖傑也說,他隻是看過幾眼,所以沒法將地址記憶完整。
“你想要去找那個人嗎?”子吟問。
“也許。”
“那祝你好運。”說完,子吟疲憊的躺下了,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符媛兒走出病房,輕輕將門關上,沒有馬上回自己的病房,而是來到樓頂天台發呆。
“媛兒。”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叫她,是媽媽來了。
“我去病房沒見到你,一猜你就在這兒。”符媽媽說來到她身邊。
“對不起,媽媽,”符媛兒抱歉,“我把你的
計劃破壞了。”
“她失去了孩子很痛苦,就算她受到懲罰了吧。”符媽媽輕歎,“你知道嗎,心裏最懊惱的其實不是我,而是程子同。”
符媛兒微愣,但腦子也馬上轉過彎來。
程子同等子吟把孩子生下來,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孩子的父親。
現在孩子沒了,再加上那段視頻,所有人都會認為,子吟懷過程子同的孩子,雖然孩子沒了,但他們的確有過關係啊!
程子同才是真正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好安慰一下他吧。”符媽媽拍一拍她的肩。
符媛兒忽然站起來,“媽,今晚我安慰不了他了,我得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符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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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露茜這些實習生來說,符媛兒破天荒的讓她們半夜來報社加班。
符媛兒也不跟他們客套,將人集合之後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兩件事,正裝姐騙了我,馬上找到她在哪裏,我要見她。第二件事,馬上聯絡各家報社,把你們認識的同學同行同事都調動起來,必須查清楚,有誰家報社明天準備發有關程子同和子吟那段視頻的後續。”
她指的後續,就是子吟流產的事。
以她多年的敏感的職業嗅覺,她斷定,程家一定會拿子吟流產的事情做文章,做實程子同負心漢的事實。
雖然這件事不會引起太大的輿論波瀾,但一定會在程子同的名譽上留下一個汙點,對他以後再開辦公司什麽的,難免不會有影響。
言語的安慰是蒼白無力的,唯有行動才具有力量。
符媛兒阻止八卦新聞發出,對程子同來說,才是更好的安慰。
實習生領命之後,馬上回各自的工位忙碌去了。
露茜刻意慢了一步,留下詢問符媛兒的情況。
“我沒事,但子吟的孩子沒了。”她將事情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
露茜既生氣又自責,“早知道我們應該多做一點準備。”
“我已經留了後手,”她讓露茜通知了程子同,“但子吟的出現我們無法預料。”
“事情已經這樣,自責沒有用了,去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吧。”她寬慰露茜。
露茜使勁點頭:“正裝姐的下落就交給我了。”
露茜說到做到,兩小時後,她便跑來通知符媛兒,正裝姐找到了。
“在哪裏?”符媛兒麵露驚喜。
“在一個倉庫裏,”露茜麵色難色,“程奕鳴的倉庫。”
難怪她犯難,正裝姐在程奕鳴的倉庫,不就是被保護起來了嗎。
但符媛兒也要試一試,她撥通了程奕鳴的電話。
“符媛兒?”程奕鳴輕笑一聲。
是知道她有事拜托了?
“程奕鳴,雖然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符媛兒開門見山的說道,“但我覺得有些事還是可以跟你說說。”
“哦,洗耳恭聽。”
“你們收買正裝姐來害我,這件事程子同已經知道了,如果歐老也知道了,你覺得會有什麽後果?”
“符媛兒,你把我太奶奶抓傷了,她現在還在醫院,你覺得歐老知道了,會有什麽後果?”程奕鳴反問。
符媛兒一愣,她忙著堵截消息,把自己抓傷老妖婆的事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