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睿握著夏凝的手,猛的一緊!
告訴小妻子嗎?
是的,他跟她是夫妻,互相坦誠,互相信任是最基本的。但是,他很清楚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愛。
那件事情,雖然已經發生了許多年,但他怕。
他真的怕!
他擔心小凝會離開他。
就算小凝不介意,他知道她會受傷害的。
小妻子是那麽的善良,他真的不忍心。
事情肯定是要說的,但起碼不是現在。
既然三爺已經將該說的事都說了,那麽接下來,肯定會有人坐不住!
“老婆,給我十天時間好嗎?十天後,我會把整件事情向你說明的。”
丈夫的緊張,夏凝感受得很真切。
丈夫越想隱瞞,她越是覺得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似的。
她越是擔心。
十天時間嗎?這可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看著易雲睿,夏凝腦海裏掠過一抹念頭。
也許易雲睿是給雙方一個緩衝。
但是丈夫剛才說的那句‘不要離開我’,裏麵到底隱藏著幾個意思?
不會是易雲睿做過些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吧?!
想到這,夏凝倒抽了一口冷氣,搖頭甩去腦海裏那些能讓她崩潰的事。
五年時間,易雲睿對她無微不至,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她不應該懷疑丈夫的!
“好,十天後,你一定要告訴我。”夏凝勉強擠出了些笑容,然後輕咳了一聲,拍了拍易雲睿的大手:“不要去想不開心的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吃東西!我覺得我倆還是想想吃什麽,或者說吃完後到哪裏去,嗬嗬嗬。”
易雲睿雙眸一柔,心裏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床頭第一個抽屜裏,有你最喜歡吃的糖。不過吃之前一定要刷牙洗臉。”
夏凝眼睛一瞪:“真的?!”說著立刻放開易雲睿的手,查看第一個抽屜裏麵裝的是什麽。
易雲睿看著剛才被妻子甩開的手,有些哀怨,有些無奈。
敢情此刻在妻子心中,他還比不上一顆糖……
小美直直的盯著辦公桌上的那串項鏈。
木質的心形,上麵寫著‘我愛你’三個字,加上這條,相同的項鏈已經有三條了。
項鏈的主人早已經死了,是誰這麽惡作劇?!
小美不由得想起昨晚安子皓的反常舉動。
安子皓從審訊的房間裏出來沒多久,突然發了瘋似的朝人群裏衝去。然後她留意到人群裏某個人好像在躲避什麽似的跑開。
那是個女人。
一個女人,讓安子皓這麽瘋狂?
其實不奇怪,安子皓對著她,不也很瘋狂嗎。
小美看了看時間,快十一點,按理說這個時間安子皓已經回來了,這一整天的怎麽看不到他上班?
不會是心髒病發死在家裏了吧?
這個念頭一出,小美眉角直抽。
想那麽多,倒不如直接給安子皓一個電話問清楚。
小美拿出手機,撥通了安子皓的電話:“老大,你今天回來上班不?”
手機那頭傳來了沉重的抽氣聲,等了好一會才傳來安子皓的聲音:“幾點了?”
“十一點。”
“十一點?算了……不回來了……”
“真的不回來?”安子皓說話聲音有點迷糊,敢情昨晚不知道做什麽了:“你桌麵上放了一條項鏈,你要不要過來收集一下?”
“什麽項鏈?”
“就是那條心形的,上麵刻著‘我愛你’字樣的項鏈……”
“我現在回來!”
不等小美說完,安子皓那邊已經斷了線。
小美嘴一抿,看著手上的心形項鏈,她有種想將項鏈扔進火裏的衝動。
故弄玄虛嗎?
敢在她麵前玩這一招?哼!
小美拿起座機,撥通保安室的號碼:“將總經理辦公室這幾天的監控攝像調上來!”
怪不得北堂修讓自己早餐多吃一些,三小時後的淨舒,很後悔自己的早餐怎麽不多吃一些!
餓死了,真的餓死了。
三個多小時了,這家主接任儀式還沒到終點。她有種錯覺,她不是嫁給北堂修,而是嫁給某國家的皇室貴族!
看,她穿的是雪白不見一點塵埃的和服,頭上還戴了個白色的帽子,臉上還化著詭異到極點的‘女鬼’裝,那烈焰紅唇,隻怕對比起阿紫的過之而無不及!
最可惡的就是她的發型,阿紫要求的是不能造成任何危險傷害的發夾。然後在她發上盤著的都是梳子和發夾!
甚至有些梳子還帶著吊墜,這十幾把梳子連帶著發夾什麽的,重得就像戴了頂頭盔!
約摸估計,這頭盔沒有幾十斤也有十幾斤了!
三個多小時,要不是北堂家的空調效果不錯,她都快頭頂冒煙了!
這鬼儀式什麽時候結束?!
“請家主夫人向家主敬茶。”禮儀官臉無表情但又恭敬萬分的說著。
敬茶是吧?
OK,那就敬茶吧。
然後,她看到北堂修轉頭看著她,眉頭微皺。
咦?不就敬個茶嘛,好像擔心著什麽似的。
這時侍女們搬著些什麽走了過來,緊接著淨舒麵前出現了一整套豪華的茶具!
禮儀官向淨舒恭了恭身:“家主夫人,請。”
啥?!
看著麵前的茶具,淨舒傻了眼。
慢著,這些人不會是讓她將茶沏了,然後端給北堂修吧?!
問題是,她知道中國茶道,但不知道日本的茶道!
這搬來的茶具,百分百明擺著就是日本茶道的東西。
她知道日本的上流社會,皇親國戚,但凡是女性的都要學習茶道。茶道功夫的好與壞,象征著這名女孩素質家教如何。
但她是中國人,她出生在普通家庭,她也沒接觸過日本茶道。
見淨舒坐在那裏不動,底下的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阿紫。”北堂修開了口。
“在,家主大人。”
“這儀式……”
“這儀式不能撤。”像是知道北堂修要說什麽似的,阿紫很斬釘截鐵打斷北堂修的話:“家主,其它儀式還尚可考慮,但這是很重要的一環,不能撤,也不能改。”
北堂修雙眸微微一黯。直直的看著阿紫。
阿紫轉而看向淨舒:“家主夫人,這是北堂家一百多年的傳承,請家主夫人體諒!”
阿紫這話,說得淨舒心裏一沉!
今天北堂本家家主繼任儀式裏,來了不少人。淨舒很多都不認識,但她偶爾當中認得的一兩個人,著實將她嚇了一大跳!
且不論來的其它人,單是這一兩個人,就是某大財團的CEO級人物!
那隻能在世界時尚雜誌裏可以看到的封麵人物。
可以說,今天北堂家的儀式,少說也半個中國在注視著。
所以,她不能出錯!
而阿紫說的這句話,更是提醒她,她身為家主夫人,不能亂了規矩!
她身為家主夫人,不能丟北堂修的麵!
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何北堂修沒有跟她提過半個字?讓她做個準備也好!
現在箭在弦上,不發不行。最糟糕的事就是,她根本不會射箭!
淨舒看向北堂修,又看了一眼茶具,既然一定要完成的話,那隻有這樣做了。
淨舒朝北堂修躬了躬身,手往茶具上一遞:“中國有句俗語,叫夫唱婦隨。既然我倆已經是夫妻,那更應該共同進退。在中國,男人更懂得泡茶,所以老公,”淨舒抬頭笑了笑:“泡茶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
禮儀官更是一下子變了臉色。剛想要說話,卻是心裏一寒。轉頭一看,正對上阿紫看過來的眼神。
這道目光,就像一把飛刀襲來,分分鍾要了他命似的,大驚失色之下,連忙伏在了地上,不敢再說什麽。
這時台下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北堂修看向淨舒,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溢滿寵溺:“好的,老婆。”
然後,北堂修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泡起茶來。
隨著北堂修拿起第一個茶具,眾人一下子傻眼。不由自主的全部閉了嘴。
日本茶道講求‘和敬清寂’,融合了宗教,哲學,倫理學和美學的元素在。淨舒不懂日本茶道,但她看過別人泡茶。而北堂修此刻的動作,正是抹茶道。
然後,淨舒十萬分的後悔起來!
她應該要拿個攝像機將北堂修的一舉一動錄下來!然後回去一點一點的慢慢欣賞!
這份優雅,這份尊貴,這份恬靜,這份從容……天,北堂大少爺,你還敢更帥一點嗎?!
敢情這是當著眾人麵讓她流鼻血的舉動啊!
要不是這是北堂家主的繼任儀式,她還真認為這是北堂修設計出來的茶道SHOW呢!
淨舒隻覺全世界的花都開了,天使都在她四周唱歌,甚至眼睛都變成了杏桃形。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沉迷在北堂修的舉手投足間了,完完全全的無法自拔!
直至北堂修將泡好的茶遞到淨舒麵前,淨舒還好一陣子的反應不過來!
“咳!”二階下的阿紫‘重重’的咳了一聲。
“啊,謝謝了。”淨舒‘回了魂’,雙手接過北堂修遞來的茶。
“家主夫人,”阿紫不快不慢的開口:“敬茶儀式,開始。”
噢,對,北堂修將茶泡好,那麽接下來就是她的事了。
淨舒將茶放到北堂修跟前,依著阿紫先前‘教’過她的禮儀,雙手擺在麵前伏下身子,恭敬道:“夫君,請喝茶。”
這茶就擺在淨舒麵前不遠處,抹茶香味卻溢得滿堂都是,淨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行,等會儀式過後,她一定讓北堂修泡給她喝!
跟北堂修認識這麽久,她竟然沒有發現北堂修這麽好‘隱藏技能’,當真失敗!
北堂修端起茶,朝淨舒回了個禮,仰頭一喝而盡。
就在這時,隻聽得門外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第三十九代家主北堂宏大人到!”
話音剛落,現場響起了不少抽氣聲。
坐在主位上的北堂修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