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失落
心情低落，她隻好拉著楊莎一起回公司，兩人都是垂頭喪氣的，處處都是低氣壓。
她忽然想起讓自己這麽悲慘的罪魁禍首，忍不住出聲咒罵了幾句。還記得剛認識他那會，連對她大聲都舍不得呢。可才過了這麽幾年，就翻臉不認人了，好歹，她隻是很不小心的，沒去參加婚禮嘛……
“顧萌！”忽然聽見一聲大吼，已經受到不少驚嚇的顧萌下意識地往旁邊躲。辦公室全體肅靜，隻見中年發福的方總經理扭腰擺臀地從裏麵走出來，夾帶著無上氣勢，讓顧萌縮成了一小團。
滿臉肥肉的方總經理還沒到麵前，她便可憐兮兮地哆嗦起來：“方總，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你別罵我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男人笑嘻嘻地說，眼裏還夾帶著絲絲別樣的意味。
“哎？”某人眼睛發亮，用力抓住方總經理地肥肉：“再給我一次機會？”
“嗯。”不著痕跡地拍開作惡的手，方士強輕咳兩聲做出氣勢來：“大家知道，我這人一向賞罰分明。這次你的確犯了錯，可宋氏的合約有多難簽誰都知道，所以也不怪你。而且我聽說，你和宋總有些交情？”
交情？
顧萌猛地瞪大眼睛，連連搖手：“沒，沒有啊。”
這下，方士強可不樂意了。重重地一哼，整個辦公室都鴉雀無聲。
“不管有還是沒有，你現在就給我打個電話給宋總。重新約好見麵時間，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把宋氏的合約拿下來！”
這丫頭，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萌一向是見風使舵的主，長期生活在方剝皮的淫威下。這招數更是被訓練得爐火純青。
於是當著辦公室十幾個人的麵拿出手機，手指哆嗦著在通訊錄上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宋大叔的備注，撥出去的時候心裏卻一直哆嗦。
天知道隔了四年他有沒有換手機號？
被方剝皮注視的滋味特別不好受，顧萌聽著手機裏傳來嘟聲，一點一點地侵蝕所有人的耐心。
足足三十秒沒有回應，她全身輕鬆，攤開手機準備掛斷：“呐，手機號早就換了。我和他不熟……”
“喂？”
醇厚溫雅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將她說到一半的話打斷。
顧萌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方剝皮的關切注視下，隻能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機貼在耳邊：“宋，宋大叔？”
“嗯哼，丫頭？”
那邊傳來的聲音溫和又親切，加上透過擴音器傳遍整個辦公室的“丫頭”，周圍的人不約而同興奮起來。
顧萌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湊近。她沒發現，自己在說話的時候，連掌心都是汗漬：“那個，那個我……”
“什麽？”
方剝皮以唇語提示：“合約，合約！”
她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聽著電話裏傳來的溫柔聲音，有一瞬間的悸動。
宋維黎似乎很忙，一直在和旁邊的人說話。隻是手機也不曾掛斷，她心裏愈發急切，但怎麽也開不了口。
“丫頭，是合約的事？”
“哎？”被猜中了，她心裏一急，連忙心虛地點頭：“是啦是啦。”
“這件事我今天說的很清楚了，不簽。”
電話那頭的語氣果斷而迅速，她唇一癟，眼眶忽然就紅了：“為什麽呀？明明我們條件很好的。”
這話一出，宋維黎總算是停頓了一小會，連說話的聲音也少了上午的咄咄逼人。
“你知道為什麽的。”
充滿暗示的話從聽筒裏傳出來，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他們是不知道原因啦，可看顧萌的模樣也不是什麽好事。
“沒別的事就這樣吧。”
顧萌聽著疏離的語氣，沒來由的鼻尖一酸。他以前，可舍不得掛她的電話呢。
“有……”抽抽噎噎地打斷，顧萌也不知自己怎麽鬼使神差了，衝著手機大喊：“我有事啊，我……我想見你。”
最後幾個字聲若蚊蚋，可依舊進入了電話那端的耳朵裏。
轟！某人的腦袋瞬間空白，電話那頭也靜默了兩秒。而後便是一聲淡漠的嗤笑：“明天上午十點，來辦公室找我。”
拿著文件撿來的喬森喬大特助詫異/地盯著自家老板，一副活見鬼了的表情。最近又談成了什麽大案子？怎麽常年冰塊的臉也會露出得逞的表情？
再度踏進宋氏總部，顧萌全身上下都在發抖，平日裏她可沒敢來這地方。
昨天過來，前台小姐還冷著臉將她攔下。今天，卻異常謙恭地將人送上VIP電梯。
電梯外，就是23樓的總裁辦公室。她遠遠地站在外邊，看見那張熟悉的臉，疏冷的麵孔總能讓人印象深刻。她癟癟唇一拍腦袋，開始後悔自己昨天的莽撞。
“過來。”剛轉身，就聽聞身後的低沉嗓音。
顧萌隻好忝著笑臉，硬著頭皮靠過去：“嘿嘿，宋大叔好久不見了。”
“昨天才見過。”他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桌麵的咖啡，顧萌隻是聞著味道，就知道那是她最愛的卡布奇諾。
她記得，宋大叔最愛喝的，應該是又苦又澀的黑咖啡：“換口味了？”
宋維黎挑了挑濃眉，目光隨意地打量了她一眼：“嗯，時間長了。興趣就淡了。”
“哦。”她隻能訥訥地住了嘴，很想問，時間長了，會不會對一個人的好也變了？不然為什麽要故意為難她？
她還記得離開公司的時候，方總千叮嚀萬囑咐，這次一定要把握住機會。據說宋氏因為合約不滿意，反而看上了他們這家小公司，正在考慮兼並的事。
秘書送上準備好的卡布奇諾，糯軟香甜的味道從空氣中進入鼻尖。顧萌扯開唇角，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
眼神不住地打量宋維黎，好半晌不敢開口說話。
“呐，宋大叔，那個合約？”
他聽聞，酷酷地放下咖啡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給我一個簽約的理由？”
這麽一說，顧萌立刻垮下了臉。就她所知，這次公司為了這份合約可是下了血本了。原本以為宋氏就算不滿意，但也不至於不肯簽下來的，可現在一瞧，似乎無論如何都完不成了？
她癟著唇，囁嚅了好久：“是，因為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