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公司未必會讓外聯部去追這筆欠款。
“我又查到一個信息,”許青如打來電話,“公司裏有一份追賬A名單,如果袁士的名字在上麵,外聯部才師出有名,不然司俊風會懷疑你。”
祁雪純點頭,她得先看看這份名單,“名單在哪裏?”
“總裁辦公室的電腦裏。”
祁雪純:……
“你去總裁辦公室還不容易嗎?”許青如問。
嗯,祁雪純覺得,她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午飯後有一小時的休息時間,員工們大多待在工位上,沒什麽人出來晃蕩。
祁雪純坐電梯直接到了最高樓層,剛出電梯,卻聽到一陣爭執聲。
“……人事命令跟秘書室沒關係,你找我們沒用。”
“老杜,你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薑主任忽然離職,什麽都沒交接,我們也很難啊。”
“總之把魯藍調去倉庫是司總的命令,你直接去找司總。”
“……”
祁雪純循聲來到秘書室外,隻見杜天來被三個秘書“圍攻”,而他則沉臉坐在椅子上。
“你們安排我見司總,否則我每天來這裏。”他冷冷說道。
三個秘書齊刷刷翻了個白眼,本想把皮球踢給司總,杜天來就不會再鬧,沒想到碰上個硬茬。
“你來找司總嗎?”忽然,一個女聲在祁雪純身邊低低響起。
祁雪純轉頭,認出她是之前將“慶功會”消息帶去外聯部的那個,秘書室的小秘書。
“跟我來。”秘書示意祁雪純跟她走。
秘書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很小,有大半空間還堆放了各種辦公耗材。
但這裏說話方便。
“司總在會議室裏開會。”她告訴祁雪純,又說:“杜部長想留下魯藍,我估計不太可能,因為這真的是司總的決定。”
“你叫什麽名字?”祁雪純問。
“馮佳,我知道,你叫艾琳。”
“馮秘書,你知道司俊風為什麽要調走魯藍嗎?”祁雪純問。
馮佳瞪大雙眼,趕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這是公司哎,你怎麽能稱呼司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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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聽到,會被開除的知道嗎!
祁雪純一愣,平常叫習慣了。的確得改一改,否則會惹人懷疑她和司俊風的關係。
“我不知道,”馮佳搖頭,“但我想,一定是魯藍哪裏做得不好,惹怒了司總。”
祁雪純疑惑,除了上次慶功會,魯藍有什麽機會接觸到司俊風嗎……
“砰!”忽然一個沉悶的響聲,聽著是從老杜在的秘書室傳來。
祁雪純立即前去查看。
隻見裏麵一個秘書倒在了地上,其他兩人將她扶起來,都義憤填膺的瞪著杜天來。
“你怎麽打人呢!”一人憤怒的指責。
“都說了魯藍的事我們不知道,你在這裏撒什麽瘋!”
“要不你把我們仨打死得了,公司會有人給我們主持公道的!”
“……”
這一層有不少管理層的辦公室,聞聲他們都圍了過來。
“老杜,你在這裏犯什麽渾!”
“外聯部如今可火得不得了,總裁親自嘉獎,這都囂張到頂樓來了。”
“老杜,你可別飄,忘了一周前外聯部還差點被撤!”
說什麽的都有,慶功會上累積的嫉妒在這一刻統統倒了出來。
老
杜一張嘴,哪能還擊這麽多,一張老臉漲紅,怒氣逐漸聚集,等待爆發……
“誰說老杜打人了?”祁雪純走進人群,清脆的聲音打破眾人的議論。
她站到了老杜身邊,銳利的目光掃視三個秘書。
秘書們眸光微閃,眼底劃過些許心虛。
“我說的!”一個秘書挺直腰板。
“我也看到了。“另一個也揚起腦袋。
被”打“的那一個,則眼圈發紅,抹著眼淚。
“他打你哪裏了?”祁雪純接著問。
“打我……打我額頭了。”對方回答。
祁雪純以審視的目光打量她的額頭,時間持續一分多鍾,引得圍觀群眾的目光也聚焦於此。
對方下意識的抬手,揉著自己的額頭。
“你的額頭並沒有被打到的痕跡。”祁雪純尖銳的指出。
又說:“我們可以找醫生來,當場鑒定。”
眾人一愣。
秘書紅了紅臉,“我……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具體是哪裏,額頭還是臉,反正就是很痛。”
“對啊,老杜一個大男人,下手哪來的輕重。”其他兩個秘書立即附和。
“老杜剛動手我們就攔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現在要說的不是後果,而是老杜的行為!惡劣無比!”
立即又有人附和點頭。
祁雪純依舊眸光冷銳:“老杜在哪裏打的你?”
秘書一愣,這是什麽問題,“就在這間辦公室啊。”
“你的意思是,他站起來走到你麵前,動手打了你?”祁雪純追問。
秘書都被她問懵了,又不能不回答,隻能連連點頭。
“你在撒謊!”祁雪純毫不客氣,一針見血:“老杜從進入這間辦公室到現在,根本沒有離開過這張椅子!”
“老杜是來給魯藍討公道的,”她舉起手機,“我負責在外錄視頻,視頻完全可以證明我的話!”
聞言,三個秘書頓時臉色大變。
“怎麽回事?”人群外傳來騰一的聲音。
眾人回頭,紛紛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挪開腳步,讓出了一條道。
總裁來了!
司俊風走進這間辦公室,他強大的氣場頓時讓辦公室狹窄了許多。
他冷峻的目光淡掃三個秘書,她們頓時嚇得渾身發抖。
“怎麽回事?”騰一低聲喝問,“說實話。”
被“打”的秘書率先崩潰了,“我們……我不是故意的,老杜非要我們撤回魯藍的調令,我們也沒辦法啊!”
其他兩個秘書也掉下了委屈的眼淚。
眾人雖然不敢亂說話,但神色間多了幾分同情。
老杜,公司裏出了名的臭脾氣,不好惹。
祁雪純冷笑一聲,“沒辦法,便可以隨意栽贓陷害?老杜隻是來處理公事的,因為你們的陷害,就要背上打女人的惡名?”
她的話平地拔起,振聾發聵,眾人都低下了臉。
“好了,都回去工作吧。”騰一驅散眾人。
又對那幾個秘書說:“工作暫停,等待處理。”
幾個秘書恨不得將臉低到地底下,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騰一陪著司俊風離去。
“老杜,走吧。”祁雪純也叫上杜天來。
兩人走到電梯前,杜天來才說道:“現在的女孩,我有點看不懂了。”
“詭計都是可以被識破的。”祁雪純回答。
杜天來搖頭:“我不是說她們,我說的是你。”
他目光探究:“你究竟是誰?”
話說間,騰一來到電梯旁,“艾琳,司總請你去辦公室一趟。”
祁雪純點頭,準備離開。
“艾琳,”杜天來叫住她:“魯藍的事情拜托你了。”
他眸光頗有深意,似乎已經洞察到了什麽。
祁雪純走進辦公室,騰一沒有跟進來,而是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司俊風站在窗戶前,她看到的,是他沉默的背影。
“薑心白呢?”她走上前,問道。
“在她應該在的地方。”他回答。
“雲樓頂撞我,薑心白設計害我,魯藍做了什麽?”她繼續問。
司俊風輕勾嘴角,她很聰明,這麽快想到他做這些,都是因為她。
“你慢慢想。”他說。
“魯藍從來沒害過我,他對我很好……”
“後麵那句話可以不說,”他打斷她,眸光也沉下來,“我的女人,需要他的好?”
祁雪純一愣,模糊的意識到,他不喜歡魯藍對她好。
可為什麽呢?
別人對她好,觸犯他的什麽了?
“你不喜歡別人對我好?”她疑惑,“你希望我身邊都是敵人嗎?”
這樣奇怪和自私的人,她還真是沒見過。
司俊風:……
他來到她麵前,看著這張充滿困惑的臉,他的眼神既寵溺又無奈……
“我在你眼裏,是不是一個壞人?”他問。
她誠實的點頭,又搖頭,“你不準別人傷害我,又不準別人對我好,你是個怪人。”
“你想我怎麽做?”
“魯藍是個很努力的人,每天都在努力工作,上次收尤總的賬,他還受傷了,你身為公司總裁,不但不嘉獎他,還調他離開外聯部,很不應該。”
她很少說這麽多話。
他握住她的肩:“你為他說這麽多話,我很不高興。”
但,“不是沒得商量,”他挑了挑濃眉,“如果親我一下,我可以考慮改變主意。”
祁雪純美目驚怔,沒想到他竟然提出這種無理要求。
她轉身就走,卻被他扣住了手腕,一個用力,她便跌入了他的懷抱。
他的硬唇隨即封落,堅定有力,不容她有絲毫的猶豫和抗拒。
她不由渾身一顫,這一瞬間,記憶之門倏地又被打開……
她看到他雙手捧起戒指,看到他柔軟的目光,聽到一聲痛苦欲裂的呼喊,祁雪純……
她猛地將他推開,捂住了腦袋,她的腦袋一陣陣發疼。
“祁雪純?”他目光驚慌,“你怎麽了?”
她疼,腦門直冒冷汗。
“你怎麽了?”他的聲音也慌了,“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她往沙發走,“我休息一下……”
她忽然意識到,想要看到他電腦裏的名單,現在是一個最好時機。
她在沙發上半躺下了。
“我送你去醫院。”他要將她抱起來。
“我哪裏也不去,”她抓住他的胳膊,“隻想在這裏躺著。”
他伸手撫探她的額頭,“在這裏等我。”說完他轉身離去。
祁雪純愣了愣,她沒想到,她就這麽說了一句,他真的不讓她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