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重演曾經的一切,首先需要做的就是確認心靈水晶中是否還有殘餘的能量。
雖然那場大爆發讓聖物與水晶的能量都已耗盡,但在理論上,應該還有一些殘餘能量。就象雷諾他們帶會來的那塊聖物,雖然說是能量耗盡,但其實還是有些殘餘能量的,否則也不可能賣給聖地亞哥家族。
所以接下來,自由之心那塊水晶進行了能量測試。
為此他們特別找來了菲爾南德所長。
這位研究所所長雖然貪墨腐敗,但不可否認他的專業水準還是極強的。
在得到雷諾提供的那塊水晶後,他很塊就發現這塊水晶中蘊含有某種能量。
而且菲爾南德發現,這種能量與聖物中的能量很相近,具有某種親和性。
單是這個發現就讓希爾的分析準確性提升了一個大台階。
不過菲爾南德也指出,這種心靈水晶他並不是沒有見過。
人類與神族戰爭了這麽多年,彼此早已相互熟悉,心靈大師雖然是神族中的高階戰士,人類卻不是沒殺死過,也同樣俘虜過。
他們也曾挖出心靈額頭中的水晶進行研究。
菲爾南德就曾經得到過。
但是他沒有研究出任何東西.
“我得到的那幾塊水晶,沒有一塊擁有這種能量。它們就象是一塊純粹的水晶,一個飾物,沒有任何作用與意義。如果不是今天,我甚至不知道水晶中含有這種能量。”菲爾南德回答。
“真是不可思議,那這能量是從哪而來的?”克萊爾不解。
“這恐怕隻有巴格知道了。”雷諾回答。
至今無法忘記,丹迪·巴格與那心靈大師的戰鬥。
他們在說什麽?交流什麽?雷諾不知道。
但他看到了,在那心靈大師死時的一刻,對丹迪·巴格的眼神。
沒有增哼,沒有憤怒,惟有同情,甚至還帶著一絲欣慰與喜悅。
他無聲的動著嘴唇。
雷諾聽不到。
可是巴格能!
他知道巴格聽到了。
所以他才會跪倒在那心靈大師的身前。
盡管他割開了那大師的身體,眼神中卻沒有仇恨,惟有尊敬。
他用近乎是朝拜的動作去做那一切。
水晶在額頭閃閃發亮。
他切開皮膚,取出水晶。
水晶亮得如眼睛般,一眨一眨。
直至脫離軀體,方才漸漸淡去。
從那時起,巴格就把它做成吊墜,放在身上。
直到轉交給雷諾。
如今,水晶依然是水晶。
隻是透明,卻不再光亮。
沒有了那驚心動魄攝人心魂的感受,隻是空空蕩蕩的零落感,一如菲爾南德所長得到過的所有水晶。
於是雷諾明白了。
他說:“這是他們的力量,也是他們的生命。死亡就是枯萎!你無法從一個死去的神族身上收割能量……除非他們自願給予。”
原來是這樣麽?
大家的眼神一起迷惑。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就算是他們自己,也無法再重演阿布羅狄曾經的一切?
“不管怎麽說,總要試過才知道。”雷諾回答。
“這水晶裏的殘餘能量很少,最多隻能作用一個目標。”菲爾南德說。
“沒關係。”
“那麽,我需要一個活體。”
雷諾吩咐:“去找個動物來。”
既然是試驗,雷諾可不打算用活人做。
幾分鍾後,泰柯斯找來一條寵物犬。這是一條雄性帕克夏迷你小星犬,身長隻有十八厘米,站起來約有一拳高。
這刻站在泰柯斯的掌心裏,正緊張的四下看著,發出貓一般的細細叫聲。
“看起來不錯的小家夥。”雷諾接過小狗,用手輕輕撫摸了幾下,說:“很抱歉要用你做試驗,我衷心的希望你沒事。”
“嗚!”小狗發出低叫聲。
雷諾把狗、交給菲爾南德所長:“看你的了。”
“我會盡力的。”菲爾南德接過狗狗,走進準備好的實驗室,將它放進台上一個玻璃缸中,在玻璃缸的中心位,嵌著的正是那塊水晶。
然後他走出試驗室,封閉大門,開始操作儀器。
一根探針緩緩對準了小狗身前的水晶,菲爾南德說:“水晶裏的能量太少,所以我必須把聖物的能量提取出來,以近似能量炮的形勢發射,直接打在水晶上,通過這種方式把水晶的所有殘餘能量激發出來。不過殘餘能量一旦激發,不管結果怎樣,水晶可能都保不住了。”
看著那塊水晶,雷諾點點頭:“做吧,不管怎樣,我們都已做好準備。”
菲爾南德開始操作儀器,來自聖物的能量被一點點抽取出來,不斷增加,並在儀器終段的針頭處放出亮光。
菲爾南德小心的控製著,確認兩邊能量進入平衡後,終於按動發射按鈕。一道能量光打在水晶上,一片燦爛光華隨之爆開。
雖然是割了一個密封間,那一刻所有人還是本能的用手擋了一下臉。
熟悉的感覺回到心頭,雷諾仿佛又回到了會議室中,看到了那淹沒他的那片白光。
是的,就是那一片白色光芒。
這光芒似是要將他吞噬,帶給他巨大的衝擊,讓雷諾感到一種恐懼。
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然後他低頭,白光消失,看到自己正站在一片虛空裏。
四周到處都是星星點點。
雷諾茫然狄看著,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他能感覺到,這裏有一種溫暖,讓他覺得自己舒服極了,就象是回到了母體一般。
於是雷諾沉浸其中,盡情的感受著這愜意與舒暢。
直到一陣呼喚聲傳來。
“雷諾,雷諾!”
雷諾睜眼,就聽轟隆隆一連串的震動聲,就好象星艦晃動一般,所有的東西,桌子,椅子,還有儀器紛紛往下掉去。
那位所長菲爾南德最是倒黴,直接從空中摔落在地。
“發生什麽事了?”雷諾四顧愕然。
“你不知道?”克萊爾吃驚的看著他:“剛才你用念力把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漂浮了起來。”
雷諾怔住。
他看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原來的地方沒動,隻是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亂成了一團,菲爾南德更是摔得站都站不起來。
總算密封間裏的一切未受影響,那條帕克夏迷你小星犬還待在玻璃缸裏,正到處亂轉呢。
“它沒事。”雷諾喃喃說了一聲。
“是的,看起來沒事。”克萊爾接道。她看看雷諾:“你剛才到底怎麽了?”
雷諾搖搖頭:“我不知道。就感覺剛才那光出現的時候,好象我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和它產生了回應……或者是共鳴什麽的,我不清楚。”
莎拉抱起手臂:“看來又要給你做一次檢查了。”
“在那之前先看看我們的小寶貝吧。”雷諾看著小狗說。
“別著急,先等一會兒。”菲爾南德說:“它剛剛受到能量衝擊,有可能變得象傑拉姆艦長那樣。不過沒關係,等一會兒就好了。”
“你是說傑拉姆艦長他們那樣的情況可以恢複正常?”雷諾震驚狄看菲爾南德。
菲爾南德點了點頭:“心靈水晶的控製並不是永久型的。”
雷諾呆住,他喃喃說:“上帝!也就是說我本可以不用殺死他的。”
克萊爾走過來,抱住雷諾:“這不是你的錯,瓊尼。你並不知道事情會這樣,而且當時的情況你也沒得選擇。他們正在到處攻擊,如果你不殺他,他就會殺死別人。”
“我知道。”雷諾苦笑。
他長吸了一口氣,心情漸漸平複下來。
或許是因為已經有過一次類似感受的緣故,雷諾這次的心情穩定較快。不管怎麽說,事情都已經發生,後悔與懊惱都沒有意義。此時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說一句“問心無愧”吧。
片刻後,確認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雷諾打開密封艙門,走進去抱起小星犬。
“嗚!”小狗先是用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然後在發出一聲萌萌的低吟後鑽進了雷諾的懷裏。
雷諾抱著它走了出來。
“就這樣?”諾拉好奇地看小狗:“好象沒什麽變化。”
“也許需要一些刺激。”希爾說。
“我最擅長給人刺激了。”泰柯斯嗬嗬笑著走過來,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小狗的頭敲敲:“嘿,小東西,你咬我啊,你咬我啊!”
小星犬抬起頭看看泰柯斯,眼神微微有點發紅。
泰柯斯顯然沒有意識到什麽,還在敲打著小狗的頭:“來咬我啊,咬我啊。”
他幹脆把手指往小狗的口裏塞去。
就在那一刻,雷諾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能量似乎產生了某種悸動。
他脫口道:“泰柯斯,你最好把手指收回去。”
晚了。
下一刻,小狗張口,滿嘴的小細牙化做鋼刀般的利齒。
一口咬下。
“嗷!!!”泰柯斯淒厲的嘶叫聲響徹整艘星艦。