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持續了十來分鍾,羅傑跟蘇格爾都是雙方的重點保護對象,誰都沒能突破,倒是蘇格爾作為被反埋伏的一方,準備不夠充足,變得越來越難以招架。 .
“殿下,來日方長,您的安危要緊,今日暫且撤退吧!”眼見一顆子彈擦著自己的耳朵飛過去,手下心驚膽戰地向蘇格爾提議道。
蘇格爾不甘地瞥瞥樓下,本來他們早上羅傑在下,占據著方位優勢,卻被壓製得很死,他心裏實在是不爽……可再不爽,也是自己的性命要緊,於是咬著牙恨道:“我們按照早就準備好的退路離開!”
手下就等著他這句話呢,聞言立刻吩咐下去,留下幾個人殿後,自己則護著蘇格爾,小心翼翼地撤退。
等離開倉庫,蘇格爾才想起什麽似的,在四周環顧一番,惱道:“艾琳那個賤人呢?”
手下心裏“咯噔”一聲響,哪裏敢承認自己把她忘記了事情,立刻編起謊言:“我剛剛好像看見艾琳小姐那兒炸了顆榴彈,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蘇格爾狐疑地掃他一眼,但眼下也不可能回去確認,隻能坐上車子離開。
而被他惦記著的艾琳,正手持一把從看守自己的人手中拿過來的武器。看守她的人,倒黴催的被流彈擊中,一命嗚呼了,她就用他的屍體擋在身前,這才活了下來。
是的,她其實沒有瘋,前麵在格利特等人麵前的種種言行都是裝出來的,可見人的潛力無限,為了活下去,什麽都做得出來!
而現在,趁著兩方亂戰,她要做一件自己早就想做,但沒有成功的事情,那就是殺掉安諾拉!
這個女人,自從她出現,自己就再沒有走過好運,每一樣擁有的東西都被她搶走,甚至她的臉也……她一定要殺掉她!
暗暗下了決心,艾琳潛伏在煙霧裏,慢慢往前靠近。
在倉庫裏的大部分是男人,多是一身黑色的適宜行動的勁裝,而安諾拉到底是個女人,雖然也穿得利落,但顏色是白色,實在是很好辨認。
藏好身形,找好角度,艾琳端起武器,瞄準了安諾拉的心髒。作為弗朗克家的小姐,她雖然沒有親自殺過人,但學過槍擊,故這一係列的動作對她而言毫無困難。
“喀嚓”一聲,艾琳打開保險栓,手指扣緊扳機,眼看著就要動手,旁邊的羅傑似乎察覺到什麽,眸光銳利地瞧過來。
艾琳下意識地矮身躲了一下。
但羅傑已經看見她,也看清了她的動作,還有什麽不明白,臉上頓時顯露出怒色,一邊讓安諾拉躲避,一邊調轉槍口,對準艾琳。
可惜煙霧很濃,艾琳又整個兒藏在牆後,竟沒有露出致命位置,他無奈下隻能瞄準她的胳膊,一槍射出。
砰的一聲,伴隨著艾琳的痛呼聲響起,安諾拉不僅沒有躲,反而抓著羅傑的手一撐,借力飛身而起,膝蓋頂在艾琳的肩膀上,使力往下一壓,艾琳當即被迫跪倒在地上。
“諾拉!”羅傑快嚇瘋了,立刻跑上前來,邊命人看好周圍邊邊對著滿臉無辜的安諾拉劈頭蓋臉地怒喝道:“你逞什麽強啊,這麽危險的事情放著讓我來不行嗎?雖然蘇格爾的人已經撤退了,但萬一他去而複返呢?你怎麽就不能多考慮一下?”
“可是,”安諾拉想頂嘴,又見他實在是擔心自己,怕氣壞了他,於是轉而誠懇地認
錯:“我錯了!”
但羅傑還是很生氣:“上次我就發過誓,不會再讓你身涉險境,但你一次次的冒險,我的心跳都要嚇停了!”
可是,真的沒有危險啊,不是嗎?安諾拉覺得他小題大做,但又不忍心罵回去,於是一邊用力壓下艾琳的
腦袋,一邊揚起下巴,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絮絮叨叨。
羅傑……瞬間啞火了,正要不顧一切地反親回去,旁邊猛地傳來一聲口哨聲。
“嘖嘖,知道你倆黏黏膩膩,一刻都分不開,”安頓好格林的格利特不放心,再度返回過來:“但也注意點兒場合吧?話說這個女人不是瘋得沒有神智了嗎?怎麽捂著手在喊疼呢?”
羅傑說起這個就來氣:“她裝瘋呢!剛剛想趁亂殺諾拉,還好被我識破了!”
“哦?”確定格林安全無憂的格利特,智商恢複,就十分可怕了:“那不如先弄瘋她,再剁碎喂狗!”
“不,不要殺我,我還有用!”艾琳哆嗦著,絞盡腦汁地想啊想,終於記起自己這個月的月事好像沒來,索性胡說八道起來:“你們不能殺我,我懷了蘇格爾的孩子,他一定會來救我的!”
羅傑三人對視一眼,格利特聳聳肩,表示這個女人可以隨便他們處置,安諾拉便道:“她現在落在我們手中,隨時都可以殺掉,不過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就還有一點兒利用價值,先帶她回去吧!”
羅傑哪裏會反駁她的意見,自然答應,讓格利特保護安諾拉,自己則前去收拾殘局,直到蘇格爾留下的人全部覆滅,一行人這才返回。
格林這次著實是嚇得不輕,正小兔子般窩在瑞恩的身邊,紅著眼睛不斷地念叨著“哥哥哥哥”,瑞恩不得不溫聲細語地哄著他,一遍遍地告訴他格利特好好的,馬上就回來。
難得看見瑞恩這副這二十四孝好保姆的模樣,安諾拉忍不住嗤笑出聲。
瑞恩僵硬著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向羅傑:我要調職!
“給你加薪!”羅傑拍拍他的肩膀,很快轉開臉,假裝自己沒有笑。
格林到底是累了,窩在格利特懷中,沉沉睡去。格利特平時打扮得光鮮亮麗,身上是半點灰塵都沒有,此時卻毫無嫌棄,緊緊地把他攬在懷中。
“帶他去醫院檢查下吧,免得落下什麽病根。”安諾拉看著,就建議道:“順便驗一下艾琳說得是真是假!”
“我先帶他回去洗洗,再來跟你們匯合。”格利特道。
“不急,他嚇壞了,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再去醫院吧!”羅傑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拉著安諾拉走向自己的車:“正好我還有點事情要跟諾拉說說,瑞恩,看好艾琳。”
“雙倍工資。”這又是個難伺候的主兒!瑞恩滿心不願,隻能用錢來寬慰自己。
羅傑毫不吝嗇地答應了。
於是幾人暫且分道,回到莊園,羅傑就把安諾拉拐到了主臥裏。
“你幹嘛?”安諾拉不解地看著他,雖然心裏有猜想,但不會吧,這一晚上精神緊繃,又是潛伏又是對戰,是個人都已經累了吧?
誰想羅傑哼哼著把她拉到床邊,故作凶狠地道:“你不聽話,我要懲罰你!”
安諾拉頭皮發麻,不滿地抗議:“我毫發無傷地回來了!”
羅傑伸手,從她身後摸
下幾根頭發,痛心疾首地道:“你掉頭發絲了!”
這個季節,哪怕什麽都不做也會時不時地掉幾根啊!安諾拉還要反駁,但羅傑已經吻了下來,他的手緊緊地箍著她的身體,看樣子是真的有點兒在發抖。
他是真的很擔心她呢,以至於哪怕她隻要有一點兒的危險,他都惶恐不安,所以要靠這樣的親密交融來安撫自己!
想通這些,安諾拉心裏又暖又好笑,於是極為配合他。
這真是凶險,又旖旎的一晚。
次日,格利特打電話過來,約他們去醫院碰麵,羅傑兩人便帶著艾琳驅車前往。
這是格利特名下的一家私人
醫院,收費極貴,其他方麵自然沒得說,醫術好服務佳設備完善……故當檢查結果出來,確定艾琳真的已懷有一個月的身孕時,安諾拉頓時深感禍害遺千年的俗語是有道理的。
艾琳看到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賭對了,當即喜極而泣,但又不敢流露太多情緒,免得被他們發現自己此前是胡言亂語,隻竭力表忠心道:“我還是有點兒用處的,是吧?你們不會殺我吧?”
見安諾拉沉吟不語,她又道:“哪怕我真的壞透頂,無藥可救,但孩子是無辜的啊?你們不是一向以正義自居嗎?難道要殺害一個剛剛來到人世,還什麽都沒做過的嬰孩嗎?”
“急什麽?再吵真的崩了你!”經曆這些事情,羅傑對她已經完全沒有好臉色了,實在懶得搭理,就讓瑞恩把她拉回去,自己則攬著安諾拉前去探望格林。
格林剛剛檢查完,正捧著個蛋糕,緊緊地挨在格利特的腿邊。看見他們也沒有打招呼,而是緊張地垂下視線。
“嗯?這是什麽?”羅傑愣了愣,才猛地一拍額頭:“瞧我,都忘記昨天是你生日了。”
“你們已經送我禮物了,”格利特溫柔地揉揉格林柔軟的碎發,又難掩得意地道:“格林昨天太累,睡到今天了,非得要給我補個生日,沒辦法我隻能依他。”
好吧,羅傑聳聳肩,他炫妻,格利特炫弟,誰都別吃虧。
“檢查結果怎麽樣?”安諾拉問道。
“外傷不算嚴重,”格利特笑容微斂,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來:“不過心理創傷不小,現在必須跟在我身邊才能正常些,隻怕要調養很長一段時間。你們別怪他沒有打招呼,他不是故意的。”
“怎麽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羅傑笑著搖頭,而安諾拉則已經蹲下身,笑眯眯地跟格林搭起話來。
格林起先不理她,但等到她問起蛋糕時,他才怯怯地說道:“你們要替哥哥慶祝嗎?”
“當然,這是我們的榮幸!”
格林於是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格利特見了,也揚起唇角:“看來格林很喜歡她,我們以後是分不開了。”他說著,右手握拳,向前伸出。
羅傑見了,眯起眼睛,同樣舉起拳頭,跟他碰了一下。
意思不言而喻,他們以後就是合作關係,共同對抗蘇格爾!
“艾琳怎麽樣?”格利特問道。
“確實是有了,”羅傑說著,意味不明地頓了頓:“隻是她那個性格,孩子是誰的還很難說呢!”
格利特勾起唇角:“不管是誰的,這個黑鍋,蘇格爾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