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山自忖以自身實力,至少也能夠做到與一名第三重的修士糾纏,因此,在找到那一夥天狼門匪修的巢穴,並得到隻有兩名負傷修士留守的消息之後,他甚至來不及等楊田剛等人的到來,便先行趕了過來,便是因為他對於收拾兩名負傷修士有著絕對的自信。
可他卻忽略了天狼門修士在這座巢穴當中原本就留守修士守護,而且這名留守修士本身就是一位武人境第三重的修士,若是再加上一名受傷的同樣是第三重的修士與一名第一重修士,本命法器山君印並未在身邊的楊君山一時間也猶豫了起來。
可就在這猶豫的刹那,楊君山卻是從這三名修士的閑談當中得到了一個消息,先前那一夥天狼門修士在聯絡了同樣潛入夢瑜縣境內的天狼門小隊之後,試圖去追殺第三小隊,以防止這個消息泄露。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楊君山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那些暴露了身份的天狼門修士在第一時間不是逃之夭夭,而是要聯合起來反殺第三小隊,以防止消息走漏,誰也不曾想到天狼門修士在撼天宗的地盤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可也正因為如此,才會給了天狼門匪修以可趁之機。
這麽說來,在這附近一定還有其他的天狼匪修小隊,否則的話,單單依靠之前那隻被打殘了的小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第三小隊的對手。
當然,第三小隊此時也可能聯係到了附近同樣執行清剿任務的其他邊防小隊,可劉誌飛最多也就是將消息散出並通知他們提高警惕罷了,這也隻是可能罷了,萬一劉誌飛不曾將消息通知給別人,或者別人又沒有收到呢,更何況第三小隊幾乎將這一支天狼匪修打殘,報仇也是應有之義。
第三小隊危矣,可這個時候楊君山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通知到劉誌飛。
楊君山在陣中望著十餘丈外的三名天狼門修士,一瞬間心思電轉,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名將藥汁交給受傷兩人的匪修好死不死的說道:“你們先喝藥,我到洞口去看一看。”
那名武人境第一重的修士笑了一聲,道:“這座山穀這麽隱秘,外麵又布滿了預警符籙和陣法陷阱,何至於如此謹慎?”
那修士一邊走一邊道:“這裏畢竟是在夢瑜縣境內,謹慎一些總是好的,更何況我這心裏總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他的感覺的確不曾出錯,就在幾丈之外的洞口遮掩了他的視覺的陣法當中,楊君山手中的蛇吻弓已經再次來開,一根純粹由體內靈力凝聚而成的黃色長箭就指向了越來越靠近的天狼匪修的心髒。
那修士越是走向洞口便越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可他偏偏就是不曉得這種心悸來源於何處,眼見得距離洞口的距離隻剩下了三丈,沒來由的腳下便是一頓。
可就在這刹那,明明空無一人的洞口卻陡然鑽出了一道黃光,那修士驚叫一聲,心膽俱裂,可偏偏那黃光卻一閃即逝,連給他躲閃的時間也無。
“咯咯……”那修士口中牙齒上下敲擊,顫顫巍巍的低下頭向著胸口一看,卻見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映照著身後兩位同伴驚駭欲絕的表情。
濃稠的鮮血從修士口中大口大口的湧出,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向那靈光箭射出的方向再看一眼的機會,便向前撲倒在地沒了聲息。
“敵襲!”
兩名匪修陡然跳了起來,那名第三重的修士手腕一翻,一柄法器短劍已經抓在了手中,然而兩人雖然被同伴的隕落而震懾,可一時間卻是茫然無措,敵人在哪裏?
那突如其來的一箭正好被隕落修士的身形遮擋,他身後的兩人甚至都不曉得同伴是如何死去的,可越是這種未知的恐懼,便越是令二人膽戰心驚。
便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道黃色的靈光箭從空蕩蕩的洞口陡然出現,直襲左側匪修的麵門。
這一下兩人終於看到了襲擊發生的方向,也同時肯定了這是有人躲藏在了洞口的陣法之中進行偷襲,不過洞口的陣法如何會為他人所用而不自知?
疑問在兩人頭腦中閃過,可卻來不及再多想,有了準備的匪修盡管有傷勢在身,但還是於間不容發之際躲開了靈光箭的襲殺,卻將他先前所坐的石台炸的粉碎。
那左側的匪修來不及慶幸,抬頭的刹那便見到又有一支靈光箭已經飛射而至,那修士大喝一聲,手中的短劍法器同樣電射而出,與此同時,他整個人猛然向著左側的通道一縱,已經避過了洞口正麵所對的方向。
錚鏘,一連竄的火花閃爍,靈光箭終究不敵法器短劍,被短劍斬做一蓬散碎的靈光,可已經避在旁側通道的那名匪修卻是臉色一白,體內的傷勢發作,不得不伸手捂住了胸口部位。
可那修士仍舊強忍著體內傷勢的震蕩,遙遙禦使法器向著洞口那靈光箭射來的方向劈斬而去。
原本空無一人的洞口處人影一閃,楊君山手持蛇吻弓已經進入了山洞,張弓又是一箭射出,錚的一聲脆響,那短劍頓了一頓卻是繼續向著他飛刺而來,此時再次張弓已經來不及,卻見楊君山伸手一指點出,嗡的一聲響,那法器仍舊速度不減,可卻被他一指點偏了方向,徑直沒入山洞石壁兩尺深。
楊君山拇指向著彈出的中指一抹,卻見中指的指頭肚上滲出了一滴鮮血,而且隱隱間指頭中有一股酸麻,他雖然以碎石術點偏了法器短劍,可也不是沒有代價。
那匪修見得楊君山居然以徒手擋下了法器頓時悚然一驚,急忙向著洞內退去,而楊君山則在身後緊追不舍。
眼見得兩人進入了山洞左側的通道,先前另外一名受傷的匪修卻是從右側的通道當中竄了出來,急忙向著洞口飛奔而去。
可就在他竄出洞口的刹那,陡然覺得腦後生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一股巨力已經從後背湧來,整個人頓時向前撲倒在地,緊跟著脖頸兩側陡然傳來刺痛,那修士極力想要回轉身軀,卻聽得自己的脖子“嘎巴”一聲脆響,隨即意識便沉入了黑暗的深淵。
短劍法器緊緊的環繞在身周一丈之地,將十餘丈之外接連不斷的靈光箭斬落,可這名匪修在楊君山連續不斷的強攻之下卻也漸漸的油盡燈枯,特別是在他自身原本就有傷勢在身的情況下。
“我認得你,你是撼天宗邊防小隊的人!”那匪修突然說道。
楊君山又是一箭射出,將這名匪修死死的壓製在山洞通道底部,冷冷的說道:“那又如何?”
那匪修禦使短劍法器再次將靈光箭斬落,極力抑製住想要咳嗽的衝動,冷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所在的邊防小隊如今恐怕已經被包圍了,你的同伴這個時候恐怕都已經成了我們的刀下之鬼。”
楊君山再次將蛇吻弓拉開,又是一道靈光箭漸漸凝聚而成,令對麵的匪修心中抓狂,眼前這個武人境第二重的修士體內靈力該有多麽渾厚,才能夠源源不斷凝聚出靈光箭?
隻聽楊君山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又如何?”
那匪修急聲道:“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同伴隕落嗎,難道你就不打算救他們嗎?難道……”
楊君山來開的弓弦一鬆,靈光箭在虛空留下一道淡淡的光華痕跡,那匪修口中的聲音戛然而止,卻聽得楊君山冷冷說道:“反正已經來不及,還不如殺了你,至少也能撈個夠本,不是嗎?”
當的一聲脆響,那短劍法器再次斬滅了靈光箭,可法器自身卻已經搖搖欲墜,匪修體內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可從口中湧出的卻是一灘淤血。
“我的師兄弟會為我報仇的!”那匪修曉得自身已經難以幸免,隻剩下了臉上的猙獰與口中的咆哮。
“我等著!”
楊君山又是一箭射出,這一次那匪修甚至連做出抵擋的力氣也失去了,整個人猛地向後一仰,喉嚨已經被靈光箭射穿,那法器短劍“嘡啷”一聲掉落在地,但在那匪修隕落之前便已經自毀,碎裂成了數十粒大小。
“可惜!”
盡管楊君山對此早有預料,可眼見得一劍法器在眼前自毀,心中不免仍舊惋惜,搖了搖頭走到那匪修屍體跟前,從腰間摘下了一隻淡藍色的儲物袋,靈識向著袋中一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轉身便走出了這條通道。
山洞入口處,見得虎妞從洞口走了進來,楊君山曉得另外那名受傷的匪修也不曾逃離,於是便來到最先被他射殺的那名天狼門匪修身前翻找,果然在他的胸口衣襟當中翻出了一隻小巧的黃色錦袋。
以靈識強行抹除了這隻儲物袋口的禁製,楊君山雙目猛地睜大,口中“哈”的一聲,笑道:“法器?這家夥身上居然有一件法器,這回運氣可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