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噩夢了,”她如實點頭,“但我不害怕。”
她掙脫他的懷抱,鎮定冷靜,不需要他的關懷。
司俊風隻覺懷中一空,原本馨香的氣息被一陣冷空氣代替,這滋味挺不好受的。
“不害怕就繼續睡。”他說。
祁雪純躺了下來,卻見他仍坐在床頭沒動。
“等你睡著了我再走。”他說。
“我睡著了。”她立即閉上雙眼。
大概一分鍾後,她又睜開眼,床頭的人影並沒有離開。
她睜圓杏眼,疑惑的看著他。
“雪純,”他眸光變黯,“你不必防備我。”
對她的疏遠和戒備,他似乎很失落。
祁雪純依舊冷靜,“我們為什麽結婚?”她索性直接問,看他要怎麽回答。
“當然是因為……”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有點著急,但話到一半卻又戛然停住。
“因為什麽?”她追問。
他的神色卻平靜下來,“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現在先睡覺吧。”
他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還往她的腦袋上輕輕一拍,仿佛哄一個孩子。
祁雪純蹙眉。
他卻彎著笑唇離去。
祁雪純眸光漸冷,那半句沒說出來的話,就是不能說出口的話吧。
這時,許青如給她發來消息,一個“搞定”的手勢。
她離開別墅,從側門悄然翻出去的。
別墅二樓的某個房間,司俊風站在窗戶前,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
“司總,要不要派人跟上太太?”騰一站在他身邊問。
司俊風沒有說話。
騰一琢磨著,以祁雪純的身手,一般高手很快就被她察覺。
他知道該怎麽做了。
“越野車可能比較合適。”他正準備離去,卻聽司俊風這樣說。
嗯?
“將全世界性能排名前十的越野車資料給我。”司俊風吩咐。
“好。”
……
一個櫻桃大小的小圓球從某個小區的某套公寓的門縫底下滾出來,滴溜溜滾進了樓梯間。
許青如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障礙已清除。”
“收到。”祁雪純低聲回答,走進了小圓球剛離開的公寓。
小圓球是許青如製作的微型掃描機,剛才已經幫她探明了屋內情況,確保祁雪純安全進入。
“老板,這是你失憶前住的地方?”許青如在耳機裏問。
“嗯。”祁雪純回答,目光敏銳的掃過客廳。
“你擔心誰會監控這裏?”許青如又問。
“司俊風。”祁雪純回答。
“我確定裏麵沒有任何監控和監聽設備。”許青如回答。
“你可以收工了。”祁雪純吩咐。
許青如汗,這是嫌她話太多?
祁雪純的目光鎖定桌上的電腦,打開電腦,她對著密碼框陷入思索。
她失憶得很徹底,自己用過的密碼也忘掉。
“試試你的生日。”許青如給了她一串數字。
許青如對“祁雪純”的了解,比她自己的要多。
她輸入一串數字,點下回車鍵才意識到,她無意識間將數字調換了順序。
然而,電腦解鎖了。
看來,還是她最了解“祁雪純”不經意間的習慣。
天色漸明。
祁雪純關上了電腦。
“發現什麽了?”許青如的聲音又從耳機裏傳來。
“你還沒走?”
“我的耳機可以千裏傳音,我現正躺在家裏的床上,”許青如嘻嘻一笑,“其實就是帶了通話功能。”
“沒有太多發現。”祁雪純很平靜,“原來我之前真的當過警察。”
“豈止是當過警察,簡直是橫空出世的神探好嗎。”許青如在那邊說道,“說起來你的上司還很惦記你,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
許青如給她的手機發來一份資料,資料裏的人叫白唐,某警局刑偵隊隊長。
祁雪純看著他的照片,神態溫和目光銳利,如同劍鞘裏的君子劍。
他是個充滿正氣的男人。
隻是她沒法在腦海裏搜羅出任何有關他的記憶。
“有關他,你還查到什麽了?”祁雪純問。
“你在警局時破案完全不講章法,是他一直在挺你。”許青如回答。
“我應該見他一麵。”
……
早上八點半,正是上班高峰。
繁華路段的十字路口,原本湧動的人潮卻停滯不前。
人不走,車也堵了,此起彼伏的喇叭聲、不耐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別按了,沒看樓頂上有人要被殺了嗎!”
“真殺還是假殺啊,是不是拍短視頻作秀呢!”
“他要掙錢我們也得上班啊,堵在這裏算怎麽回事!”
“不是直播,是真的,你們有點同情心吧。”
“……”
樓太高,聲音傳不到樓頂。
然而,樓頂上,挾持了一個女人並用匕首抵著她脖子的匪徒,看著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
“你不是希望有一個盛大的婚禮嗎,這些人都是我們的賓客,送我們去西方極樂世界!”他語氣癡癲。
他不完全是匪徒,還是這個女人的前男友。
女人已經快被嚇暈,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不後悔當初甩掉這個男人,但她後悔分手後仍跟他保持聯係,今天才會被騙到這裏。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獰笑著說道:“九點八分,是一個吉時,你再等一等,很快我們就再也沒有煩惱了……”
樓道裏響起一陣匆急的腳步聲。
白唐領著三五個警員往樓頂趕。
警員阿斯匯報著情況:“劫持者叫包剛,二十九歲,被劫持者叫李花,二十七歲,兩人曾經是戀人關係,因為包剛拿不出李花母親要求的彩禮而分手。”
“之後包剛一蹶不振,多次在單位早退曠工,單位領導已經下了辭退警告。根據李花合租室友提供的情況,包剛約李花見麵,是為了歸還之前的借款。”
白唐神色一凜:“不好!這不是簡單的挾持案,包剛很可能要跟李花一起跳下去!”
白唐更快的往上走,又問:“心理專家來了嗎?”
“現在是早高峰,堵路上了。”
“讓他棄車,坐地鐵騎車都行,總之十分鍾內必須趕到!”
片刻阿斯回複:“白隊,我通知他了,他已經在地鐵上了,最快十五分鍾趕到。”
“現在怎麽辦?”另一個警員問。
他們已經到達通往樓頂的那扇門。
白唐深吸一口氣,“人太多會刺激對方,我一個人過去,你們隱蔽。”
白唐是便衣打扮,其他隊員都穿了製服。
門打開,白唐迎風走向樓頂邊緣。
包剛緊緊勒著李花,站在最危險的地方,興許一陣疾風就能將他們吹落。
“包剛。”白唐輕叫了一聲。
包剛微愣,繼而渾身戒備,“別過來!”
他轉睛瞪住白唐,抵在李花脖子上的刀刃又近了一分。
刀刃上漸漸沾血。
“你別緊張,我姓白,是心理醫生。”白唐審時度勢,撒了一個小謊。
同時他搜腸刮肚的尋找著腦海內不多的心理知識。
“我不需要,你滾開!”包剛看了一眼時間,8點58分,還有十分鍾,他就得圓滿。
“我不是來勸你的,”白唐鎮定如常,“我是來找李小姐的,她在我這裏治療,每周的今天,上午九點。”
“李小姐,李小姐,我是白醫生……”他輕喚。
李花雖然害怕,神智還清楚,她想活,得抓住一切機會。
於是她輕輕點頭,艱難的叫出“白醫生”三個字。
包剛不屑:“敗家娘們,花錢的辦法也是五花八門,”他冷冷一笑,“你給她治療吧,別留遺憾。”
白唐馬上明白,自己猜測得沒錯,包剛必有極端行為。
“李小姐,”白唐開始“治療”,“之前你總說自己對不起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包先生嗎?”
“嗯。”李花答應一聲。
很好,李花很聰明,知道順著白唐的意思來。
“那麽包先生現在在這裏,你有什麽話,可以當麵告訴他。”白唐說道。
李花艱難的張嘴,但包剛不鬆手,她發不出太多聲音。
白唐馬上搶話:“李小姐,你現在說話不方便,我來替你說。”
“包先生,她想跟你說,她其實不想跟你分手,為了騙她父母隻能暫時這樣,她還是很想跟你在一起的!”
包剛半信半疑。
“你想想,如果她真的跟你分手,為什麽她不催你還錢,也不找新男朋友,反而跟你保持聯係呢?”
聞言,包剛的手勁略鬆。
白唐繼續添柴:“李小姐,我覺得包先生心裏也還是有你的,他會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
李花點頭,眼角流下淚水。
淚水滴至包剛的手上。
他渾身微顫,“你真的願意重新開始?”
李花繼續點頭。
他的手鬆開來。
白唐抓緊機會:“李小姐,你帶他過來談。”
李花趕緊抬步,眼看就要逃離,忽地包剛又伸手緊抓她肩頭,“你說過,想結婚等下輩子。”
說完他抓著她便往樓下跳。
白唐疾衝上前,還好來得及抓住了李花的手。
而包剛則緊攀著旁邊的邊緣,與李花一同懸空。
“啊!”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樓下眾人一驚。
“抓緊了!”白唐使勁將李花往上拉。
忽然他眼前寒光一閃,包剛冷笑著舉起小刀,毫不留情紮向李花的手。
李花必定吃痛鬆開白唐的手,馬上就會掉下去。
白唐想阻止但無法分身,警員也來不及趕上前……難道救援任務將徹底失敗?
“啊!”人群裏又一陣呼聲。
一把刀掉到了氣墊上。
白唐一愣,完全沒看清這個身影是怎麽來的,但包剛手中的刀被踢掉了,然後他像小雞仔似的被拎了上來,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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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警員立即撲上去,徹底將他製服。
白唐也將李花拉了上來。
再往那個身影看去時,他愣了。
阿斯和其他警員也愣了,結結巴巴叫出幾個字:“雪……雪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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