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回到會場,“邱女士呢?”她問程木櫻。
“剛才她回休息室了,我帶你去找她。”程木櫻將她帶到了旁邊的休息室。
抬手敲門。
片刻,房間門打開,開門的是邱燕妮的助理。
“燕妮姐剛才出去了,”助理說道,“請先進來等吧。”
符媛兒和程木櫻來到休息室裏坐下來,小聲的討論著邱燕妮會去哪裏。
“約在這裏見麵是她定的,可能有什麽突發情況……”程木櫻猜測。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們以為是邱燕妮回來了,卻見走進來的人是於翎飛。
符媛兒一愣,可謂冤家路窄。
其實她是來向邱燕妮揭穿於翎飛“報社老板”的身份,現在看來,於翎飛應該也是為同一件事而來。
於翎飛也想到了,不屑的輕哼:“符媛兒,你能光明正大的贏我一次嗎?”
“一直喜歡偷偷摸摸的人是誰?”符媛兒毫不客氣的反問。
“想要光明正大還不容易,”符媛兒繼續說道,“等會兒邱女士來了,我們同時對她坦白記者身份,怎麽樣?”
於翎飛目光怒起:“我不是記者!”
“你是報社老板,比記者更嚴重!”符媛兒反駁。
於翎飛氣得無語,片刻才說道:“你跟我爭來爭去,不就是為了程子同?是不是非得程子同親口告訴你,他不再喜歡你,你才會死心?”
說完,於翎飛忽然轉身走出去了。
符媛兒和程木櫻對視一眼,不知道她搞什麽。
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將程子同拉進來了。
原來程子同一直是站在門外的。
剛才她們說的話,他都是聽到了的。
“程子同,”於翎飛將他拉到符媛兒麵前,“剛才我們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你自己跟她說!”
於翎飛要他跟她說什麽?
於翎飛要他說,他便要說出來嗎?
好,她抬起臉,目光直直的看向他,她倒要看看,他究竟要跟她說什麽!
她看到了他的雙眼,一年不見,她還是第一次與他對視。
他的目光還是那樣淡然冷峻,隻是以前每當他的眸子裏裝著她的倒影,總會有那麽一絲柔光。
此刻,還是她的倒影,但柔光已然不見。
符媛兒的心,像被尖刺紮了一下。
“程子同,你說話啊!”於翎飛催促。
程子同開口了:“符媛兒,我早跟你說過,不要爭取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說的東西是什麽?”符媛兒反問,“是你這個人,還是我的工作?”
程子同眸光微閃,正要說話,一個女聲忽然響起:“我就離開這麽一會兒,一下子好熱鬧。”
邱燕妮回來了。
助理麵露難色的迎上:“燕妮姐,她們兩個都是……”
邱燕妮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她們兩個都是記者,想要挖我的家庭生活。”
聞言,符媛兒心裏叫了一聲,完了,這個選題算是做不了了。
不過於翎飛的身份也被揭開,大家也算落得個兩敗俱傷,誰也不占便宜。
“但是程總我是認識的,”邱燕妮又說,“我給程總一個麵子吧,程總,兩個記者裏麵你挑一個,我
接受她的采訪。”
符媛兒:……
“燕妮,”程木櫻說話了,“你給程子同麵子,不給我麵子?”
邱燕妮淡淡一笑:“木櫻,以咱們倆的交情,就不必在這些小事上做文章了吧。”
程木櫻一愣,這才叫不知道怎麽答話呢。
“程總,做個選擇吧,”邱燕妮轉睛,“你為難了嗎?”
於翎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但見他輕勾唇角:“有什麽為難,我當然選我的未婚妻。”
他伸出一隻手臂,將於翎飛拉到了自己身邊。
“燕妮,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程木櫻生氣的埋怨,接著抓起符媛兒的手臂,二話不說便走了出去。
程木櫻直接帶她到了外麵的停車場。
“謝謝。”符媛兒對她說道。
程木櫻剛才對邱燕妮生氣,單純為了維護她的麵子而已。
程木櫻吐了一口氣:“你和程子同怎麽鬧成這樣了?”
這個問題,符媛兒還真答不上來。
但他們之間一定是存在問題,才會鬧成這樣吧。
“我記得他以前很維護你的,”程木櫻搖頭,“他怪你躲起來生孩子嗎?可是躲起來生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符媛兒靜靜的沉默。
“好吧,”程木櫻不再問以前,“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符媛兒有點迷茫,“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感覺有點累,“也許我回去跟我女兒待一會兒,再睡一覺,就能知道了吧。”
聞言,程木櫻的眼圈忽然有些泛紅:“真羨慕你,還能和女兒待一會兒。”
符媛兒微愣,但她已將目光撇開了。
與程木櫻分別後,符媛兒並沒有馬上回家。
其實她不願意將負能量倒給女兒,調整好心情再去麵對。
她來到學院街後麵的一家小酒吧。
學院街後麵一整排這樣的小酒吧,但她唯獨喜歡名叫“篤夢”的這一家。
兩層小樓不大,但很安靜。
她坐在最裏麵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雞尾酒慢慢喝著。
酒吧的音箱裏,放著一首既激進又哀傷的鋼琴曲,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過去一年裏,發生的種種事情。
特別是生孩子的那天晚上,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陪伴她的隻有嚴妍……
季森卓說,她剝奪了程子同親眼看到自己孩子出生的權利,他怎麽不想想,程子同是不是希望看到?
如果他希望看到,他就不會和於翎飛一起做那些事情了。
“符媛兒?”忽然,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
她抬眼一看,於輝竟出現在她麵前。
“真的是你,符媛兒,”他毫不客氣的在她身邊坐下,“多久沒見你了,一年多了吧。”
符媛兒站起身來。
“你別走啊,”於輝攔住她,“一年多沒見了,怎麽也得喝兩杯啊。”
“你慢慢喝吧,我沒時間。”符媛兒不想搭理他。
可他卻追出了酒吧,“你怎麽不搭理我啊,符媛兒,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聽到“朋友”兩個字,符媛兒不禁嗤鼻。
就以現在的情況,她要還能跟他做朋友,都算她是智商出問題。
“我明白了
,你不理我是不是因為於翎飛要和程子同結婚?”
於輝大呼冤枉,“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他們要結婚,我也沒辦法阻止啊。”
“符媛兒,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於翎飛和程子同分分合合藕斷絲連的,說不定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符媛兒忽然頓住腳步,冷冷瞪著他。
於輝立即做出雙手投降狀:“你當我什麽也沒說。”
“以後離我遠點!”她冷喝一聲,轉身離去。
她來到路邊等車,沒多久,一輛車便停到了她麵前。
她伸手開車門,才發現車身顏色和打車軟件上顯示的不一樣。
再一看,這是一輛保時捷轎車,開車的人是於輝。
“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於輝打開車窗。
“介意。”她回答得很幹脆。
於輝無奈的聳肩:“真的連朋友都沒得做?”
符媛兒點頭,這時她的電話響起,是嚴媽媽打過來的。
“媛兒,”嚴媽媽的聲音有點慌張:“我剛給鈺兒喂牛奶,發現她有點燙,我量了體溫是38度1,現在怎麽辦啊?”
那得判斷是不是可以物理退燒,但嚴媽媽是不懂這個的,她得馬上趕回去。
她看了一眼打車軟件,距離這裏還有十分鍾。
“上車吧,別磨蹭了。”於輝招呼她。
她隻能上車,先回家看女兒的情況要緊。
於輝的車猶如一道閃電劃過城市。
不用半小時,符媛兒便回到了小區,她快步趕到家裏,隻見嚴爸爸抱著女兒在客廳裏踱步。
瞅見她走過來,嚴爸爸對她做了一個“噓”聲。
“孩子鬧了一會兒,剛睡著。”嚴爸爸小聲說。
“還發燒嗎?”符媛兒也壓低聲音問。
話說間,她已經看到女兒肚臍眼上貼的退熱貼了。
“剛才退下來到37度8了,現在應該是低燒,”嚴媽媽走過來說道,“我覺得再冰敷幾次就可以了。”
符媛兒鬆了一口氣。
嚴媽媽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到喂牛奶時間了,要不要喂?”
“衝點稀米糊吧,”嚴爸爸說,“孩子在發燒,牛奶不好消化。”
符媛兒馬上將稀米糊衝過來了。
嚴爸爸試著給孩子喂了點,孩子像是餓了,咕咚咕咚一會兒就喝完。
三個大人也放心了,隻要胃口尚好,就說明孩子沒什麽毛病。
“叔叔阿姨你們去休息吧,我來抱抱她。”符媛兒從嚴爸爸手中將孩子抱過來。
夜漸漸安靜。
嚴爸嚴媽洗漱一番準備睡下,忽然聽到客廳裏傳來一聲低呼。
他們趕緊來到客廳,隻見符媛兒正焦急的給鈺兒順著背,而鈺兒已經哇哇吐了一地。
“叔叔阿姨,”符媛兒已經慌神了,“鈺兒怎麽了,鈺兒……”
“趕緊送醫院。”嚴爸當機立斷。
三人抱著孩子,提著一大包孩子用的東西來到路邊。
符媛兒的車還沒修好,隻能打車過去,但軟件顯示車子過來還需要十分鍾。
這時,一輛車迅速開到了他們麵前。
“上車。”又是於輝。
符媛兒沒想到他還沒走,她沒別的選擇,隻能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