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在家中急切的等待著,他已經按照司俊風說的,將那些東西都交到了律師行。
律師回複說,確認之後會給他消息。
但已經兩天了,卻沒有人打給他……他的不安越來越濃。
忽然,管家急匆匆跑進來,“老爺,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慌慌張張!”
“我剛才得到消息,小姐今天上午的飛機出國!”管家著急說道。
管家司機和保姆早已被蔣文收買,一有消息馬上通知他。
而他們也會找機會,認識其他司家的管家等人,方便打聽消息。
“幾點的飛機?”他問。
“十一點左右。”
蔣文大驚失色,繼而麵露憤恨:“他們騙我!”
當時司俊風說的,隻要這些東西交到律師行,身為當事人的蔣奈也會被限製行動。
事實卻戳破了他的謊言!
蔣文憤怒的捏拳,“叫人一起去追,絕不能讓蔣奈離開!”
**
機場。
司媽親自將蔣奈送到機場,她和這個侄女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蔣奈的經曆令人唏噓。
“舅媽,您別擔心我,”蔣奈懂事的安慰道:“我現在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富姐了,多好。下次幫你海淘名牌包,我就不跟你收錢了。”
司媽笑道:“你說得對,你現在比舅媽有錢多了。”
“舅媽,司俊風對祁雪純是真心的嗎?”蔣奈問。
“當然是真心的,我從來沒聽他主動提過要娶誰。”司媽有些疑惑,“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因為我希望他們百年好合,可惜沒法參加他們的婚禮。”
“心意到了就行。”
說笑間,十幾個男人忽然湧過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你們什麽人?”司媽立即將蔣奈拉到身後。
為首的那個人說道:“不想死的話少管閑事,我們要的是她!”
他往蔣奈一指,便要上前抓人。
蔣奈嚇得轉頭就跑,可她被包圍了,哪兒能跑出去!
“蔣小姐,乖乖跟我們走,”為首的說到:“我們不想傷害你,隻是有人請你去談事情。”
“我……跟你們拚了!”蔣奈抓起背包便一頓亂甩,雙手卻立即被抓住,她像一棵被拔起來的樹,被人朝前拖去。
“小奈,小奈……”司媽被人攔住無法動彈,隻能急聲大喊,“保安,保安,有人被搶走了,有沒有管啊,保安……”
過往人群紛紛投來好奇目光,但沒一個人伸出援手……眼看蔣奈被他們越拖越遠……
忽然,一個女人帶著幾個男人迎頭攔住這夥人。
沒等為首的人發問,女人已亮出自己的工作證:“警察,你涉嫌故意傷人被捕了。”
說完她將工作證往上往後移,對方隨之抬頭,被她早準備好的拳頭往下顎一打,牙齒立即咬住了舌頭。
“啊!!”疼聲尖叫。
他後麵的其人他立即打過來,卻見女人後麵的人都亮出了工作證,他們都是警察。
這不是普通鬥毆,一旦動手就是襲警。
這夥人紛紛猶豫的停手。
過
往路人紛紛拿著手機懟拍,一邊拍一邊議論:“剛才那個女警察真帥。”
“你不知道她嗎,前段時間新聞天天報道,她年紀輕輕就破了好幾個大案。”
“那這些人肯定都是壞人!”
“哎,這些人跑了,他們跑什麽啊……”
“沒跑,都被抓回來了!你們看,那個女警察一人抓了倆……”
“真厲害啊!”
祁雪純一手一個,揪住了兩個人的衣服後領,見其他人也已被同事製服,鬆了一口氣。
“統統押回局裏……”
“啊!”話音未落,蔣奈的尖叫聲忽然響起。
祁雪純立即抬頭,匕首的寒光恰巧劃過她的眼……
她心頭咯噔,大叫不妙,凶手的匕首已經舉起,她就算趕過去也來不及了。
她收到線索,蔣文帶人往機場趕,她已用最快的速度趕來,卻沒想到被製服的這些人隻是第一波,真正的殺著隱在人群之中……
怎麽辦。
怎麽辦。
“咣當!”匕首忽然掉在地上,連同蔣文也被踢倒在地。
祁雪純一愣,又是司俊風!
管不了那麽多,先上前將蔣文銬住。
蔣文大怒:“憑什麽銬我,你們憑什麽銬我!”
祁雪純嚴肅冷靜的看著他:“蔣文,現在以詐騙、故意殺人逮捕你,這是逮捕令。”
一張文件在他麵前展開。
蔣文渾身一怔,頓時麵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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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唐帶著祁雪純來到審訊室外,阿斯正從裏麵出來,衝他倆搖搖頭,“一個字不肯說,說過的唯一一句話,等他的律師過來。”
“他的律師在幫他辦理保釋手續。”白唐接話。
一旦保釋得到批準,祁雪純對他的指控都將變成一個笑話。
以蔣文的德性,必定會投訴她。
祁雪純神色冷靜:“辦手續不也需要時間麽,這段時間夠我審他了。”
她獨自走進審訊室。
蔣文衝她冷笑:“你想設計陷害我,沒那麽容易。”
祁雪純低頭打開文件袋,說道:“其實我從司雲留下的賬本裏發現了很多東西,你想知道嗎?”
“不想。”他回答得很幹脆。
祁雪純譏笑:“原來你很明白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已經不需要司雲來剖析你,批判你了。”
“她批判我?”這句話觸怒了孫文,“她憑什麽批判我?”
祁雪純沒回答,而是拿出了一頁紙,讀道:“……他又拿走一大筆錢填補虧空,那是姨奶奶對我的一片心意,我不願給他的,可我控製不住自己……”
她讀的是司雲賬本裏某一頁上記載的話。
這樣的話並不多,所以這些年來蔣文並沒有發現……也可以理解為,蔣文除了對她的錢,以及怎麽弄到她的錢感興趣,其他都漠不關心。
“……他說奈兒不喜歡我,我按他說的測試,果然奈兒不要吃我做的菜,我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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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純繼續讀:“……他說奈兒喜歡粉色的衣服,可我記得她從來不穿粉色,然而今天的聚會,她的確穿了一條粉色裙子……也許我真得了健忘症吧。”
“……那碗湯裏的蔥花真是我放的嗎,管家也說除了我沒人進過廚房……我手裏的那些財產,真應該交給他打理了……”
“閉嘴!”蔣文暴躁的打斷她,神色間浮現不安,仿佛心底深處的秘密被人挖掘。
祁雪純根本不理會他,“蔣奈為什麽不吃司雲做的菜,因為你一邊對司雲說,蔣奈不喜歡你做的菜,一邊又對蔣奈說,你.媽親自下廚,為的是讓你對她感恩戴德。”
蔣奈對司雲表現出厭惡,司雲不但情感上受到打擊,而且會更加相信你。
“蔣奈為什麽會穿著不喜歡的粉色裙子出現在司雲麵前,因為你對蔣奈說,媽媽不喜歡看你穿粉色衣服。”
處於叛逆期的孩子,會故意忤逆媽媽,而對司雲來說,她想不到這些,隻會認為自己的記憶力出了問題。
“管家也被你收買,偷偷在湯裏放了蔥花,卻聲稱是司雲親手放的,”這樣的例子,在賬本裏可以看到很多,“你通過日複一日這樣的小細節,對司雲進行精神控製,讓她思維混亂自認為記憶力減退,慢慢的將財產交由你打理!”
蔣文嗬嗬嗬冷笑:“祁警官,你講的故事真精彩,可惜我一句都聽不懂。”
“你當然能聽懂,”祁雪純神色嚴肅鎮定,“你每年以治病為由,給孫教授付那麽多的治療費,怎麽可能聽不懂呢?”
蔣文臉色微變,“什麽孫教授!”
“需要把你和孫教授的治療記錄全部調出來嗎,”祁雪純冷冽勾唇:“你向孫教授谘詢的那些問題,就是你對司雲做的事情吧!”
“你……你沒資格調取任何記錄,那是我的個人隱私!”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一個罪犯,不管是誰,都有義務配合警方辦案!”
“律師,律師,我要見我的律師!”蔣文急了。
祁雪純不慌不忙,繼續說道:“你的律師正在趕往警局的路上,你別著急,司雲的記錄我還沒讀完呢。”
她又拿起一張:“……需要女主人給客人親自倒酒嗎?他說今天客人不高興了,是因為我照顧得不周到……”
“……因為對方是於太太,我就不能買下自己喜歡的裙子嗎……他說我不懂人情世故,一件裙子沒什麽,但得罪了人路會越走越窄……”
“於太太的丈夫沒將項目給他,讓他幾百萬打了水漂,他說都是因為我貪戀一條裙子……”
“摔碎玉鐲是我不對,他罵我是應該的……”
“今天我挑選了一套鑽石首飾,他應該會喜歡。“
“他不喜歡,他說鑽石太俗氣,彩寶才更加有韻味……我一口氣買了很多彩寶,應該夠用一陣子了。”
放下手中的記錄,祁雪純有點讀不下去了。
而在監控室裏的白唐和阿斯也逐漸沉默。
一個千金大小姐,坐擁無數財富的司雲,就這樣被自己的枕邊人一點點將個人意誌蠶食,最終成為一個膽怯懦弱毫無主見的傀儡……
“無恥混蛋!”阿斯低聲怒罵。
白唐也很憤怒,但憤怒的同時,他也感到無奈。
祁雪純將這些都挖出來了又怎麽樣,對司雲的死,在法律上他不需要負任何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