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殿下違背著自己的良心道:“很好聽。”
至於她憋了這麽久,為什麽才想到這個名字,殿下並不想知道了!
“為什麽以前從來沒見過這種花朵呢,如果移植到夜宮能不能活?”聞人千絕認真地開始想著以後回到夜宮的生活了。
蕩平那個幕後黑手之後,得帶著自家孩子做點消遣的活動啊。
打打殺殺的先放放。
“不能。”殿下的兩個字打碎了她的夢想:“離開這裏,它們很快就會死去。”
聞人千絕拍拍手站起來,拉著殿下往回去的路上走,眉眼當中滿是對未來生活的希冀:“這幾天我琢磨著,也該培養自己別的興趣愛好,不能總是玩殿下啊,殿下說對不對?”
她痞氣非凡,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
百裏夙夜怎麽聽著她的話怎麽不對。
“你想做什麽?”
聞人千絕等的就是這一句!
“我之前開過小酒館,釀酒方麵雖然不錯了。可是沒有做過一頓好吃的飯。”聞人千絕握拳:“我覺得,在這個方麵,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殿下的身體驀然僵硬了幾分。
這個女人自從對下廚感興趣之後,不是做什麽黑暗料理,就是往菜裏往忘情水。
如果讓殿下說實話的話,可能漫長的生命中,再也不想吃她做的任何東西了。
“殿下你在聽麽?”某女不知死活地搖著殿下的身體。
“唔。”百裏夙夜沉吟半晌,“也許別的也不錯。你考慮考慮別的興趣,如何?”
聞人千絕道:“當然不能隻是下廚這麽一個愛好了啊!”
不隻……
也就是說。
下廚被這個女人保留了。
還有別的。
殿下以為自己早已在看遍無數年的文明變遷,人類的廝殺,世間的痛苦之後,已經變得堅韌無比了。
沒想到,今天被自家媳婦一句簡單的黑暗料理給擊敗了。
“繡花可以試試,不過,弄不好會紮手。”她優雅地點著自己的下巴,冰雪般的麵頰映著藍色的花朵,說不出有多美麗。
古代還有什麽好玩的呢。
聞人千絕想著想著,忽然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沒有涉及過的一個領域:“殿下你有沒有製藥的典籍啊?”
上次她製作的藥粉大獲成功,說明她在這方麵還是有天分的。
天分這東西來之不易,千萬不能被浪費掉啊!
說到這個,百裏夙夜遠山般的眉頭散開了幾分:“有。若是對這方麵有興趣,白盛落可以幫上你。”
當然還有歐陽君諾。
隻不過……
殿下也知道什麽叫肉包子打狗。
雖然那貨上次說過了要做孩子的幹爹,應該是對小女人徹底放下了。可殿下認為,最好還是少接觸比較好。
不知道殿下心裏的小算盤依舊打得劈裏啪啦響,聞人千絕認為殿下說的有道理:“改天我去盛落那裏看看吧。”
嘴裏說著改天,當天泡完溫泉,某女就收拾好了行囊,一副立刻就出門的架勢。
殿下瞟了一眼,冷淡地開口:“這麽迫不及待?”
晚上少了一個吃“肉”的機會,殿下怎麽能開心起來?
“明天溫泉時間之前,肯定能趕回來。”聞人千絕疏懶地往桌子上一靠,拈起桌上點心就往嘴裏塞了一口。
她活生生像是個小痞子,若不是那一身難以掩飾的貴氣,已經宛若天人的容顏,扔大街上都不會有人覺得哪裏不對。
百裏夙夜淡淡挑眉,知道山上冷清,她心裏又惦記著古刀和毒蟲的事情。也許讓她和好友相處一下也是好的。
總不能給她逼得太緊了。
於是微微頷首:“需要送麽?”
聞人千絕挑起一抹壞壞的笑容,走到殿下耳邊輕聲道:“不用了。”然後在他耳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一個小小的挑逗動作,瞬間點燃了殿下的火焰……大掌順手撈住了聞人千絕的細腰。
聞人千絕已經有所防備,順勢轉身,如滑不留手的魚兒,從殿下的手中跑了出來:“先走了。夫君明天見。”
說罷,還優雅地眨了一隻眼。
留下百裏夙夜一個人,微微有些石化。
這還是當初他娶來的冷冰冰的女人嗎?雖然改變讓他欣喜,也很心驚啊!生怕下一步這女人就出了別的幺蛾子……
白府裏。
白盛落對千絕的突然到來微微有些驚訝:“你家那個醋壇子竟然肯讓你一個人來我這裏?”
聞人千絕瞟了白盛落一眼:“你不怕我家那個醋壇子聽到?”
白盛落噤聲,走到她旁邊坐下:“殿下對你當真是百依百順。”連她這個情感白癡都看得出來。
聞人千絕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是啊……有時候難免會覺得幸福來的不那麽真實,非得做點什麽才踏實。”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因為一直有人在搗亂。不揪出那個黑影,她才會覺得不踏實。
“然後你想到了做藥?”白盛落淡淡的眉睫上,有幾分探尋。
“嗯。”
聞人千絕漫不經心地應著。
“跟我來。”白盛落轉身就走。
聞人齊納絕能從她一貫淡然的表情上看出了幾分嚴肅,於是也收了自己的痞氣跟了上去。
白府的內部造得跟迷宮差不多。
暗暗合著某種陣法,數不清的房間星羅密布。
外麵那種寡淡而樸素的樣子,隻是用來接待外人的罷了。顯然,聞人千絕不是那個“外人”。
“這裏。”白盛落拿出一大串的鑰匙,看都沒看,就從其中抽出了一枚小鑰匙,打開了麵前的這扇門。
裏麵是一間霧氣繚繞的地方,怎麽看起來都有點像是星室。
是的,星星。
竟然在她們的腳下運轉著。一腳踏在霧氣上,波紋翻湧,星星仿佛的碎開了。等沒有人動的時候,又慢慢凝固了起來,重新演變出星辰的運轉。
“千絕,你看這裏。”
白盛落指出一個地方,上麵恰好有一顆星辰很亮,散發著不怒之威的霸氣。
而仔細辨認,她指的地方距離那顆帝王之氣的星辰偏離了幾分。是空白的一片。
“這裏?”
聞人千絕若有所思,點在了霧氣上。
霧氣四散,泛起微微的漣漪。
“嗯。”對於空無一物的地方,白盛落卻顯出了不該有的重視:“我把你帶到這裏,與製藥沒關。隻是我最近發現了一點東西,一定要告訴你。”
“什麽……”
聞人千絕很少看到白盛落流露出那種眼神,嚴肅、詭秘。帶著一點戒備。
“秘術涉及的方麵非常龐雜,星象也是其中一部分。所以我對這些東西多有觀察。”白盛落緩慢道來。
然後,聞人千絕聽了一個看似跟她自己完全沒關的事情。
原來那顆特別亮的星辰被稱作帝王星。
它從數不清的年代前就已經懸掛在那裏,昭示著一位極為特殊的君主。而無論多少年,無數的星辰發生怎樣微小的變化。帝王星都不曾變過。
古老的預言中有一句話,伴隨著帝王星的出現而傳遍一些人的耳朵中。
其中有白家這樣的秘術世家,也有歐陽家那樣守護睚眥的隱秘存在。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隻知道他們都聽說過這個預言。
預言隻有六個字,非常簡單:無名星起,帝王星落。
白盛落看著聞人千絕,眼裏的神色幾分複雜:“從沒有人看見過的無名星,已經出現過幾次了。”
不知為何,聞人千絕明明沒感覺出這些事情跟自己有關係,卻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心神劇震。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有那麽大的反應,隻能在心裏強壓下去:“然後呢?”
“千絕,你能猜到帝王星是誰吧?”白盛落的聲音還在繼續。
聞人千絕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別跟我說,是我家那個死變態。”
“嗯。”白盛落點點頭。
“那無名星是誰?”聞人千絕忍不住脫口而出。
回答她的,隻是白盛落搖頭的樣子:“一開始的時候,無名星的出現很淡。最近每次出現,都比之前亮了幾分。相反,每次帝王星都比之前暗幾分。這些事情,你家殿下應該是都知道的。”
白盛落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千絕懷著孩子,她怕千絕多想。孕婦也不宜多思慮。
她有一件很不明白的事,殿下知道這些,而憑借著殿下的厲害,無名星本不該繼續出現了才是。
無論是誰,早已敗在帝王星的手下。
為什麽……他任由無名星做大,卻不聞不問?
私下裏,白盛落也問過歐陽君諾。歐陽沉默半晌後說,也許夜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們應該信任他。
不管怎麽說,她是站在千絕這邊的。
別人瞞著千絕可以,她不能。
聞人千絕眸子一沉,有了幾分思索的意味:“一般他不跟我說的事,都是他能解決的事情,不放在心上的。”
殿下什麽都能解決,所以殿下什麽都不跟她說。
“別多想。”白盛落露出淡淡的笑容,拉著聞人千絕的手:“我翻閱過典籍,從沒見過睚眥有任何敗績。你家殿下,是個堅不可摧的存在。”
嗯……
聞人千絕心頭劃過一絲小小的不安。不過,很快被她壓下去了。拿回龍骨的殿下所向無敵,跟她保證過的,不讓以前的事情重演。
她選擇相信自家男人。
“這一串鑰匙是給你的。這裏的屋子中有很多地方都與煉藥有關。你喜歡的話,自己逛逛。有需要問我便是。”
白盛落將自己用的大鑰匙串接下來,給了聞人千絕,然後便離開了。
聞人千絕拿著鑰匙串回到自己房間的路上。忽然想到那天在盛落這裏看到的水鏡……
鬼使神差地找到了那個房間,站在水鏡前,刺破自己的手指,指尖上,一滴瑩潤的鮮血……落在了水鏡當中。
“忘了……”她撇嘴。
突然想起,那天盛落是念過咒語的,她不會念,什麽都看不到。
意興闌珊地轉頭要走時,聞人千絕忽然看到水鏡上的迷霧動了起來,似乎越來越清晰……然後其中真的有畫麵慢慢地浮現了出來……
亂葬崗上,陰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