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妍讚同符媛兒說的每一個字,但她們的情況真的不太一樣。
“於思睿明明做過那麽多害我的事,卻有本事推卸責任,如果不是程奕鳴從心底縱容,她能辦到?”
符媛兒略微思索,“你別著急,於家的影響力不小,有些時候程奕鳴也是身不由己……打蛇打七寸,想要於思睿受到應有的懲罰,必須拿到切實的證據。”
對,證據。
嚴妍默默點頭。
“嚴小姐,晚餐準備好了。”這時,管家的聲音傳來。
因為符媛兒過來,嚴妍特意讓管家將早上剛到的螃蟹蒸了。
“先吃螃蟹去,”符媛兒挽起嚴妍的胳膊,“回家後我給程木櫻打個電話,證據總會找到的。”
“給程木櫻打電話?”嚴妍眸光一亮,“她和季森卓和好了是不是?”
她聽符媛兒提起過,有關程木櫻和季森卓的事。
符媛兒搖頭,“季森卓總找程木櫻的麻煩,一點小事也會刁難她……”
嚴妍詫異。
“你還記得上學時那些別扭的小男孩嗎,”符媛兒臉色一變,“他們對小女生表達愛慕的方式,就是想盡辦法捉弄她們。”
嚴妍跟著一笑,“你能說點具體的嗎?”
女生都喜歡聽這種八卦吧。
“更具體的……大概要親眼見到才能體會……”
“媛兒。”忽然傳來程子同的聲音。
他到了門口,柔軟的目光裏隻映照著符媛兒一個人的身影。
符媛兒沒跟嚴妍說了,快步到了程子同麵前,兩人的手自然而然的牽到一起。
“他們家的海鮮醬油不是你常吃的牌子,”程子同低聲說道,“我讓管家往這裏送來了,等半小時再吃飯吧。”
聲音雖小,嚴妍卻都聽到了。
她不由嘴角上翹,還要聽什麽程木櫻和季森卓的八卦,眼前這份狗糧就夠她甜到膩了。
她為符媛兒高興,都說細節中才見真情,能關心你到一碗醬油裏,必定是在乎到極點。
“沒你家那碗醬油就吃不了螃蟹了?”程奕鳴輕哼,一臉的不以為然。
他坐著輪椅出來了。
嚴妍走上前,扶住輪椅的推手。
“子同關心我,你有什麽意見?”符媛兒輕哼,挽著程子同的胳膊往裏走去。
程奕鳴瞥了嚴妍一眼,“弄不明白,你怎麽會跟這種女人做朋友。”
嚴妍毫不客氣的反駁:“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能跟程子同和睦相處。”
她將他推進餐廳。
餐桌上已經擺滿豐盛的菜肴,但以海鮮為主。
管家帶著保姆走進餐廳,保姆放下一隻托盤,裏麵放了各種牌子十幾種醬油。
符媛兒剛喝了一口飲料,差點沒被嗆到。
“程奕鳴,你不至於吧,非得讓我吃你家醬油啊。”勝負欲太強了吧。
嚴妍微微一笑:“你嚐嚐別的牌子味道怎麽樣。”
符媛兒拿出其中一種往碟子裏倒了一些,又問嚴妍:“你要不要來一點?”
嚴妍搖頭:“我蘸點醋就好了。”
她要保持身形,少油少鹽還不行,調味品也得少吃。
卻見管家往程奕鳴的盤子裏夾螃蟹,她立即轉睛:“程奕鳴你能吃螃蟹嗎?”
他傷口還沒好呢。
“醫生說可以的。”管家回答,“養傷的時候營養更要全麵。”
嚴妍咬唇沉默片刻,“可我媽說過,海鮮是發物,對傷口不好。”
又說:“我讓保姆燉了柴魚湯。”
“柴魚湯對傷口好,”符媛兒接上話茬,“剖腹產的媽媽都喝柴魚湯。”
嗯,話說完氣氛有點尷尬……符媛兒忽然覺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管家一笑打破尷尬,“少爺從小不愛喝魚湯……”
“把魚湯拿來。”程奕鳴打斷他的話。
管家微愣,立即轉身去了廚房。
嚴妍有點過意不去,像是自己逼著他喝魚湯似的,“我想這些天其他補湯你都喝膩了,所以給你換一換……”
“小時候挑食的毛病我早改了。”程奕鳴不以為然,輕描淡寫。
符媛兒忍不住嘴角上翹,雖然現在似乎仍有迷霧籠罩,但她有把握,嚴妍不會輸。
送走符媛兒和程子同,嚴妍獨自走回別墅,往餐廳走去。
她把手機落在餐桌上。
剛到門口,聽到管家和保姆在裏麵說話。
“……少爺晚上不會睡不好吧,”保姆有點擔心,“他對淡水魚的腥味反應很大的。”
“身體上不會有大問題,”管家搖頭,“但心裏可能不太高興。”
“嚴小姐自作主張,他不高興?”
“如果你親自挑選了十幾瓶醬油,對方卻一口沒吃,換誰都會不高興。”
保姆恍然大悟,“對啊,少爺還說這十幾種,總有一種能對嚴小姐的胃口。”
不過,“也不能怪嚴小姐,她一直不吃,吃螃蟹當然也不會需要了……”
嚴妍悄步走上二樓,手裏拿著雜物間找到的相片。
她想了很多種方式,怎麽跟他提起這張照片,怎麽問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這會兒她有了決定。
直接說就好了。
她走進臥室,裏麵不見程奕鳴的身影,浴室裏卻傳來水聲。
嗯?!
“程奕鳴,你在洗澡嗎?”她著急的推開門,醫生說過他的傷口不能沾水。
推門一看,他站在洗手台前,手裏拿著濕毛巾擦拭身體……
水聲隻是洗臉盆的龍頭被打開了而已。
不是第一次麵對他精壯的肌肉,然而陡然再見著,她還是不由俏臉一紅……
“你慢慢洗……”她立即拉上門要退走。
“我差點把水弄到繃帶上。”他的聲音從裏傳來。
嚴妍隻好將相片先揣入口袋,隔著門對他說:“你能穿哪怕一條內褲嗎?”
“第一次幫我洗澡?害羞什麽!”
嚴妍氣惱:“之前你都穿了的。”
“好,我穿了。”他回答。
嚴妍疑惑的推開門,探頭進去看,他之前是側身站著,現在索性麵對門口……他根本還是什麽都沒穿!
“程奕鳴……”
“好了,你現在不但用過,還看得很仔細了,不用介意了。”他淡然轉身。
嚴妍:……
所以,剛才其實是她犯矯情了嗎。
她來到他身邊,擰幹濕毛巾開始擦拭,她已經盡量不低頭,不去想,但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盡數噴灑在她的肌膚……
像一團火燒得她的俏臉越來越紅,鼻頭也
泌出一層細汗。
“嚴妍,傷口很癢。”他忽然開口,嗓音裏有一絲壓抑。
聞聲她的目光不自覺看向他的小腹,傷口有沒有發炎看不著,第一時間看到的是他昂立的小兄弟。
“你……”她早該猜到他有心捉弄,“你這招太老土了,下次換點新鮮的!”
毛巾一甩,她轉身要走,程奕鳴腳步一轉,驀地將她壓靠在洗手台。
“程奕鳴你鬆開,傷口裂開別怪我。”
“我什麽時候用過這招?”他問。
“你……你上次裝腿受傷,不就是為了把於思睿誆過來照顧你……”
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於思睿用得著誆?”
她愣了愣,腦海中忽然電光火石,那一次,白雨說他腿受傷是因為她,所以她必須親自照顧他來著。
“你……”她猛地明白過來,原來上次他裝受傷,是為了把她誆過來……
“程奕鳴,你……”她喉嚨一酸,美目不由湧上淚水。
“傻瓜!”
程奕鳴輕嗔,毫不猶豫低頭,攫住了這個傻瓜的唇。
溫度持續升高,她抵擋不了,閉上雙眼任由他索取……
驀地,他將她抱上洗手台,蓄勢待發。
“不要……”她恢複了些許清醒。
他有傷,她還有孩子呢。
“妍妍,”他在耳邊低喃,“我受不了……醫生說輕點沒關係。”
“你會輕點嗎?”她感覺他像一張拉滿的弓。
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
他的力道的確不足以傷到孩子,但這邊卸下的力,用到了別處。
她仍被他折騰了大半夜才罷休。
“程奕鳴,你的傷口沒事吧……”她疲倦的眼都睜不開了。
“再讓我來一次,傷口就會更加沒事。”
“討厭。”
“要不你再給我來一次……”
“再說我不理你了。”
音落她被摟得更緊。
她忽然想起來,折騰大半夜,最應該說的照片的事還沒辦呢。
“程奕鳴,我跟你說一件事……”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他關了燈,“很晚了,孩子需要睡覺了。”
這會兒倒想起孩子來了。
嚴妍也的確累了,明天一早醒來就跟他說……她在心裏默念著,閉上眼很快睡著。
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她嬌媚的臉在他眼前如此清晰……
月光之中,她的嬌媚又多了一份柔美,比起剛才在他身下綻放時更加迷人……
他難受得發疼。
疼痛中卻又有一絲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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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妍被一陣說話聲吵醒。
“……少爺,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於小姐說,如果你相信程臻蕊的事跟她沒關係,就接一下電話。”是管家的聲音。
嚴妍睜開眼,隻見外麵已經天光已經大亮。
程奕鳴猶豫一下,關上房門,腳步聲隨著管家離去。
嚴妍坐起來,撩開散亂的長發,慢慢清醒過來。
是於思睿打電話來了。
程奕鳴來到一樓客廳,接起了電話。
“奕鳴,謝謝你相信我。”於思睿的嗓音嘶啞得厲害。
程奕鳴微微皺眉:“嗓子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