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楊嬸敲門走進書房,給歐翔送上一杯咖啡。
他們臨時搬到了歐翔另一棟房子裏。
歐翔半靠在躺椅上,臉色還有些蒼白……今天葬禮是硬挺著身體熬過來的,其實還很虛。
“楊嬸,你別忙了,”他微微睜開眼,“你今天也傷得不輕,早點休息吧。”
楊嬸擔心的蹙眉:“大少爺……警察會相信我們說的話嗎?”
“歐大放火是事實,有什麽相信不相信的。”
楊嬸點點頭,放下了咖啡杯。
“楊嬸,你兒子怎麽樣了?”歐翔關切的問。
楊嬸點頭:“他也沒什麽大礙,我讓他去親戚家養傷了。”
歐翔又閉上雙眼,靜靜養神。
楊嬸似乎還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忍住,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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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祁雪純站在警局走廊上,神色間帶著猶豫。
“怎麽了,不敢審問歐大?”司俊風的聲音忽然響起,“萬一他知道杜老師被害的內幕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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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純蹙眉:“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你們白隊叫我回來的,讓我開導你的情緒。”司俊風勾唇。
祁雪純頭大,白隊這是搞什麽,拉郎配是他該做的事嗎?
“不管怎麽說,歐大這裏可能有你想要的線索。”司俊風接著說。
祁雪純明白。
本來白隊已經答應讓她審袁子欣,她卻要求先審歐大。
她對這個案件的真相已經有了初步的輪廓,但一些關鍵點還需要串聯和佐證。
她走進審訊室,隻見歐大滿臉的不以為然,嘴角勾著壞笑,“祁警官一個人,你的新的護花使者呢?”
祁雪純就當沒聽到,將記錄本往桌上一擺,“歐大,案發當晚你為什麽去派對?”
歐大不以為然的聳肩:“我爺爺開派對,我不能去?”
“誰邀請了你?”祁雪純追問。
“沒有人邀請。”歐大回答。
“當晚你有沒有去二樓?”祁雪純繼續問。
“有……還是沒有……”歐大頭一擺,“我不記得了。”
祁雪純怒瞪著他,一時語塞。
“……嗬嗬嗬……”歐大發出一陣冷笑,“你當什麽警察,殺害杜老師的凶手找到了?杜老師在天上看著你呢,嗬嗬嗬……”
監控室裏,白唐和其他幾個警員緊盯這一幕,都為祁雪純揪心。
“白隊,你怎麽能讓她一個人進去審歐大!”阿斯著急,萬一祁雪純情緒失控,難保不會被調離這個案子。
“他就是這個目的,想要將祁警官從案子裏踢出去!”小路也想明白了。
“白隊,你快去將她換出來啊!”阿斯催促。
“急什麽!”白唐低喝一聲,目光沉穩堅定,“再看看!”
他相信祁雪純沒有問題。
“歐大,你否認也沒用,”祁雪純始終冷靜,“案發現場的地毯上發現一滴血,經檢測與你的DNA相符……”
歐大微愣,臉色有變。
“好樣的!”監控室裏,阿斯發出一聲低呼。
歐飛和歐大是父子,以DNA序列的相似程度,誰能說那滴血跟歐大一定沒有關係?
祁雪純這一招反擊,既準確又很
有力。
“你父親歐飛的嫌疑已經排除,”祁雪純繼續說,“這一滴血究竟是誰的,看來現在有答案了。”
“跟我沒關係,我沒去二樓!”歐大立即為自己辯解。
“地毯上那一滴血從何而來,你給個解釋。”祁雪純問。
歐大無奈,他想隱瞞的根本隱瞞不住,隻能交待清楚。
“我本來想上樓……”
“你想上樓幹什麽?”祁雪純打斷他,追問。
“我……我想去看看爺爺,跟他單獨談談。”
“談什麽?還是談更改遺囑嗎?”
“不是遺囑,”歐大神色間掠過一抹尷尬,“我想跟爺爺談的是其他事情,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去二樓。”
“什麽讓你改變了主意?”祁雪純問。
“……我看到有人上樓去找爺爺,我想等他們下樓再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爺爺被人殺了……”歐大垂眸,臉上的失落不知是因為歐老被害,還是因為自己想談的事沒能談成。
“什麽意思啊,”監控室裏,阿斯聽得直冒火,“他看到了誰,難道是袁子欣?”
審問半天,不會竟然又審出一個指控袁子欣的人證來吧!
“他們?”祁雪純卻注意到細節,“他們是哪些人?”
“先上去了一個男人,後來又上去了一個女人,”歐大記得很清楚,“大家不都在說,那個女人就是凶手?還是你們警隊的!”
“男人?!”祁雪純卻隻注意到這一點,“什麽樣的男人?你看著他上樓了?”
“看到了,但我隔得比較遠,隻看到一個身影,並沒有看清他的臉。”
”當時是什麽時間?”
“我沒在意,我剛到派對沒多久,七點多吧。”
祁雪純暗中琢磨,七點多,和案發時間並不相符。
“是不認識的人?”
歐大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這種細節根本不重要,不是已經有證據表明誰是凶手了!”
不,這個細節很重要,不但能佐證她的猜測,還能找出誰是真凶,祁雪純在心裏說道。
“你能形容一下那個男人的外表?”她要求道。
歐大想了想,“幹瘦,高度普通,反正是我不認識的人。”
“他不是管家帶上去的?”她問。
歐大搖頭:“他就一個人,我也奇怪,既然是陌生訪客,該由管家帶上去才對。什麽人能在歐家別墅大搖大擺的上樓,一般隻會到客廳。”
祁雪純心想,他說得沒有錯。
但監控室裏,眾人對歐大的這段證詞卻有異議。
“他說的是什麽人?”阿斯疑惑,“其他賓客的證詞裏沒出現過啊。”
“他是不是在撒謊,想要故意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在審訊室裏對警察撒謊,沒罪也變有罪了。”
“難道隻有歐大瞧見過這個什麽男人?”
“祁警官離開審訊室了。”小路說道。
片刻,監控室的門被推開,祁雪純走進來,“白隊,我申請提審袁子欣。”
白隊不置可否:“你跟我來。”
白唐領著祁雪純進到自己的辦公室裏,才說道:“剛才你的情緒沒有被他影響,這很好。”
祁雪純神色淡淡的,“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白唐讚許的點頭:“對歐大說的這些,你怎麽看?”
祁雪純的目光瞬間變得嚴肅:“我一直懷疑案發時,書房裏有三個人,歐大的說法證實了我的猜測。"
“你的意思,第三個人才是真正的凶手?”白唐皺眉:“袁子欣對歐老舉刀的那段視頻怎麽解釋?”
“也許審完袁子欣,這一切就會有答案了。”
白唐並不抱樂觀:“袁子欣的情緒很不穩定,她不一定會配合你。”
“我試一試。”祁雪純神色堅定。
袁子欣仍待在醫院裏,根據醫生的報告,她的情緒時刻處在崩潰邊緣,可能會有一些過激的行為。
所以白唐和祁雪純一起進到了病房。
“袁子欣。”
聽到白唐的輕喚聲,原本低著腦袋的袁子欣緩緩抬頭,眼中充滿期待:“白隊,我……”
陡然她瞧見白唐身邊的祁雪純,她臉色瞬間一變,“是你……”
“是我。”祁雪純往前跨走一步,“那天你不是想殺我嗎,我現在就站在你麵前。”
白唐不動聲色,他知道祁雪純在冒險,冒險成功了,反而能穩住袁子欣的情緒。
如果不成功,他就得準備著動手幫忙了。
聞言,袁子欣的臉色陰晴不定,變化莫測,漸漸的她冷靜下來,“我沒有想殺你,那天我的情緒失控了。”
白唐暗中吐了一口氣。
“我們查出來了,案發當天你的血液裏含有甲苯,丙胺成分。”祁雪純接話。
袁子欣已經知道這件事,但聽人提起仍一臉懊惱,“我怎麽可能沾違禁品,我是一個警察!”
“我也不相信你殺了人。”祁雪純說道。
袁子欣一愣,繼而倔強的撇開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從來不同情任何人。”祁雪純語調平靜,“我做的任何判斷,都是出自證據。”
袁子欣的眼裏浮現一絲期望,她看了祁雪純許久,才問道:“你真能為我洗清冤屈嗎?”
“有一個條件。”
“什麽?”
“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袁子欣想了想,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誰介紹你去請歐老幫忙?”祁雪純對她的審問開始了。
“我的外婆,她和歐老有些淵源。”
“你們怎麽聯係歐老的?是直接聯係,還是有聯係人?”祁雪純繼續問。
袁子欣咬唇,“祁雪純你的問題跟這件案子有關嗎?你查我戶……”
“咳咳!”話沒說完,白唐忽然咳了兩聲。
袁子欣接收到他的提醒,隻好回答:“我外婆給歐老打了電話之後,歐老說派他兒子先來跟我們見麵了解情況,但當天來的人,並不是他的兒子。”
那天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穿著很普通,戴著鴨舌帽和口罩。
他聽我說完之後,安慰我說沒問題,這件事歐老可以擺平,但需要我親自去跟歐老說。
袁子欣就有點疑惑,為什麽跟這個人說完,還要去跟歐老說一遍?
他微微一笑,歐老是記者出身的,多年來形成的職業習慣,同一件事,不會隻聽一個人講述。
袁子欣有求於人,沒法挑三揀四,隻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