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華掙紮著爬起身,隻見上官鵬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身旁。
碧華撲上去,用力的推他,急得聲音都變了調:“霄鴻,霄鴻,你怎麽樣了?”,
上官鵬睜開眼睛,愣愣的看著她,嘴角忽然浮現一絲溫柔的笑意:“好久沒有聽到你叫我霄鴻了。”
碧華呆了一下,知道他的問題不大,想想不放心,還是問道,“傷到沒有?給我看看!”
上官鵬低聲道:“不用看了,沒什麽大事,就是右手不能動了。”
碧華連忙去查看他的右手,他卻拉著她的手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碧華搖搖頭:“沒有。”
上官鵬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他用力撐起身子,靠著長滿青苔的濕冷石壁坐下,看著她笑道:“你的臉上真髒,我給你擦一擦吧。”
經過剛才那一滾,她臉上的人皮麵具已經跌落,雪白的臉上這裏一片灰,那裏一片土,頭發散亂,看起來狼狽不堪。
碧華一側頭躲開他的手,從地上拾起自己的麵具,塞進袖中,沒好氣地道:“你以為你的臉很幹淨嗎?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上官鵬無奈的搖搖頭,開始打量著他們所處的地方,隻見這是一個獵人廢棄已久的陷阱,陷阱深達數丈,四麵長滿了青苔,滑溜溜的無處立足,陷阱裏灌木叢生,藤蔓交錯,頭頂是一方狹窄的天空,一線暗淡的天光從頭頂滲透進來,陷阱中光線昏暗,上官鵬受了傷,碧華又不會武功,看來想憑他們兩個人的力量出去是不可能了,隻能等著外麵的人來救援。
他對碧華道:“看樣子我們暫時出不去了,不要亂動,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碧華看著他問道:“這些殺手是哪裏來的?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大費周章的跟你過不去?”
上官鵬的目光凝重的搖搖頭:“不知道。”
碧華蹙眉道:“你的仇人還真不少。”
上官鵬卻轉而微笑的凝視著她:“不過這次我要感謝這些人,如果不是他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讓你重新接受我。”
碧華的臉色一冷:“誰說我要重新接受你了?”
上官鵬笑了笑,呆呆望著她,隻是不住歎氣。
碧華已經看出他的右臂沒有骨折,而是脫臼,她對他道:“右臂沒斷,不過脫臼了,必須馬上上夾板固定。”
碧華抬頭左右看了看,隻見陷阱裏生著很多灌木,她對上官鵬道:“你坐在這裏別動,我去砍兩根棍子來做夾板。”
上官鵬點點頭:“你小心。”
碧華從身上拔出薛懷恩送給她的那柄匕首,砍了兩截樹枝回來,又細心的將樹皮削去,將樹枝削得扁平,她要用這個替他把脫臼的骨頭固定住。
可是兩個人都是兩手空空,上哪裏去找一根繩子來固定夾板呢?
碧華想了想,忽然將手伸進懷中,解下一根長長的白綾,她平平的胸部立刻奇跡般的膨脹了起來。
上官鵬微笑的看著她,碧華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惡狠狠的瞪著他,“看什麽看?不準偷看!”
他的目光中透著幾分戲謔:“你身上的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碧華的臉上立刻像火燒一樣,她低喝道:“手伸出來!”
上官鵬依言送上右手,碧華抓住他錯位的手骨,用力一拽再一扭,‘哢嚓’一聲,他的手骨已經接上。
上官鵬臉色煞白,額頭上都是黃豆大的汗珠,身子痛得微微發顫,可是臉上仍然帶著笑:“狠心的丫頭,你……你謀殺親夫啊?”
碧華氣道:“你再胡說,我不管你了。”
上官鵬溫柔的看著她,篤定地道:“你不會。”
碧華板著臉道:“你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我現在給你治傷,我們兩不相欠!”
上官鵬微笑著說:“誰說不欠了,是我欠你的,永遠都欠。”
碧華已經拿他的厚臉皮毫無辦法,隻好不再說話,而是低著頭用白綾為他將夾板固定,上官鵬看了看頭頂上昏暗的天色,天馬上就要黑了,他對碧華道:“看來今天我們要露宿在這裏了,你怕嗎?”
碧華一邊為他捆綁傷手,一邊淡淡道:“又不是第一次在荒野露宿,有什麽好怕的!”
她的這句話卻仿佛傷到了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低聲道:“碧華,這一年來,你一直都過這樣的日子嗎?”
碧華冷冷地道:“我過什麽樣的日子,跟你有關係嗎?”
說話間,她已經用白綾將他的一隻胳膊纏得密密實實,斜斜吊在胸前,又在他脖子後麵打了個結。
上官鵬看著她無可奈何地道,“還在生我的氣?”
碧華板著臉不說話。
上官鵬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氣我逼走了薛懷恩?”
碧華用力答道:“是!”
上官鵬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緊盯著她:“你喜歡他?”
碧華怔了怔,冷冷道:“我喜歡誰,不關你的事!”
上官鵬歎了口氣,“難怪他當初死活不肯接受菀凝,原來是為了你,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這小子也算是世上少有的傻瓜了,我很感激他為你做的一切,可是我不會放手的,就算你跟他成親了,我也要你回到我身邊來!你是我的女人,我們說過,生同衾,死同穴,不離不棄,你忘記了嗎?”
碧華忽然猛地抓住他未受傷的左手,用力咬了下去,他吸了口氣,大聲道:“痛……”
碧華惡狠狠地道:“誰是你的女人了?”
他笑道:“那就是夫人?”
碧華做勢要再咬,
他忙道:“娘子,是娘子。”
在這一刻,他們同時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往事:那時候他們也曾鬧過別扭,那時候她說:“誰是你家娘子了!”
他答道:“帖子都送了,你還敢不認?”
碧華忽然將臉靠在他的手上,笑了起來,笑聲未斷,眼淚卻嘩啦啦地流下來。
上官鵬將她一把擁入懷中,他臂上的力道透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力量,叫她一動也不能動,緊得她幾欲窒息。她忽然氣惱的揮手捶他,他緊緊的環住她的腰,一動不動的任她捶打。
她的拳頭看起來氣勢洶洶,落在他身上卻越來越輕,過了些時候,她終於伏在他的懷裏不動了,他低聲問道:“氣消了?”
碧華將頭抵在他肩上,淚流滿麵,悶聲不語。
上官鵬手指沿著她溫涼的秀發滑下,感覺到她的淚水緩緩滲入自己的衣襟,他停頓了片刻,終於說了幾個字:“碧華……對不起。”
PS:最近評論區好冷清啊,大家沒什麽要說的嗎?寫作這條路很孤單,希望大家能夠給我一份堅持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