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臉色嚇得煞白,身邊的男人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一臉嫌棄,明顯是掛不住臉了。
暗地裏推了女人一下,女人馬上就起身,走到前麵跪了下來:“太子妃饒命!”
聞人千絕唇邊帶著漫溢的笑容,無比雍容華美:“起來吧。你又沒有犯什麽死罪,誰能要你的命呢?”
讓女人回到了座位,其他人都戰戰兢兢的。
很多老臣子打量著聞人千絕,一副好氣度,跟他們想象當中畏畏縮縮樣子完全不同,沒想到這個當年廢物如今一鳴驚人後大放光彩。
到底是他們眼拙了。
這樣的女人才是配得起七殿下的,兩人在一起,相得益彰。
或許,他們該想想到底站在哪邊比較好了。
百裏夙夜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長衫落拓,似是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關心一般。隻要沒人惹到他家蠢女人就好。
“歐陽公子到——耶律皇子、耶律公主到——”響聲又起來。
其他人把目光從聞人千絕的身上移開了,看向了門口。
耶律修走在前麵,比起前幾次的出現,這次出現雖然衣服明顯沒有那麽正式,卻是很瀟灑俊朗。
一國太子的氣勢流瀉,沒有人能與之匹敵。
他臉上掛著笑容,而,很多人從那笑容中看出冷冷的意味。沒有人敢上前去答話。
他身邊跟著的女人便是以美色出名的耶律藍煙了,奇怪的是,這次耶律藍煙的出現卻帶著麵紗。
麵紗雖然精致,眾人到底失望。隻能看到朦朧婉約的麵龐,更添了幾分朦朧之美。
嗬嗬……還有臉來?
聞人千絕抿唇,眼眸裏多了幾分的戲謔。
歐陽君諾陪在他們的身邊,狐狸眸彎著,可是這貨隻要一笑,就讓人覺得腹黑無比……
“耶律太子和公主到了,這邊請吧。”
聞人千絕毫不害羞地站起來,長發如海藻般地垂下,飄飄若仙,她從漢白玉的階梯上一步步走下,給耶律修他們安排位置。
耶律家的兩人也是心思深沉,明明背地裏跟聞人千絕有著扯不清的怨恨,見麵後還是言笑晏晏。
“這個位置,可是我特地為二位留著的。”
聞人千絕俯身,意味深長。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耶律藍煙的關係有多好,附耳說話。
耶律藍煙的臉都快氣青了,幸虧有麵紗遮住了。不然,她可能一激動就要不好看了!
對於他們的到來,百裏夙夜動都沒有動一下。
似乎什麽都沒有他手中的酒杯來得重要一般。他就是有那種本事,無論在什麽場合,都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仿佛周圍的一切跟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耶律修的麵色並不好看,不過也沒說什麽。
“夜最近憂心國事,可能對耶律太子照顧不周。”歐陽君諾修長的手指一抬,將自己麵前的酒杯撈起:“敬耶律太子三杯酒,還望不要見怪。”
看不清楚的鏡片背後,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爍。
歐陽君諾淡淡張口,一飲而盡。
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呢,耶律修也不好不給這個麵子,隻能站起來也飲了一杯。
歐陽君諾又倒了一杯:“第二杯……”
耶律修隻能陪著喝了第二杯、第三杯。上來什麽都還沒做呢,先被人灌了三杯酒,歐陽君諾這個賠罪,嗬嗬,還真劃算。
歐陽君諾敬酒三杯後,也沒再說什麽,而是淡淡坐下了。
大家重新假裝開始看花草,聯絡感情了。
一會兒可能就沒有這個說話的機會了。
看這個賞菊宴上,暗流湧動……
“皇上皇後什麽時候到?”聞人千絕百無聊賴了起來,吃著麵前的鬆子兒,刀鋒般的眉眼當中有著點點灼熱的星光。
她準備好了一切,隻等重頭戲登場呢。
相信皇後跟她一樣,也已經早就等不及了吧?
百裏夙夜慵懶地勾了勾手指,然後指了指自己的麵頰。
聞人千絕:……
迅速地掃了一眼下麵人的目光,見大家都各幹各的,還真有幾個看的,被聞人千絕寒冰般的目光給殺了回去!
她確定沒人盯著才眯了眸子:“殿下能不能解釋一下,這些東西都是跟誰學的?”
他剛剛的舉動,分明是叫聞人千絕親他一口,他才肯說。
她家男人難道不是九天之上的帝君嗎?很尊貴高傲的,什麽時候學了這麽輕佻的一招。莫非是裴遠歌……?
聞人千絕下意識地看了裴遠歌那邊一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阿嚏——”
裴遠歌沒看到,卻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誰罵我了?”
聞人千絕冷漠地回頭,繼續盯著自家男人問。
百裏夙夜沉眸:“柳惜惜。”
聞人千絕:……
臥槽那個女人,真是什麽都教啊!這種調戲人的下作手段就可以不要了吧!哪天這個不解風情的死變態突然開竅了,豈不是玩死她的節奏?
百裏夙夜的眉頭漸漸皺起。
好像這些招數別的男人用就特別好使,到了他家蠢女人的身上,就會突然不好用了……是他做的方法不對?
還是這個女人奇葩?
“殿下啊。”聞人千絕吊兒郎當地嗑瓜子:“下次這種東西可以不學了啊。沒用。那是哄十幾歲的小姑娘的,對我這種老女人不管用了。”
百裏夙夜挑眉:“誰說你老了?”
正在這個時候,那邊皇上皇後也到了。身著明黃色的衣服,跟滿院子精致十分搭配。皇上一邊走,一邊咳嗽著。
臉色蒼白,似乎病入膏肓的樣子。
隻有百裏夙夜他們四個人知道,皇上的毒已經被歐陽君諾和白盛落聯手控製住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吾皇萬歲萬萬歲!”
下麵的官員跪了一地。聞人千絕淡淡隨著百裏夙夜,福身。
“都起來吧,咳咳咳。天兒是一天比一天涼了。”皇上坐在龍椅上,似乎很不舒服,始終半垂著頭。
皇後則妝容精致,雖然年紀大了些,依舊是個美人兒。扶著皇上,照顧得無微不至。
大家都起來了,皇上宣布了賞菊宴的開始。
小丫鬟們上來,給大家的桌子換上飲食用的桌布。
聞人千絕忽然道:“慢。”
宮女們都是一怔……
聞人千絕揮手道:“這些東西的顏色不對,你們拿錯了。秋蓮……”
秋蓮會意道:“奴婢這就帶她們過去拿對的。”
東西換上來的時候,皇後的表情就起了微妙的變化,藏著“黑寡婦”的東西,一樣都不見了。
聞人千絕早就在背地裏準備好了合用的桌布。
她假裝無意地瞟了一眼菊嬤嬤,菊嬤嬤嚇得心膽俱裂!
她哪知道太子妃會有這麽一招,也,太、太損了吧!
東西一換,應景的菊花糕端了上來,大家開始賞菊、猜謎,行酒令。
說白了,賞菊宴也是君臣當中的一大樂事,是一種風俗。皇室舉辦這個,也是希望能讓大臣更加效忠。
聞人千絕的安排倒是都不錯,歌舞、食物,都是花了極大的心思,每個人看起來玩得都很盡興。
當然,除了各懷鬼胎的那幾個之外。
皇後含笑看了半晌:“千絕,準備了今年跳花舞之人嗎?”
聞人千絕看了一眼身邊的百裏夙夜。
這個,她還真的沒聽說過。
不卑不亢地站起來,聞人千絕的嘴角掛著一抹笑意:“沒有呢,梅蘭竹菊四個嬤嬤沒有告訴我還有這件事。”
皇後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那四個奴才連這麽大的事情都忘了?!給我出來!”
百裏夙夜慵懶地靠著椅子,懶懶地抬起了眼睛,才看了演戲的她們一眼。
這麽喜歡演戲,當年為什麽來當皇後,而不是去當戲子?
當然了,聞人千絕也隻是腹誹一下,然後就笑眯眯地看著皇後把那幾個人叫了出來,跪在地上。
皇後的嗓音清越:“你們為什麽不把跳花舞的事情告訴太子妃?難道因為她跟太子之間是新婚,就故意下絆子嗎?”
四個嬤嬤都低頭跪在那裏,隻有菊嬤嬤抬頭了:“回皇後娘娘,奴婢們不敢啊!太子妃跟奴婢們要事情的單子,奴婢們可都給列上去了啊!要是……要是太子妃自己不看,奴婢們也沒辦法!”
“大膽刁奴!還敢說謊!”
皇後一聲嗬斥,那邊玩行酒令的人們,目光也都集中了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回皇後娘娘,奴婢們真的不敢啊!”
其他三個嬤嬤都被菊嬤嬤帶得磕頭。
皇後對聞人千絕道:“千絕,這件事情你放心,本宮一定查清楚了,還你個公道。你第一次管理後宮的事物,若是被這群刁奴欺負了以後也不好辦。來人啊!”
旁邊立刻有幾個皇後的心腹站了出來:“讓太子妃的貼身宮女帶著,回去找事務清單,看看這群刁奴是不是沒事找事!”
“是!”
幾個心腹應聲走到聞人千絕的身邊。
從頭至尾,聞人千絕一句話都沒有說,好像是皇後獨角戲一般。
眾人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聞人千絕的回答。甚至是那邊的耶律藍煙,麵紗下的麵容上都帶了幾分的笑意。
聞人千絕,怪就怪你出身太卑微,得到的又太多,看不慣你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