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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叢林掩映的山穀之中,靜靜坐落著幾間洞府。
正當時節,洞府的門前繁花似錦;日光透過雲霞撒下片片的明亮,便是那綠茵茵的草地都泛著動人的光澤;間或雲霧飄來,帶有花香的靈氣直沁心脾;恍惚之間,令人心懷一緩而悠然忘我。
這裏住著紫煙?
這就是仙子的居所,一個曾經無數次神往的地方!
無咎穿過石梯,來到了山穀之中,看著靜謐如畫的所在,他不由得停下腳步而神色癡癡。
上官巧兒隨後而至,氣喘籲籲。以她的修為想要追上無咎,著實勉為其難,好在路途不遠,還是勉強跟了過來。而她的鼻尖上已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累得不輕,徑自跑到了草地上,揮舞雙袖轉著圈子,像隻蝶兒般地盤旋了兩圈,情不自禁道:“好美呀——”
玄玉則是站在石梯旁的一塊山石之上,淡淡瞥了眼腳下的山穀,神色中似有怨恨,悻悻哼了一聲。
無咎癡癡半晌,忽又變得急切起來,往前幾步,出聲喚道:“紫煙,無咎來也——”
喚聲回蕩,無人響應。
十餘丈外的山坡上,便是那並排坐落的兩間洞府。一個洞門大開,好像沒人:一個洞門封禁,情形不明。
“紫煙!我是無咎啊,三年前風華穀相遇,兩年前玉井峰一別,如今我又回來了,找你來了……”
無咎踏著草地,穿過小小的山穀。而那間封禁的洞府,依然毫無動靜。
上官巧兒顧不得玩耍,神色訝然。她有生以來,還是頭一回見到男子與女子表白。
無咎走到洞府門前,又禁不住左右張望:“紫煙,莫非你不在此處?”
他疑惑片刻,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玄玉,轉而凝神打量著那道封禁的洞門,似乎有所猜測:“據說你狀況不佳,我很是擔心,還請現身相見……”
他這人能說會道,動輒滔滔不絕,而此時此刻,他竟然有些窘迫慌亂。
“紫煙,我知道你在洞內,開門來……求你了……”
喜歡一個人,千裏、萬裏不算遙遠,怕就怕彼此之間多了一道冷冰冰的門,儼如咫尺天涯!
無咎自說自話,始終無人理睬。
“紫煙啊,你為何不肯見我呢?我當初被迫逃離靈霞山,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回來,卻因諸事羈絆,以至於拖到今日。怪隻怪我來晚了,請開門相見……”
他或許有所愧疚,竟是衝著洞門深施一禮,語無倫次道:“或有千錯萬錯,都是我無咎的錯。紫煙,我這廂給你賠罪了!”
上官巧兒悄悄站在幾丈之外,兩眼中星芒閃動,又是妒忌又是羨慕,忍不住拍著小手讚道:“好癡情呀……”
無咎惶急無奈,原地踱步,時而搖頭長歎,時而又攤開雙手而滿臉的焦慮。哪怕是麵對生死困境,他也不曾這般狼狽不堪。
玄玉有些不耐煩,譏諷道:“她長年關門閉戶,便是我來了都見不到本人,你又何必瞎耽誤工夫,走吧!”
“你給我閉嘴!哦……”
無咎腳下一頓,回頭叱嗬,還想發火,忽又遲疑了片刻,轉而看著緊閉的洞府,長舒了一口氣,又道:“紫煙,玄玉那個家夥說你修為盡失,壽元無多,成為了凡人一個,我起初並不相信,難道都是真的?”
來的的路上,從那個不懷好意的玄玉口中獲悉,紫煙傷勢太重,修為喪失,並遲遲難以恢複,再加上壽元耗盡,已是為日不多,與等死的凡人沒有兩樣。他聽了之後,頓時心急火燎,便想見到紫煙而一辯真偽,誰料對方卻是門戶緊閉,更是令他的擔憂加深了幾分。
“縱然所言不假,也是因我而起。想我當初隻是一個凡俗的書生,蒙你不棄,這才混入仙門,並累你拖著病軀舍身相救,否則你也不會落到如此的境地!”
無咎既然豁出去了,再無顧忌,提高嗓門,衝著洞府接著說道:“紫煙,你沒了修為怕啥呀,壽元無多又怎樣呢,我帶著你返回鄉野田園,陪你耕種紡織,守著你朝朝暮暮,隻待那雲霞漫天時分,共話人生真情長遠!”
他說到此處,動情又道:“紫煙啊,不管你是人老珠黃,還是白發蒼蒼;不管你是雲間仙子,還是凡俗的婆娘,我既然喜歡上了你,便初衷不改。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莫道陰差陽錯,緣分從來天定……”
“住口——”
便在無咎心緒難抑之際,頭頂傳來一聲怒叱。
隻見半山腰的一間洞府之中,突然衝出一道白衣人影,圓臉秀美,身態婀娜,而一雙大眼睛中卻閃爍著怒火。她飄然落地,擋在無咎的麵前,大聲嚷嚷道:“臭小子,滾開——”
無咎退後兩步,愕然道:“葉子……”
葉子抬手一揮,氣勢洶洶道:“你別管我是誰!我且問你,誰是人老珠黃,誰是凡俗的婆娘?你以為成了掌門弟子,便可以勾三搭四,便可以見異思遷,便可以忘乎所以,便可以胡說八道……”
無咎神情尷尬,欲說無言。
葉子雙手卡腰,兀自咄咄逼人:“我姐姐尚在閉關修煉,出關之日,恢複修為、乃至於築基,猶未可知也。你再敢擾她清修,我與你勢不兩立!”
無咎半張嘴巴,驚喜道:“紫煙……紫煙她並無大礙……尚不知又要閉關幾時?”
葉子凶狠狠道:“早著呢,十年八載也是尋常,你還不速速滾開,本姑娘要翻臉了——”
無咎連忙點頭,抬手致歉:“這就滾開、這就滾開,嗬嗬……”
他原來便對這個葉子便是忌憚三分,如今連遭訓斥,不以為忤,反而頗為受用,並大鬆一口氣。
葉子卻是不依不饒,衝著一旁瞧熱鬧的上官巧兒叱道:“小小年紀,不事修煉,卻隨著某人瘋瘋癲癲,成何體統!”
上官巧兒不明所以,嚇得唯唯諾諾:“姐姐教訓的是呢!”
無咎放下了一樁心事,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連連擺手:“小丫頭,不得打擾姐姐修煉,還不隨我離開,嗬嗬!”而他動身之際,不忘衝著洞府舉手致意:“紫煙啊,且安心閉關。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痊愈那日再來相見!”見葉子又在揮手驅趕,他這才轉身躍起,順著來時的石梯飛奔而去,猶自喜笑顏開的模樣。
上官巧兒跟著落荒而去。
玄玉看著擦肩而過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一聲:“想不到你也有犯賤的時候……”
某人又是表白,又是傾訴,就差跪在地上哀求了,結果一通叱罵之後,再顧不得真假,整個人都變得容光煥發,屁顛屁顛的便自己滾開了。與其看來,這不是犯賤又是什麽?
無咎人在興頭上,卻沒忘記身後的動靜,揚聲道:“我喜歡,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上官巧兒隨後附和:“無兄真性情,巧兒也喜歡!”
……
葉子獨自站在洞府門前,依然怒氣衝衝的架勢,直至三道人影遠去,這才沒精打采地搖了搖頭。
她轉而拿出一塊玉佩信手劃動,閃身踏入洞門之中。
洞內靜靜坐著一位白衣的人兒,兀自臻首低垂。
葉子走到近前,緩緩坐在一旁,抱怨道:“姐姐,你這是何苦呢……”其話音未落,軟軟的身子依偎過來。她急忙伸手攙扶,便聽抽泣聲低低響起:“他……他要帶著我返回鄉野田園,陪我耕種紡織,守著我朝朝暮暮,隻待那雲霞漫天時分,共話人生真情長遠……”
“唉,那傻小子生就一張巧嘴,哄死人不償命!”
葉子歎聲未落,身旁長發滑動,露出一張蒼白而又精致臉龐,淚眼婆娑中透著不盡的嬌羞與欣喜,嗔道:“我信他……”
她雖然人在洞內,對於洞外的情形卻是一清二楚。那傾訴的話語,每一句都在敲擊著她的心弦,令她陣陣戰栗,幾近難以自持,又強行忍耐,直至淚落如雨。
“既然信他,何不現身相見呢?”
葉子質問過後,禁不住埋怨道:“動情的人兒,心眼小呢。姐姐竟然容不下那個年幼無知的巧兒……”
“我……我並非如此狹隘……”
紫煙輕聲回了一句,又慢慢低下頭去,伸手扯起發梢,帶著惶恐與落寞的口吻接著說道:“我這般模樣,怕嚇著他……”
她曾經烏黑如墨的青絲,竟然參雜著幾根銀色,便如歲月的霜痕,透著斑駁,或也靚麗,卻又如此的觸目驚心。
葉子才想出聲安慰,卻感同身受,禁不住眼圈一紅,淚水灑落。她伸手摟著紫煙的肩頭,哽咽道:“仙道不歸,紅塵陌路,奈何韶華付水流,一腔春夢化骷髏!”她感慨未盡,又破涕笑道:“所幸姐姐遇到真情,不枉此生也!”
紫煙默然片刻,秀眸中閃過一絲決然。
她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自言自語道:“人在途中,再無反悔。既然真情難遇,又何妨執著最後一回!”
葉子一驚,失聲道:“奪魂丹——”
紫煙抬手抹去葉子的淚痕,淡淡笑道:“為了不枉此生,我要閉關、閉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