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全能戶花、汪小朵的捧場與月票的支持!
………………
兩日後。
磐虎城西側的空地上,擺放著五百多具戰車。各家弟子在長輩的帶領下,相繼跳入戰車之中。
豐亨子與原界高人四處查看,交代著相關事項。而龍鵲跟著大聲嗬斥,唯恐有人毀了他的戰車,卻不忘分派人手,卻也盡心盡力。
五萬之眾呢,話語嘈雜,人影晃動,顯得忙碌而又混亂。
另有百餘人,靜靜的站在一旁。
為首的男子,雖然年輕,相貌清秀,像個富家公子,全無凶狠的威勢。而他挺拔的身軀,冷峻的神色,以及眉宇間的淡然,自有一種卓然不群的氣度。
如此之人,唯有無咎、無先生。
他的左右站著玉真人、萬聖子、鬼赤、韋尚、冰靈兒、鄭玉子,以及夫道子、齊桓、仲權等飛仙高人,還有鬼妖二族與原界的數十個弟子。
此去西行,他依然留下斷後。一群夥伴,便也追隨左右。不過,夥伴之中,卻夾雜一個讓他厭煩的人。而愈是厭煩,愈是擺脫不能。
“嗬嗬,我已告知豐家主,此去西行,先後經過狻猊、天馬、天獅、玄鯤、白鳳、赤蛟與青龍七郡。穿越七郡,便可抵達玉神海。為免途中不測,每一郡皆安排了落腳歇息之地,分別是雍城、燕穀、沃野渡、枯桑城……”
玉真人麵帶笑容,神態灑脫,並遞過來一枚玉簡,示意道:“我已將此去的路徑拓入圖簡,請過目!”
無咎微微皺眉,本不想理會,卻還是伸手接過圖簡,隨聲道——
“玉兄已有決斷,何必叫我過目而多此一舉?”
玉真人忽然改為傳音,笑道:“嗬嗬,你無咎的名望,如日中天。我縱有決斷,而沒有你的首肯,也是枉然啊!”
“哦……這便是你跟著我的緣由?”
“我這個落魄的神殿使,唯有借你之勢。如若不然,豐家主他豈肯信我!”
無咎本想訓斥,欲說無言。他收起圖簡,回頭一瞥。
玉真人竟然沒有絲毫的隱瞞,如實道出了他的企圖與卑鄙的用意。而他卻笑容淡定,擺出一個理所當然的嘴臉。
小人,真小人。
便是如此一個真小人,卻擁有天仙七八層的修為,頂著神殿使的頭銜,持掌握著玉神殿的隱秘,且不畏嘲諷與辱罵,你又能將他如何呢?
“無咎老弟——”
豐亨子與樸采子、沐天元,穿過人群而來。
“三位家主!”
無咎迎上幾步。
“各家已整裝待發,老弟還有何吩咐?”
“沒有!”
“既然老弟留下斷後,我與幾位家主在頭前帶路。”
“便依豐家主所言。”
“你我於二十萬裏外的雍城碰頭,是否即刻啟程?”
“嗯……”
簡短幾句話之後,三位家主轉身離去。
與之瞬間,籠罩著磐虎城的陣法霍然消失。霎時飛雪飄落,瑟瑟寒意撲麵而來。緊接著一具具戰車緩緩飛上半空,繼而光芒閃爍,風聲驟響,一道道流光呼嘯遠去……
“哎呀,此去西行,我的戰車立了大功,來日定要原界補償!”
戰車騰空之際,一道
人影返回。
正是龍鵲,他來到近前。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憑空而出,“砰”的落地。他哈哈一樂,示意道:“龍某駕馭戰車,隻等無先生發號施令!”
無咎點了點頭,看向左右。
夫道子、齊桓、羌夷等人,與數十個地仙,紛紛跳上戰車。而玉真人、萬聖子、鬼赤、韋尚等人,以及鬼妖二族的弟子,猶在觀望等待。
“鬼諾、鬼宿、高乾,帶人……”
即將啟程,唯恐途中遭遇不測,他要鬼妖二族的弟子返回魔劍。而他話音未落,鬼赤卻擺了擺手。鬼諾與鬼宿,已相繼跳上了戰車。
萬聖子稍作遲疑,也搖了搖頭。
“哈哈,跟著祖師呢,料也無妨。倘若一味躲藏,豈不損了夔龍衛的威名。兄弟們……”
高乾趁機嚷嚷著,與妖族弟子爭先恐後般的躥上戰車。
韋尚與無咎點了點頭,隨後飛身而起。
便如所說,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便躲藏起來,否則折損的不僅是威名,而且遭人輕視。
“嘻嘻……”
冰靈兒拉著鄭玉子,興衝衝往前。她也不願返回陰寒枯寂的魔劍,隻想乘坐戰車人而尋找途中的樂趣。而她尚未得逞,有人伸手阻攔。
“無咎……”
無咎難以說服萬聖子與鬼赤,也勸阻不了韋尚,卻擋住兩個女子的去路。
冰靈兒連連頓足,懇求道:“且同行一段時日,求求你哦……”她雖然佯作乖巧,卻狡黠一笑,帶著鄭玉子閃身躲避,轉瞬已雙雙落在戰車之中。
無咎稍作遲疑,無奈作罷。
靈兒那個丫頭,貪玩成性。今日搭乘戰車,百人同行,如此熱鬧的場麵,她又豈肯白白錯過。而多年以來,她也難有快樂的時候,便容她放縱幾日,或許不會出現意外呢。
不消片刻,數百具戰車已飛出了磐虎城。
沒了陣法的遮擋,雪花彌漫四方。荒寂的小城,已然湮沒在風雪之中。
“無先生,萬祖師、鬼赤巫老……”
龍鵲在大聲催促。
無咎踏空而起,萬聖子、鬼赤、玉真人緊隨其後。
人群中的冰靈兒,在招手示意。
龍鵲所駕馭的戰車,足有十餘丈長,兩三丈粗細,上端開口,當間分有隔檔夾層,形同一條龐大的海船。卻搭乘百餘人,擠得滿滿當當。而戰車的前端,卻為幾位高人留下一小片空地。
萬聖子、鬼赤、玉真人,落入戰車之中。
無咎卻是繼續往上飛去。
龍鵲不再等待,打出法訣。隨著一陣光芒爆閃,龐大的戰車轟然離地……
半天之上。
無咎收住去勢。
漫天的雪花,隨風盤旋。淩厲的寒意,撲麵而來。
不過短短幾日,風雪更為猛烈。
而剛剛離去的數百戰車,也時隱時現、漸去漸遠。
抬眼望去,天地混沌一色。
低頭俯瞰,曾經的湖泊、山峰,也是茫茫一片。尤其那渾濁的湖水,也結了一層薄冰。
而無論遠近,倒是沒有見到神族的蹤影,也無人趁機偷襲,或是攔截阻擊……
與此同時,光芒閃爍的戰車,由下而上飛來,便如風雪中的一頭怪獸,隨時都
將咆哮遠方。
無咎暗暗搖頭,帶著莫名的心緒踏空往前。
當他落入戰車之中,又是一陣光芒爆閃。隨即便聽龍鵲喊道:“諸位,方向無誤,就此西行,啟程——”
與之刹那,一道流光衝破風雪而去……
……
闞鸞穀。
曾經的山穀,早已消失不見。四周的山峰,也變成了一座座小島。島嶼之間,則是積水形成的湖泊。而無論是湖泊、還是山峰,皆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不過,朦朧的天穹之上,依然飄雪紛飛。
而便是如此冰天雪地的存在,聚集著成群的人影。有人先到一步,趁機結識著各方的道友;有人剛剛抵達,忙著尋找容身之所。
自從月仙子發出諭令,盧洲的海島、仙門、家族聞風而動。如今半年過後,已有數萬人聚集到了闞鸞穀。而更多的修士,仍在源源不斷的趕來。
這日的黃昏時分,一片雲光落在山頂之上。
隨著雲光消失,風雪中冒出一百多道人影,竟是成群的老翁、老嫗,或是中年婦人,顯然是凡俗中人,卻又身軀高大、相貌怪異。尤其是同行的二、三十個壯漢,或背負行囊,或手持鐵斧鐵棒,皆滿身的殺氣,更加顯得與眾不同。
各方的修士察覺異常,紛紛現身聚集觀望。
而突如其來的一群男女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闞鸞穀的景象大變,並且多了數萬的修士。而遠近觀望的人群中,一時見不到熟悉的麵孔。
便於此時,有人喊道——
“廣山大哥……”
一位身軀高大的壯漢越眾而出,麵露微笑。
隻見十餘裏外的山峰上,兩位中年男子踏劍而來。轉瞬之間,到了近前。一個個頭精壯,一個臉色紅潤,皆喜不自禁,樂道——
“廣山大哥……”
“哈哈,還有顏理、湯齊等諸位大哥,我兄弟恭候多時也……”
“薑玄、韋合……”
“廣山與族中的兄弟也不敢耽擱,怎奈路途遙遠,人數眾多,所幸帶有先生所賜的雲舟,途中到也順利……”
兩個中年男子,正是薑玄與韋合。
身軀高大的壯漢,則是廣山。他前往天月島接取族人,再次返回闞鸞穀已是半年之後。而如今的盧洲本土,也隻有薑玄與韋合與他交情深厚。恰逢兩位老友現身相迎,著實讓他欣慰不已。不過,他還要拜見另外一個人。
“廣山返回闞鸞穀,自當拜見月仙子。”
“不急、不急,先行安置住處。”
“公孫夫人有事外出,來日拜見也不遲。”
“公孫夫人?”
“當然是無先生的夫人!”
“哈哈,此地不僅有夫人,還有更多的老友,在等著廣山大哥呢,隨我來——”
薑玄、韋合帶著廣山,與他的一百多位族人離開山頂,踏著水麵的寒冰,奔著十餘裏外的一座山峰而去。
而趕路之餘,廣山打量著四周圍觀的修士,以及陌生的景象,他依然難以置信。要知道來時的途中,尚且雷雨交加,而趕到瀘州本土,已是冰天雪地。盧洲怪異的天象,無先生他是否知曉?他愈發擔憂,忍不住問道——
“兩位兄弟,月仙子……公孫夫人,她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