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俊風是江田案的受害人,如果他可以證明,美華這件事他知情且配合,那麽祁雪純的行為就能說得過去。
“他……怎麽證明?”祁雪純問。
“局裏已經針對這件事成立了一個三人調查組,”白唐說出具體辦法,“他們不但會對美華進行詢問,也會給你申辯的機會,到時候你把司俊風叫來,再準備好相關的材料,證明這件事你和當事人合作。”
這樣處罰會減輕。
祁雪純明白了,但她垂下了眸光。
“是不是不知道怎麽跟司俊風開口?”白唐問。
的確是。
自從認識司俊風以來,祁雪純感覺自己的工作似乎都跟他分不開了……
但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她必須得上。
看一眼時間,現在還來得及趕在他下班前到達他的公司。
“你好,請問司俊風在公司嗎?”半小時後,祁雪純趕到公司前台。
“祁小姐!”員工認出她,立即點頭,“司總在開會,你先上樓去等吧。”
“他在開會……”祁雪純想著自己要不要先去附近的咖啡館坐一坐,在他公司等著很奇怪。
“沒關係沒關係,”員工連聲說道:“司總有交代的,不管祁小姐什麽時候過來,都讓您馬上上樓。”
他還跟員工交代這個……祁雪純的嘴角劃過一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
她轉身走進電梯。
大廳角落裏,轉出程申兒的身影,她身邊跟著另一個年輕的秘書。
“她已經在公司出入自由了!”年輕秘書撇嘴,替程申兒不值。
兩人在一個辦公室,程申兒對司俊風的心思,她都知道。
巴結好程申兒,被她視作升職加薪的最快砝碼。
“小莉,”程申兒低聲說:“你上樓去,將她帶到小會客室裏等司總。”
小莉秘書使勁點頭,馬上照做。
於是,程申兒剛在總裁室站了一會兒,這位小莉秘書便將她帶到了小會客室裏。
片刻,一陣匆急的腳步聲響起,司俊風趕來。
見到他的瞬間,祁雪純心頭莫名湧起一陣安全感。
“沒事吧?”他問,俊眸裏充滿關切。
她有些詫異,“你已經知道了?你怎麽會知道?”
咳咳,他不能說,他派人監視著美華。
這次是他失誤,沒料到美華竟然幹出這樣的事。
“我……白唐告訴我。”他回答。
祁雪純仍然有些詫異,白隊讓她自己來跟說,背地裏卻提前跟他通氣。
但這個不重要。
“白隊還沒跟你說解決的辦法吧。”祁雪純將辦法詳細的說了一遍。
不過她沒什麽把握,或者司俊風雖然答應,但會趁機提出條件……可能會讓她答應,盡快準備婚禮。
“申辯哪天舉行?”然而,聽完辦法之後,他立即問道。
“後天上午九點半……你不提出條件嗎?”畢竟之前他隻要逮著她有求於他的時候,就會趁機提出條件。
“在你眼裏,我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嗎?”他挑眉。
“……難道你不是?”
“嗯,那我先想想提什麽條件……”
“司俊風,當我什
麽也沒說!”她趕緊伸手捂他的嘴。
哎,她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靈活的轉動腦子啊。
他忽然壞笑,硬唇使勁往她手心一親。
祁雪純:……
“走了,”他攬住她的肩,“陪我去吃飯。”
祁雪純心想,她現在要求先去一趟洗手間,洗手的目的會不會太明顯……
會客室的門被關上。
好片刻,屏風後走出程申兒的身影。
後天上午九點半是嗎……她眼裏露出狠毒的冷光。
**
在調查組出具報告之前,祁雪純暫時休假。
嗯,說難聽點就是暫時停職。
趁申辯會開始前的空擋,她回了一趟C市,她家。
在C市工作的大學同學聯絡了她,說杜明有些東西放在他那兒,他搬家時才想起。
“丟了吧。”她在電話裏說。
“你舍得嗎,”同學回答,“很多都是你送給杜明的禮物,他用一隻密碼箱裝起來的。”
現在聽到這些,祁雪純隻會倍感諷刺。
“既然是送出去的東西,更加沒必要收回來。”她不想再說了,收了電話。
然而傍晚的時候,家裏的管家給她打電話,同學仍將東西快遞給了她。
管家也是偷偷收了起來,那些東西讓老爺瞧見了可不得了。
回到家,她先進了管家的臥室,看著管家趴下去,從床底下扒拉出一隻密碼箱。
“我想來想去,也就是放在我的床底一定不會被老爺發現了。”管家深吸一口氣。
“謝謝管家。”祁雪純將密碼箱拿走。
她準備運走丟掉,卻聽爸爸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老三回來了?”
管家一愣,“老天,老爺怎麽突然回來了。”
他趕緊拿過祁雪純手中的箱子,又提溜回臥室了。
他這樣害怕是有原因的,曾經一個保姆因為在家提了“杜明”兩個字,馬上被老爺開除。
“老三在哪裏?”祁父又問。
“爸。”祁雪純神色平靜的走了出去。
“你回來得正好,”祁父往沙發中間一坐,“你和司俊風的婚禮,你能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嗎?”
“這件事,你可以跟司俊風去談。”
“你別用他當擋箭牌!”祁父不悅的皺眉。
上次他教訓祁雪純,但被司俊風嗬斥的事,還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兩人既然關係好,婚禮時間為什麽一再推遲?
圈內的朋友雖然知道他搭上了司家,但一日不舉辦婚禮,這件事總是不能算真正的落實。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祁父輕輕一拍沙發扶手,“我就讓司俊風定時間,到時候你別有意見。”
祁雪純倔強著沉默不語,這是她無聲的抗議。
“雪純,你還在倔強什麽?”祁媽走下樓梯,“你看看這是什麽。”
她將一隻長方形絨布盒子遞給祁雪純,轉身在祁父身邊坐下。
祁雪純打開盒子,立即被眼前一抹純淨的海藍色驚豔。
這是一條鑽石項鏈,以一顆水滴形的坦桑石做吊墜,坦桑石大約50克拉。
“媽,這是誰送給你的?”她很驚訝。
這條項鏈著實價值不菲。
“我哪有那樣的好命,”祁媽的語氣有點酸溜溜,又有點驕傲,“是你命好,這是司家送來的聘禮。”
祁雪純更加愣了,“聘禮……”
她是覺得這個詞遙遠,但並不陌生,當時她姐結婚,對方也是送了聘禮的。
隻是,她從未跟杜明提過這些。
她以為他沒錢,然而他卻讓另一個女人享受著奢侈的生活……哎,她真是夠了,總是情不自禁想起這些,不應該再想的事情。
“就是聘禮,”祁媽接著說,“這隻是其中一件,還有很多,都是珠寶首飾,放在你的房間,這是司俊風的意思,取意‘如珠如寶’。”
“這不是錢的問題,說到錢,他給你爸的生意多算幾個點,夠你爸公司吃好幾年……他還能按照這些禮節,認真的對待,都是因為看重你,你.媽我結婚的時候,還沒這一半的待遇呢,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對了,他讓人在裝修房子你知道嗎,一看你就是不管這些事,我去那個房子看過,他精心挑選的小別墅,布置得非常溫馨,哎,不知道你哪一世修來的福……”
媽媽念叨一整晚,叨叨得她頭疼。
即便躺到了床上,她腦子了還不斷回響媽媽的聲音。
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那天晚上,他將她從白唐家裏拉出來之後,做得那些事,說得那些話。
以後不準再去白唐家裏喝酒……
真奇怪,白唐明明是她的上司,他有什麽醋意?
以前因為社團工作的關係,她也經常和其他學長相處,但杜明從來不會介意,隻會關心她累不累。
現在想想,杜明是不在乎……所以,司俊風是在乎她……
她翻一個身,回想起下午,他們從他的公司出來,飯後他帶她去逛家具店。
“為什麽來這裏?”她不明白。
司俊風無奈的聳肩:“逛街你什麽也不買,去電影院你隻會打瞌睡,隻能來這裏,總不能在大街上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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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跟他約會。
還是看家具比較合適。
昨天沒留意,但今天回想,才意識到對於她昨天多看了兩眼的家具,他都會衝老板詢問情況。
哎,昨天她尤其看上了一款圓形的實木小桌。
她覺得可以搬到她住處的陽台上,供她放花瓶和一些園藝小物件。
詢問價格後發現高得離譜,她馬上拉著司俊風走了。
她忽然想到什麽,一看時間還早,馬上打給了店主。
店主果然還在店裏盤點,“……你說那個小圓桌?買走了,你老公買走的,他說可以放到新家陽台上擺花……我還想勸他來著,那個桌子很好的完全可以室內使用,陽台擺花浪費了……”
祁雪純聽著電話,忍不住笑了。
他又猜著她的想法了,他怎麽總能猜著她的想法呢。
她腦子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和司俊風結婚的話,仿佛也不是一件那麽可怕的事情了。
她心裏反而生出一點小期待,和他生活在一起,會不會很有趣……
猛然間,她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立即被嚇了一跳。
天啊,她剛才在想些什麽!
她被司俊風蠱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